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叶听着居山说完，他那眉头拧的更紧了，那脸色也有些不大好看，他沉声道：“那这个意思是说，公司已经放弃了卫凯他们了？”
居山点了点头：“是的，公司之前也算是捧过卫凯，但是后来出了全网黑的事情么。虽说现在卫凯的全网黑看上去已经消停了不少，但是公司要是在此时还是硬捧他的话，只怕最后不火反而糊了。”居山说到这儿之后，他看着沈叶，笑了：“所以现在你才是公司重点培育的练习生，你可一定要努力，千万不要让公司失望。同属于子公司的第三厂牌的在别的节目已经造了一批星了，咱们得赶上去，务必要推一个上去，知道吗？”
沈叶沉默的听他说完，到了最后，他问居山：“那这个意思是说，我得踩着别人的尸体上去是吗？”
居山本来还想着继续跟沈叶说一下公司现在的情景，他明白沈叶的心性，沈叶刚刚听到自己的这番话，不仅不会高兴，没准儿还能生气。
结果果不其然，沈叶来了这么一句。
因为沈叶居山也算是看着他几年了，明白他的性格脾性，他虽说天分很高，但是人不思进取，进了公司当练习生还是误打误撞的。那时候自己刚刚接手第二厂牌，因为是新分的子公司，虽说沾了第一厂牌的名气，有人慕名而来谈合作，总公司也派了一些人空降过来。
但是前期还是摇摇欲坠的，手底下人员变动特别多，练习生毁约了一批接着一批。
碰到沈叶的那天，是他大晚上开车去送人，回来的时候开到广场旁边，看到有一群人正围成一圈，围观的大多都是小年轻，看上去也就是大学生，都在叫好起哄。
居山看着这群孩子热热闹闹的氛围，就笑着把车停到广场旁边下了车，准备过去看看。
居山从小生活的都很一本正经，但是那不是他喜欢的，他喜欢感受年轻人朝气蓬勃的劲头，所以也喜欢融入进去，看看热闹。
等他走近了，透过人堆里一看，就看到了那时候正在帮自己的女朋友直播跳舞的沈叶。
沈叶那时候跳的是韩国男团比较流行的那种Poppin（舞蹈种类），跳的非常好，肢体节奏什么的都很到位，就连表情也都很不错。
所以等着直播结束之后，居山就给沈叶递了名片，请他去公司面试练习生，并且给沈叶画了特别大的一张大饼，什么一流的编舞老师和编曲老师，出道，成名，最后成为像张艺兴那种的大偶像。
居山发现自己给沈叶画饼的时候，沈叶看着连连点头，道好好好，但是居山却觉得，这小子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
而挺有意思的是居山递给沈叶名片之后，沈叶不仅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好几个月之后，这才拿着名片来了公司面试，并且见到了他的时候，还说了一句：“您好，初次见面，麻烦您多关照。”
这小子竟然把自己给忘了。
天知道他怎么又想起来了来他们这儿当练习生，你说来就来吧，你居然还把介绍人的模样给忘了。
这可就真的有点儿没心没肺了。
等沈叶进了公司之后，他方才发现沈叶不是没心没肺，是没追求，也没理想，所以他心里不盛事儿。
不得罪所有人，也不拔尖，每天得过且过优哉游哉的过着日子，还乐呵呵的。
所以居山就怕沈叶有负罪感。
他跟沈叶道了一句整个圈子的事实：“这年头，谁不是踩着另一个人上来的？没有两全法。”
沈叶看着居山，他点了点头，道：“那行，你说我踩下去的人会是谁？第一和第二，不可能，粉丝基础太高了，剩下的前七差不多都是有公司或者是后台的，那就只剩了个楚湛，完全是靠着观众缘和新增粉丝数起来的，又是个个人练习生，也没后台，如果公司要推我出道的话，那我是不是得顶下他啊？”
居山听着沈叶的口气，听上去像是调侃，他不想着就这个幕后私密问题聊太长时间，只是道：“你不用管这个，好好在节目组里表现，别没个理想。”
