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你若觉得是我冤枉了你,倒也不必这样撒泼,我虽关了这一家子人,但可以破例送你去府衙,请官府来帮你洗清冤屈,不就成了?”,顾颜汐悠哉哉的说着,语气慢悠悠的。
秦氏当即就没了声音,心虚看着脚下。
顾衡见状,怒骂道:“你个贱妇!果真是你做的,对不对?”
秦氏咬了咬唇,别过头去,似有话藏在肚子里,却宁死不肯说。
顾颜汐缓缓走上前,漠然道:“我之所以封锁丞相府,就是不想让此事传出去,已保顾家名声。同时,也是再给秦氏你机会,秦氏你若再执迷不悟,那我也就豁出去,将此事闹到府衙去,我母亲定不能就这么白白被人给害了!”
顾衡心头一紧,若果真如此,他身为百官之首的丞相,连家中冤屈都不能平定,会被世人非议的。
顾衡一把抓起秦氏的衣襟,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逼在眼前吼道:“说!一五一十的说!你若胆敢有一句虚言,我便叫人将你乱棍打死!”
这是秦氏嫁入丞相府以来,顾衡第一次这么对她。
这让秦氏震惊之中,只觉心寒,仔细一想,都是因为顾颜汐,当初她谋害顾颜汐不成,关入大牢,成了天下人唾弃的毒妾,之后虽保住一命,但在府邸的地位已大势已去,被关在锦绣居禁足的小一年,以至于顾衡对她彻底断了心思。
想清楚这些,秦氏恨意难挡的瞪向顾颜汐,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而后目光回转,直视着顾衡,道:“妾身的父亲是勇信侯,丞相若敢将妾身乱棍打死,妾身的父亲必是不容的!”
顾衡气的肺炸,用力将秦氏摔在椅子上,紧接着甩手就给了秦氏一巴掌,震慑道:“你少拿勇信侯来压我!这么多年了,你仗着你是勇信侯出来的,在家里作威作福这么久,如今竟敢威胁到我头上来了!”
顾衡越说越气,呼呼喘息间,目中闪出一道坚定的锐利:“旁的事,我都可以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放你一马!但你若敢残害我的娘子,就算是你把天王老子搬出来,我也绝不罢休!”
震天怒吼,吼的是秦氏失了神,她哑然的看着眼前的夫君,她在他眼里,自始至终都只是个妾。
任凭她当初鸠占鹊巢,在丞相府执掌那么多年,她在顾衡眼里,依旧是一文不值的。
这一点,打从一开始秦氏就知道,所以就算她得了权势,她还是无法撼动陶氏正室的地位。
但,当这张蒙蔽的纸被顾衡彻底撕破,那些话一字一句说出来的时候,就真的是覆水难收了。
顾颜汐上前劝道:“父亲先坐下来消消气,先听女儿和您说道说道。”
顾衡咬紧牙根,沉了口气,回身坐下。
顾颜汐瞧了一眼狼狈的秦氏,自知不论她如今再怎么折腾,也不可能势如当初,看着往日的手下败将,她又怎能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顾颜汐镇定的眨了眨眼,寒凉道:“我母亲嫁入丞相府几十载,育有我和哥哥二人,哥哥年轻有为,如今是官居三品的户部尚书,我更是陛下亲封的长宁郡主,更是摄政王妃,于情于理,我母亲都是顾家不可撼动的正妻。”
“秦氏你身为妾室,本该恪守本分,敬孝于我母亲,可你心比天高,认为自己是勇信侯嫡女出身,便不把我母亲放在眼里,因我母亲身体孱弱,你执掌丞相府十数年,可你为丞相府做了什么?”
“当初我接管持家之权,才知秦氏你这十数年下来,敛财贪污了顾家千两白银,桩桩件件我虽只字未提,但人证物证俱在,单凭这一条,就够你牢饭吃到死的!”
不知不觉间,顾颜汐满心的怒火,恨不得将眼前的秦氏撕个粉碎。
她强忍着,强忍着。
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的父亲勇信侯,果然是宠爱你这独女,但反过来想想,为何当初要让你这独女嫁给父亲做妾呢?”
音落,顾衡黑眸微微一凛,暗暗握紧双拳。
顾颜汐嗤鼻一笑:“你当初谋害于我,犯下那样的滔天大祸,勇信侯都把你从阎王殿救了回来,为顾全大局,父亲对你网开一面,留你一条性命,禁足于锦绣殿,可你却不知悔改,真是无药可救!”
“按理说,秦氏你若知悔改,我顾家也会给你机会重新做人,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来,那就别怪我顾家心狠!”
“汐儿,你和她这毒妇废什么话!”,顾衡太阳穴猛的抽出记下,对秦氏愤怒道:“你给我老实交代,谋害夫人的细枝末节,不许有任何遗漏!”
秦氏见这架势,也知自己无路可走,反而释然一笑,似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思,唇齿紧闭,一言不发。
顾颜汐仍旧不急,走到秦氏身前,冷冷的俯视着她,言道:“方才秦氏有句话说的很对,你虽然狠毒,但却不是蠢人,你好不容易解了禁,就算恨毒了我母亲,你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下手。”
秦氏丝毫不惧的对上顾颜汐的眼,森然道:“王妃若一意孤行,非要将此事闹到不可回旋的余地,可要想好后果!”
“我早就想明白了,你之所以这样有底气,不过就是仗着你是勇信侯府出来的人。”,顾颜汐白了她一眼,满腔悲愤道:“若是旁的事,就算中毒的人是我,我也会顾全大局,大事化小,但你若残害我母亲,便断断不可!”
秦氏冷笑连连:“我真是没想到,从前那个软弱无能的顾颜汐,会成为今日模样!若知你能出息到今日这般地步……”
话到此处,秦氏戛然而止。
从前,她有太多机会了结顾颜汐了,可她却从未把她当回事,当恍然大悟之际,早已为时晚矣。
顾颜汐没心思和她说这些,冷声道:“我非常清楚,我若执意要将这件事彻查清楚,必然是要捅破天的!到时,顾家会怪我不识大局,与我生疏。便是摄政王,也会怪我不懂世故,我日后也很可能再无娘家依靠。”
顾颜汐铁了心,狠厉决绝道:“即便如此,我也要这么做!要么,秦氏你今日就将此事交代清楚,咱们私底下了结,对谁都好。要么,我就捅破这天,即便是天塌下来也无妨,大不了谁都别想好!”
“这里面仔仔细细的利益谋算,秦氏你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