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墨柔站在原地瞧了沈幕澜一眼,试探的问了句:“不知殿下劫持王妃要做什么?”
沈幕澜仍旧一副不以为意,语气里夹杂着几丝不屑:“难道本太子做什么还需向你说明吗?”
方墨柔脸色明显一沉,明明心里不好受,但还是要强挤出些笑意来。
沈幕澜到此刻才抬眼看了方墨柔,目中有几分冷意:“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吧?”
方墨柔点了点头:“方墨柔明白,殿下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沈幕澜唇畔微微翘起:“只要你肯听话,本太子会给你想要的。”
方墨柔脸色一时舒缓许多,思虑片刻,方才回话:“殿下知道臣妾想的是什么。”
沈幕澜当然知道,但他却用眼角余光偷偷瞥了一眼屏风后,唇畔肆起一丝坏笑,问道:“你想要什么?”
方墨柔却未曾发觉沈幕澜此刻用心,面带几许羞涩,言道:“既是嫁予殿下,自是相遇殿下夫妻同心,恩爱百年。”
这样的话语入了顾颜汐的耳朵,她黯然一笑,她笑方墨的异想天开,像沈幕澜这种人,哪有什么真心。
沈幕澜不屑的笑了:“就凭你?一个残废的人?你能嫁给本太子,已是你的荣耀,若再贪,怕是有点痴心妄想了吧?”
沈幕澜肆无忌惮的讥讽,瞬间如一盆冷水泼在方墨柔的心上,她最忌讳旁人提起自己残废的事,原本还能忍得住的和善,当下是全然消失不见,代替的事几许寒凉,为了达到目的,她选择忍耐,仓促笑着:“但我是御史府的女儿。”
沈幕澜眉间一挑,似乎来了兴趣:“接着说。”
这样的问题该如何答话,方墨柔早就编排好了,当下无需思索,直接回道:“殿下胸怀大志,但却总是差那么一步,臣妾大可助殿下一臂之力,让殿下早登帝王之位。”
沈幕澜带着怀疑的目光盯着方墨柔,语气里夹杂着十足的质疑:“你能帮我什么?”
方墨柔上前一步,脸色严肃却认真道:“殿下如今的绊脚石是什么?无非就是摄政王,其势力和殿下不相上下,足以牵制殿下与您抗衡。我既是嫁给了殿下您,无形之中御史府便是您的后盾,如此一来,朝堂之上的群臣,自然会对越加重视殿下。然而,陛下也会起忌惮,殿下这般机敏过人,到时再做些手脚,大可掀起一阵风雨,您从中获利。而我嫁给殿下也不会碌碌无为,御史大夫是我的父亲,殿下要想做什么,我这样的身份是再好不过的了。”
沈幕澜听着方墨柔这一番话,脸色愈发阴沉了。
这桩婚事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一场政治婚姻。
此刻,站在屏风后面的顾颜汐再也忍不住了,她不能再无声,当即越过屏风朝着方墨柔怒吼道:“真没想到方小姐还正是敢想,摄政王也是您能鞭策的?”
顾颜汐突如其来的声音,当即吓了方墨柔一跳,当她瞧见此刻顾颜汐站在她眼前不远处的时候,她更是惊愕不已,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己眼花,顾颜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惊慌失措闪过,她忙是对上沈幕澜的眼,当他看到沈幕澜那副好似平常的面容,便知这一切都是沈幕澜安排的。
方墨柔心头一紧,她万般想不到,沈幕澜居然允许顾颜汐藏在暗处偷听。
顾颜汐疾步上前,走到方墨柔身前,愤怒质问道:“方墨柔,你到底要做什么?”
事情败露,方墨柔已没什么可辩解的,索性脸色一沉,大方承认道:“本宫做什么还用不着你来管,如今本宫是太子妃,就算你是摄政王妃,也在我之下!”
沈幕澜此刻身子松懈的靠在木椅上,颇有兴致的看着两个人将如何对话。
顾颜汐真的很气,指着方墨柔就怒道:“你若安分守己做的你太子妃,我必然不会多管闲事,但若是敢对摄政王不利,我岂能容之?”
最后那四个字,顾颜汐咬的很重很重。
方墨柔看着此刻面红耳赤的顾颜汐,冷笑道:“呵,摄政王妃真是好大的口气啊!我既有本事坐上太子妃之位,便也有本事做更多!顾颜汐,你真当你废了我一只手,我会原谅你吗?”
顾颜汐放下手指,不可理喻的问道:“当初是你有错在先,自食恶果,何来怪我?”
“我当然要恨!”,方墨柔不假思索的回了话,语气坚定如铁:“从小到大,我是御史府金尊玉贵的嫡大小姐,自小拜名师学武,受高人指点,父亲含辛茹苦将我养育成人,可我大号的前程,都被你顾颜汐给毁了!”
陈年旧事,顾颜汐是知道的,她回道:“那是你逼我的!当初是你请我去御史府,又污蔑于我,想置我于死地,难不成我还要任凭你欺凌不是?当日,我不是没给你机会,再三询问之下,是你非要将事情做绝的!”
“可我的手废了!我母亲因此事上了好大的火气,发了高热,嗓子都烧哑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好好说话了!”
方墨柔歇斯底里起来,唇角带着微微颤抖,那种恨意从那一丝丝颤抖里宣泄出来:“你别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吗?怎么可能!顾颜汐,从那日起,我便立下毒誓,我方墨柔若不让你血债血偿,我誓不为人!”
“还有沈慕怀,我一片倾心对他数年,可他却视我如空气!呵呵,你毁了我,毁了我母亲,又夺走我心爱之人,要我原谅你,不可能!你现在来质问我所做的一切,你们没有这个资格!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方墨柔这么做没错!有朝一日,我会傲凌在你们头上,让你们对我俯首称臣!”
顾颜汐不可置信的看着方墨柔,这才知道她的野心居然如此深重,原来她想要的不是一般的荣华富贵,而是至高无上的权利。
顾颜汐想不明白,她只是个少女而已,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人心险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