沈叶噗嗤一声乐了，他勾了勾嘴角，道：“那就是真的了，说实话，我也同意你的观点，这社会很多人都是踩着别人上来的，但是我不是那些人。其实你也说对了，我这人是没什么理想，而这七名出道位，说实话，对于那些练习生来说，都十分重要，但那对我不重要，所以我不想占那个名额。”
居山听着沈叶这番傻话，心里头都无奈了，心想这是个什么傻小子？
“说实话沈叶，就算是你不想着踩他，也有很多练习生会把他踩下去。沈叶你记住这句话，在现在这个世道上，不靠着关系，不靠着捧，就算你的能力再好，你也出不了头的。就比如那个楚湛，你信不信，他肯定出不了道的。即便他的票数比所有人都高，他也照样出不了道。”
居山很难得，跟沈叶这么推心置腹的说这么一番话，但是沈叶半点没有领他的人情，他道：“我不需要，你跟公司说，让他们拉扯卫凯他们吧。我自己无愧于心就好。”
“你这是孩子言论！你是胡闹！”居山发现沈叶要是真的犟起来，其实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是真的有点儿生气了，他咬着牙，一把拽住沈叶的胳膊：“你们要是出不了道，大家都得一块死！总公司已经对我们没有什么信心了，如果这次你们都火不了，给公司带不来效益的话，那我们第二厂牌就很可能会被总公司给抛弃，最后只能自生自灭，你懂吗？”
居山说到最后，他是硬生生的把自己的火气给压下去了。
沈叶看着他，最后，他深深的，叹了口气：“艹！”
不同于沈叶和居山的沉重，卫凯那边简直开心的不得了。
卫凯当天下午练舞的时候，一想起自己要去电音节，就特别激动，那整个下午都是手舞足蹈的。
今天他们先在练前一段的独舞，没有那种托举的动作，这一来，谢天谢地，也给楚湛和卫凯俩都减少了不少尴尬。
虽说他们俩的尴尬都是自己暗搓搓的尴尬，是尴尬着，同时也尽可能的不让对方看出自己的尴尬和别扭来。
不过好在，能去电音节的快乐也为卫凯那种本质是孩子心性的人减少了不少的乱七八糟的思考，最后卫凯暗暗的在想，没准儿就是昨天楚哥出现的太突然，把自己吓着了，所以才会那样。
卫凯这么想了之后，果然就觉得身心都松快不少。
这是自己的多梦，梦这种东西，可不能当真。
不过跟卫凯一个劲儿的说服自己，梦不可以当真不同的，是真的已经没办法不当真的，并且已经深受其扰的楚湛，在当天晚上十点训练结束回到之后，发现有人敲响了他们宿舍的门。
推门一看，是他的老同学，那个节目组后期的张芷言。
张芷言手里提着许多的水果和点心以及一些护肝的药，细瘦的她被那一大包的东西给坠的身子都歪了。
楚湛看见她提溜那么一大堆东西，心里头还想，今天这也不是自己过生日啊？他这个老同学怎么那么客气？
张芷言没等他开口问，就笑着把东西递给自己，道：“过来慰问你一下啊，训练辛苦了。”
原来是来慰问自己的。
不得不说，老同学就是关照。
楚湛跟张芷言聊了一会儿，送她下了楼，但是他没有发现，张芷言今天大晚上的，穿了一件很漂亮的衣服，还喷了香水，自然也就没有发现，在楚湛转身上楼的时候，张芷言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
楚湛回去之后，翻开那一大包，发现里面好多吃的，但是一看这就是卫凯那种小孩儿喜欢吃的。
楚湛想了想，最后留了一些自己能用的喜欢吃的，把那一大袋子都提溜着，去敲了卫凯宿舍的门。
门里头的卫凯远远喊了一声：“门没锁！”
等他一推门进来，就发现赤条条的卫凯正在那儿换衣服，衣服是常服，但是是那种反光面料的，挺潮的，床上还摊了一堆链子，大戒指啥的。
卫凯发现推门进来的是楚湛，赶忙把裤子提了上去，然后慌张的套衣服。
楚湛不着声色的把目光移了开，道：“你这大晚上的换衣服要去哪儿？”
“去电音节玩儿！王浩洋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