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死了?”苑梦怡随口问道。
“兰姨的丈夫柯清廉。”奇磊长叹了口气,眼中涌现出泪花。“自己的丈夫死在娘家基地人的手里,她肯定很绝望吧。”
苑梦怡为奇磊疗伤的手,停在胸膛上,怔怔的抬起头,眼底藏着泪花。
“你说柯清廉死了,而且还死在了兰姨娘家基地手里!”
“是啊,你怎么了。”奇磊奇怪的看着苑梦怡。
“没什么,只是在末世前,听过柯清廉的公开课,他是个很优秀的老师。”低头将眼中悲伤藏尽。
“其实都是我没用,救不了老柯,只能救下徐澜。”
“我已经为你治疗过了,没什么大碍了,你好好休息,不要牵动伤口。”苑梦怡缓缓站起身。“我去喝杯水。”
“去吧。”
苑梦怡转过身,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前世她只知道姑姑对自己很厌恶,她以为是因为母亲背信弃义攻打凤听基地而造成的。
她理解母亲是为了基地这么做。却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给姑姑带来了多么悲痛的后果。
三十岁才嫁给了自己最爱的人,当时两家基地也因此结亲,增进了联盟关系,却在一年后,被自家基地的人,亲手杀了自己的丈夫。
“这里的火不够了,我出去捡点柴。”苑梦怡冲徐澜温柔说道。
“不够了吗?”徐澜回头看向堆成小山的柴火。
冥宙瞧着低头走出大门的苑梦怡,觉察出一丝异样。
“我出去帮她一下。”
屋外白雪皑皑,苑梦怡蹲在地上,手指做笔,轻柔的在雪上作画,一滴清泪悄然滑落。
“柯清廉我很抱歉。”苑梦怡看着地上的字,唇角暗含苦笑。“好像也是这么一个下雪天,你来到我家,教我写字。”
眼前的画面变得模糊,记忆悄然袭来。
“你就是苑梦怡?”一双皮鞋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是那个要抢走我姑姑的男人。”苑梦怡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
“我不会抢走你姑姑的,我会跟你姑姑一起帮忙照顾你们。”
“骗人,你明明要带姑姑去另外的城市。”幼年苑梦怡气呼呼的昂起脑袋。
“梦怡你知道你脚下的雪,融化后会去向哪里?”
“变成水融入大地啊。”苑梦怡昂起小脑袋。
“那这天上大雁又会去往何处呢。”
“不知道,不过它们总有目的地的,不可能一直在天上飞吧。”抬头怔怔的看着天空。“现在也没有大雁啊。”
“万物都有归途,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归途,你姑姑也有,当然梦怡也有。”柯清廉蹲下身。
“你是说,姑姑的归途是你吗?”
“不,我跟你姑姑只是同路人罢了,我们有共同的归途,这个归途的名字叫幸福。”柯清廉握住苑梦怡的小手。
“幸福怎么写。”幼年苑梦怡懵懂的瞧着男人。
“来,我教你。”柯清廉握住苑梦怡的手,一笔一划的教他写字。“一笔一划,顿点有力,写字要方方正正,做人要堂堂正正。”
站在远处的冥宙,呆呆的看着蹲在雪地中的苑梦怡。
小小的团在雪地中,那么的无助和可怜。
第一次见她时,她被一群嗜血兽围住,眼中虽然有恐惧,但那仅仅是对死亡的恐惧,她的背还是直的,眼中还有坚毅,像个倔强的小老虎,虽无能力,但是要强的很。
可现在的她,眼中有悲伤,也有彷徨,唯独不见了坚毅,眼角挂着滴滴清泪。
冥宙向着苑梦怡走去,手指轻柔的擦着她眼角的泪水。
苑梦怡将意识从回忆中拉回,怔怔的看着冥宙。
“你。。。。。”
冥宙刚想询问苑梦怡悲伤的原因,苑梦怡一头便钻进冥宙的怀里。
“你别说话!”感受着冥宙怀抱中的温度,苑梦怡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好,我不说话。”冥宙轻柔的拍打着苑梦怡的背。
徐澜站在吧台边,分着今晚的值班工作。
感觉到苑梦怡进来,微微抬了个头。
“今晚轮岗已经分好了,你跟冥宙一组,值九点半到凌晨一点的班,值完后记得叫白茵茵和雷浩起床。”
“好。”苑梦怡点头。
“要不我来吧。”坐在角落的奇磊忽的开口。
这对情侣很难搞定,晚上肯定会装睡,不肯起床。
“不必了,我来就好。”既然答应姑姑,暂时做她手里的一把刀,自然要好好刮一下这对情侣。
“你能对付吗?”冥宙靠在苑梦怡的耳畔。“需不需要我教教你。”
“能,我去隔壁修画了,九点半来叫我。”
“她又去哪?”徐澜瞧着又跑出去的苑梦怡,眼底闪过一抹担忧,外面嗜血兽那么多,虽然清楚苑梦怡的实力,但还是忍不住的担心。
“她嫌咖啡厅里太闷,出去透透气,您别担心她。”
“我才不会担心她。”徐澜转过身子,语气故意表现的很不屑。
冥宙无奈的耸肩,这对姑侄真奇怪,明明相互关心对方,却又装作不在乎的样子。
安静的图书馆内,一排装满雪的盆散落在图书馆各处。
“苑梦怡!你说你放雪盆就放吧,为什么要把雪盆放的到处都是,你想冻死老衲啊。”疯和尚跟小和尚窝在一起取暖。
“我想保持书画上的湿度,但是又不能太湿,太湿就受潮了。”苑梦怡放下手中的修复工具。“所以只能把雪盆均与的放在各处,让图书馆的湿度维持在一个恒定的湿度。”
“你怎么不为我们考虑考虑啊。”疯和尚气愤的瞪着苑梦怡背。
“确实挺冷的,忙着修复画,倒感觉不到冷了。”苑梦怡摊开自己的手掌,呼了几口气。“你们跟我来。”
打开图书馆管理室的门,管理室的通风窗很小,恒温效果良好,里面放着一间沙发,沙发上有两床被子,沙发前是一个快要熄灭的火堆。
“你什么时候弄的。”
“在你跟你徒弟念经的时候。”苑梦怡蹲下身子,用柴火挑起那快要灭的火星。“不对,准确的说是明为念经,实际是在打盹的时候弄的。”
“难为你了,想得这么周到。”老和尚迅速扑了上去。
“本来是弄给自己休息的,结果修画修得太入神了,而且暂时我也睡不了这边了。”看向风雪交加的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