“小暖啊,是我。”
王婶儿说着,推开门走了进来。
“你怀着孩子,一定要吃早点啊。”
我看着眼前和我母亲年纪差不多大的这个农村女人,心中生出一种亲切的感觉。即使再这个小村子里,我能信任的人也不多..
老于头虽然知道我坏了鬼胎的事情,并且还是个巫师,但我总觉得他哪里有些不对劲。或许是因为我对他们这个“行业”了解的太少吧,所以才会觉得他的行为古里古怪的。
倒是王叔和王婶儿,对我这个外人这么好。
看着王婶儿有些蜡黄的脸色,我突然想起那天在尸洞里的那个死变态说过的话。
他说,这个村子里的人已经都被他控制了……
都..被他控制了…….那王叔和王婶儿呢?
我甚至不敢细想那死变态的话,只好感激的接过王婶儿为我特意做的早餐。
真的是特意做的,农村里的习惯我知道,他们起床和吃早点的时间都比较早。所以这个半上午的时间,肯定是王婶儿刚刚不好意思打扰我“睡觉”。
我心里的感动占了上风,再说,如果死变态说的话是真的,那老于头作为一个巫师应该不可能不知道吧。
“王婶儿,谢谢您。”
我的嗓子有些哑,勉强才说出来一句话。
王婶儿有些爱怜的看着我。或许是因为她也做过母亲吧,女人之间总是更能理解彼此的痛苦。
“小暖,怀孕的时候一定要养好,生出来的宝宝才能健康,”王婶儿语重心长的看着我,“不然啊,当娘的会后悔的。”
我点点头,有些狼吞虎咽的吃着王婶儿熬的粥。
一碗白粥,补不了多少力气。
吃完早点,我走出房门,和村里面的大爷大妈一样在墙角晒着太阳。
看着那些老人家优哉游哉聊天的样子,我打心眼里还真有些羡慕。雁宁的事情还没完,就又有姑娘遭到伤害,这样的杀戮,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夜行者的本体已经被老于头处理掉了,剩下的只是那个夜行者的宿主。我不知道他在多短的时间内能够分裂出更多的宿主,或者产生一个新的本体。我只是隐隐的感觉到,似乎雁宁和那个年轻的姑娘,不是被夜行者残害的。
那是谁呢,难道是那个死变态?
“啊!”
村东头忽然传来一声惨叫,我的目光全都转移到了那里,并作势准备去看个明白。
可奇怪的是,我身边的那些老人们,似乎都并没有什么异常,仍然是和善的聊着天,晒着暖。
耳背?还是……这声音只有我能听得到,或者是那发出声音的人只想引诱我一个人过去?
我有点儿犹豫了。
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是阳间的还是阴间的……
如果并不是什么来自鬼蜮的声音,那我身边的这些老人,是阴人还是阳人?
想到这里,我觉得身边的空气都冷了起来。
“大爷..”我试探性的对身边坐在小马扎上的老头说,“您今年高寿了?”
“我啊,七十七啦。”
呼..我送了一口气,看来是我多虑了。他们既不耳背也是和我一样活生生的人。
那个声音..我来不及多想,还是飞奔了过去,当然,手里已经把短剑藏在袖子里了。要是光天化日之下,村儿里的人看见一个“孕妇”拿着一把管制刀具没命的跑,还不得以为我是神经病啊。
跑着跑着,我看到了和我一样行色匆匆的老于头。
“于叔……”
我停下脚步,上气不接下气的喘了起来:“你也听到了?”
老于头摇了摇头:“听到什么,我只看见你不要命的疯跑,就跟过来了。”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来,难道我不仅仅有因果的眼睛,也有因果的耳朵?
“我听到有人尖叫。”
我如实回答,喘得更厉害了。
“你的肚子。”
老于头盯着我的小腹,神色有些异常。
“怎么了?”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小腹。没什么问题啊,甚至都没有什么痛感。
“他想出来。”
老于头的语气虽然很平静,但是干瘪的脸上划过一丝阴影。
“我没有感觉。”我愁眉苦脸的看着老于头,希望他能说帮我之类的话。
“我们还是先去看看你听到的那个声音吧。”
老于头神色古怪,我也没有细问。
我知道,我还没有帮他找到雁宁的东西,所以他现在并不想立刻就帮助我。而且,雁宁的事情让老于头太心烦意乱了,就算他想帮助我,恐怕和没办法集中精力吧。
我和老于头小心翼翼的走在村东头荒芜的野地里,虽然是大白天,身边又跟着老于头这个巫师,可是还是让我的心里觉得发毛。
“看!”
老于头忽然出声示意我。
我顺着老于头的视线,发现地上的一个大坑边上血迹斑斑。
是人类的血迹,那种鲜红的液体我是不会看错的。
我不敢说话,生怕惊扰了什么似的。不可能……如果是人类的话,为什么发出的叫声别的人都听不到?
我疑惑的看着老于头,却发现他似乎已经找到了答案。
“嗷呜…….”
这次一定不是人类发出的,可奇怪的是发出这声音的地方和刚刚那声惨叫的地方是一致的。
人鬼大战?
“丫头,”老于头哑着嗓子,“准备好你的武器。”
随着老于头的出声警告,那丝若有若无的嚎叫声似乎停止了,反而变成了一种“嘶嘶”的声音,好像是垂死挣扎似的。
我紧紧握着短剑,好奇的向坑中看去。
那是……眼前的景象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一团黑色的此时却显得有些模糊的影子,似乎是一个夜行者,可奇怪的是,那影子似乎“分裂”出了一个活人。
我之所以还称那是“活人”,是因为还能感受到他拼命的想要挣脱夜行者而大口大口的呼吸,可是..就那副长相,怎么都不像是一个活人。
深深凹进去的眼眶,皮肤干枯发紫,就像一具已经死去了很久的尸体。
一半是夜行者一半是一个仿佛死了很久的活人。二者似乎是在争夺一具身体的归属权,又或者……
“夜行者的宿主,”老于头冷淡的说,“想要摆脱夜行者的控制,将自己从他的身体里分裂出来。”
一个活人居然能试图挣脱夜行者的控制吗?
“这种事情很常见?”我不禁疑惑的问老于头。
“不常见,”老于头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异,“你没看见这个大坑么,这是一个阵法,如果不是在这个大坑周围布了禁制,并且下了一个让夜行者变得软弱到控制不住宿主的咒语,是不会出现在这种情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