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提到针法,一来是看,二来便是摸了。
只见夏氏果然抬手去揉摸着那蝴蝶,满意着含笑点头,可就在下一秒,却忽然一惊,“哎呦!”
一旁的剪春也是吓了一跳,“嫂嫂,你怎么了?”
夏氏皱眉瞧了瞧自己的食指,有个针眼,用力一挤,血珠子破口而出。
顾颜汐当吸一口冷气,“嫂嫂,你的手出血了!”
随后,夏氏又仔仔细细的摸了摸那领口,只是这一次甚为小心,不敢用力。
顾颜汐不被发觉的冷冷一笑。
夏氏的面容越发冷了,被刺破的手指又红又痒又疼,弄得夏氏开始忍不住挠起来。
顾颜汐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疑惑着问道,“嫂嫂,你这是怎么了?不过就是摸了摸那领口,手怎么还破了?”
夏氏却是这样说的,“没事,我的手啊,早就破了,只是刚刚愈合,被这缎裙的线路把伤口刮开了。”
顾颜汐知道,夏氏这是在故意遮掩,既然如此,她就顺着夏氏的话说,“原来是这样啊。”
“没事,不碍的,可惜这缎裙沾了血迹,只怕王妃也不能穿了。”
顾颜汐忙道,“不过就是一小点血迹罢了,在脖领的地方看不见,不碍的。”
夏氏却是不肯,“那怎么行,王妃的衣裳,哪能有一点疏忽。”
话虽如此,夏氏此刻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恨自己一时疏忽,竟被人险些给算计进去了。
有些事,点到即可便好,顾颜汐便道,“那我就先走了。”
顾颜汐临起身之前,偷偷的瞄了一眼夏氏被刺伤的手指,眼下越发红肿起来,随后便转身往门外走,走了不远就听见夏氏吩咐道,“派人去把三小姐叫过来,就说我找她有急事。”
顾颜汐听见这话,唇畔便得意的斜斜勾起,步伐轻快的离开了。
不大一会儿,顾颜卿就来了,含着笑意朝着夏氏施礼道,“拜见嫂嫂。”
夏氏却是阴沉着脸,怒道,“你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顾颜卿顿时微微一怔,着实有些慌张,“不知我做了什么,让嫂嫂这般不高兴。”
夏氏随手就将那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丢在顾颜卿的脚下,质问道,“这缎裙的领口上你做什么手脚你自己不清楚吗?”
夏氏此刻更加慌张了,她万万没想到,这件事怎么被夏氏发现了,“我不知道啊。”
“好一句不知道!妹妹这是在我面前装聋卖傻吗?”
随后夏氏亮出她的手指给顾颜卿看,比方才更加红肿的,手指肚明显比其他手指粗了一圈,上面虽然涂抹药膏,可还是遮不住那通红的一片。
“你瞧瞧我的手,被你那毒针刺的肿成什么样子了!这才不到一个时辰就变成这个样子,若是王妃穿上拿衣服,到时在宴席之上你让她如何是好?这岂不是让她丢咱们丞相府的脸!”
顾颜卿见夏氏的手受了伤,而且还是勃然大怒,死不承认,“嫂嫂,这定是有人陷害我的啊,我平日里对姐姐一向和颜悦色,我哪能害她啊!”
夏氏却是万般不悦的冷哼了一声,“哼!你揣着什么心思,我比你清楚!我没有直接告诉王妃这件事,是不想被王妃瞧了笑话!你这么做,安的是什么心?”
“嫂嫂喜怒,我真的是不知情啊。”
“你不要在我面前装痴卖傻,你这么做,一来是为了谋害王妃,二来便是挑拨我和王妃之间的关系,衣服是我准备的,你这分明就是在诬陷我!”
顾颜卿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劫了。
夏氏厌恶的白了顾颜卿一眼,怒道,“你可曾想过,若是今日王妃在宴席上出了丑,丢的可是丞相府的脸,明日父亲上朝面对百官,岂不是让人对他笑掉大牙?果真是庶出,真是愚笨的很!”
顾颜卿咬了咬唇畔,一言不发,愣是不认自己做的恶事。
夏氏却是深深的舒了口气,“你这丫头,果然是个不知好歹的,若不是看在入宫在即,闹出这样的事儿属实不妥,我定要将此事告知母亲,好好治你得罪!这件事你知我知便罢了,但别让我再发现第二次,不然我定不会宽恕你!”
顾颜卿这下终于是安了心,深舒了一口气。
夏氏厌烦的回了句,“眼瞧着就要入宫了,别在我这耽搁了,退下吧!”
顾颜卿缓缓起了身,便转身出了内阁。
当顾颜卿出了庭院的时候,面容却是骤然一变,与方才那唯唯诺诺的样子生成天壤之别,换做了更加阴冷且黑暗。
待到傍晚十分,顾颜汐身穿青烟紫绣游鳞拖地长裙缓缓走出丞相府,当等候在门口的丞相时,她们皆是惊得目瞪口呆。
因为顾颜汐此刻简直太美了,青烟紫色的华贵锦鲤长裙拖地,奢华而大气,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丞相顿时朝着顾颜汐满意一笑,汐儿今天果真是明艳动人,待会儿入宫之后,定能艳压群芳。”
顾颜汐和缓一笑,“父亲言重了。”
丞相随后笑着对夏氏道,“这衣服是你给王妃准备的?”
顾颜卿不由面露尴尬,摇了摇头。
顾颜汐却笑着回道,“这件衣服是嫂嫂送给我的,顾颜卿给女儿准备的那件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也是好看,但被嫂嫂不小心弄脏了。”
这简直就让夏氏无地自容,当下才知,顾颜汐原来早就知晓那衣裳的蹊跷。
送秋梨茶是假,提醒她被顾颜卿算计才是真。
为了大局着想,顾颜汐才想了这法子来提醒她,夏氏站在府门前,送了一家子人入宫,脸色越加难看。
丞相也未多问,便叫顾颜汐上马车。
顾颜汐上前几步,朝着顾颜卿如往日般和善一笑,随后问向她,“妹妹,我今日好看吗?”
“好看,好看极了。”,天知道古言此刻笑得有多难看,那样想发怒却又要笑着的样子,果真是滑稽。
顾颜汐也未再多语,直径越过顾颜卿,面容当即就冷了下来,阴冷的得意一笑,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