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说话,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老于头”,没道理啊,根本没有任何鬼怪的味道,我几乎可以断定,他就是真的老于头。
难道是他的速度太快?
还是……刚才在我身后的本来就是夜行者,只不过被莽撞冲过来的老于头吓跑了。
一个复杂的念头盘旋在我的脑子里,只是还没有想透彻。
“怎么样,”我呼了一口气,故作镇定的说,“抓到了吗?”
老于头干瘪的脸上露出一个失望的表情,微微叹了口气。
“就算我们能毁了夜行者,可是破不了它操控的人,不是还无法杀死它吗?”
老于头蹲了下来,仔细的观察着那把聚集着雁宁怨气的桃木剑。
“我要找到宁儿的东西,其余的事情,日后再说。”
“这柄剑,真的..能对付夜行者那样的恶鬼?”
“自然,”老于头点点头,“怨气是这世间最厉害的武器。可怜宁儿,心中怀着一股怨毒,无法轮回转世。”
我在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
不光是我,还有雁宁,谁不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呢?
忽然,一个人形的影子慢慢的跟出现在老于头的身后。
那影子似乎有些忌惮老于头手中的桃木剑,身形慢悠悠的靠近我们……
月光越来越惨淡,我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影子的手慢慢伸向老于头的后脑,而老于头的眼神也愈加的浑浊……
“于叔!”我一声大喊,“你身后!”
“丫头,你躲到一边!”
老于头的声音虽然急切,但是依然沉稳有力,我稍微松了口气,既然他这么有把握,应该也能对付了这个夜行者。
我看到老于头就在说话的空档,猛地转身,手中桃木剑如疾风一般挥了出去,刺向那一团黑影。
真是难为他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居然还有这么好的反应和身手。能当巫师的人,真不吃吹的。反正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退到一边。
“于叔,小心!”
我忽然想到不知道这么近的距离,于叔能不能看到夜行者,还是其实根本就没有人能看到夜行者,只是我的特殊体质带来的感应?
“两点钟方向!”
在我的提醒下,老于头渐渐能够感受到一些夜行者的气息。
毕竟他是个巫师,而且无论是什么鬼物,都或多或少会带有一些邪狞的气息。
不过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这个夜行者似乎并没有对老于头下手的意思,只是围着他转悠。
难道..一丝不祥的预感出现在我脑海里,这个夜行者是要把老于头当做宿主吗??
还是,夜行者感受到了我肚子里鬼胎的气息,他们的目的是我。我并不知道鬼胎对其他鬼物的修行有没有帮助,如果是那样的话,真正危险的应该是我。
“嗷呜……”
忽然,夜行者发出一种极其诡异的声音。
“糟了,”老于头疾呼一声,“他在召唤同伴和他的宿主!”
“于叔!就在你眼前!”
我看到夜行者的手已经快伸到了老于头胸口的位置。再晚一步,或许老于头就会被夜行者控制。
“来得好!”
老于头突然大叫一声,把手中的桃木剑准确无误的插进了夜行者的心脏。当然,夜行者是没有心脏的,只有一捧腥臭的血水。
月光下,夜行者化作的血水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
这些鬼物化作的污秽,只有在日光的照射下才会化为灰烬。
“于叔……”
我奇怪的看着老于头的表现,他好像呆住了似的。
“鬼上身了吗?”我用手在老于头的眼前晃了晃,“于叔?”
“没有……没有……”
老于头忽然像发疯了似的,跪倒在那摊血水前,用手不停的翻找着什么。
我知道了,他在找雁宁的骨头。
可怜天下父母心,不过,在这样的环境下,老于头的行为多少有点儿瘆得慌。而且那摊血水里竟然没有雁宁的骨头。
“于叔,我们快走吧,”我有些恐惧的看着远处似乎越来越近的黑影,“好像大部队来了。”
老于头猛地站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厉芒。
“必须要为宁儿报仇,”老于头的声音平静的让我害怕,“必须让宁儿安息。”
他疯了。
绝对是疯了。
“可是于叔,你就算把夜行者都杀了,找不到他们的宿主,不是会造成更多的麻烦吗?”
“丫头,”于叔看着我,“你于婶儿..”
“别别别,”我连忙打断他的话,“于婶儿你自己照顾。”
老于头也不搭话,用袖子擦了擦桃木剑上夜行者的血,然后把自己的手掌割破。
“你这是要干嘛..?”
夜行者们越来越近了,我感觉到空气中危险的气息愈发浓烈。
下意识的摸着我的肚子,这回这个小家伙怎么格外的安静呢,难道是怕了?夜行者..连鬼胎都怕的东西吗?
老于头手上的动作不停,他把自己手上的血抹在桃木剑上,然后在我和他的周围画了一个圈,接着,老于头从身上掏出几张黄色的符纸放在地上几个固定的位置。
我觉得老于头是在布阵,可是看他严肃的样子我也不好出声打扰。
终于,老于头最后坐定在这个阵型的中央。
“这是什么?”
我轻声问老于头,生怕打扰到他布阵,也怕吓走了夜行者。
不出所料,老于头微闭着眼睛,似乎进入了一个冥想的世界,只是他手上的动作不停的辩护着。
或许是一种巫术吧。
我苦笑,对于这些道法异能,我真的是一无所知,可偏偏又搅进了这么大的一个局,这就是命吧。
“呜..”
我们的四周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呜咽声,似乎是在响应似的。尽管老于头说过,村子里大概有五只夜行者,可是按照我现在感知到的黑影,似乎并不是只有五只啊……
夜行者这样的恶鬼,一只就够了。老于头刚刚杀死的那只,不过是夜行者的本体罢了,或许他还有无数的宿主,那么就有无数可以复生的机会,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而我现在又不知道老于头到底在干嘛..就算知道了,也帮不上忙啊。
“起!”
老于头忽然大喝一声,我看见原本放在地上的那些符咒忽的都飘了起来,立在老于头的面前。
无风自动……从前的我一定以为这是某种戏法。不过,现在我相信老于头能够做到这一切。
不多不少,六张黄色的符咒,六个黑色如影子一般的夜行者。
难道..我的心里产生了一丝疑惑,按道理说夜行者只有我能够看到或者说感知到,可老于头为什么也知道由多少个夜行者呢?虽然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但这些日子的经历让我随时随地保持怀疑的习惯。
“宁儿!”老于头站起身来一声暴喝,“助为父一臂之力,为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