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凯转过头去，看向床头。那件楚湛送给他的那件印着楚湛游戏ID的短袖战衣，此时正放在他的床头枕边。
楚湛加入俱乐部之后，他以前国服路人王和韩服大师的大号ID都没有用，取而代之的，是换成了他本名湛字的拼音：zhan。
这件衣服，楚湛只有两套，他接到衣服之后，就立马要给自己寄过来。
甚至早中晚的外卖楚湛还是照点不顾。
但楚湛就是不接他电话，他逼急了在微信里轰炸他，楚湛被他刷屏轰炸到最后，也就只有一句：先别联系，为了你好。
卫凯看着那战衣，心里更是说不出来的难受。
楚湛为什么总是用那种他不能理解的，并且很讨厌方式来为了他好呢？
“就算咱们暂时不能见面那也不是不能聊天说话吧？你不接我电话是个什么意思？！”卫凯实在忍无可忍的时候，发出了这么一句。
磕楚湛那边还是不回。
这真的能把人给弄的崩溃了。
也他妈的是真的心累！
楚湛这样，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你说楚湛不喜欢他，对他不好吧。都不是，楚湛为了他退了圈，还带着他见了最重要的家里人，楚湛对他的好是那种根本都无法去抹杀掉的，全都是让他刻骨铭心的好。
但是楚湛也总是说没人影就没人影了。
一次这样，第二次还这样！
明明都说好了以后有事儿要一起商量着来，别自己自作主张了。
偏偏等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儿的时候，楚湛又什么都不跟自己商量，又擅自的做主。
这样的爱，让他压力很大。
卫凯拧着自己的眉心，咬着牙，骂了一句：“楚湛这傻比，老子最不怕的就是承担后果！真把我逼急了，我可他妈啥事儿都能做出来。”
心烦！
现在他还在微博热搜上挂着呢。
热搜题目那一目了然的：卫凯微博回复骂江林。
那帮不知道事情真相的吃瓜网友对他口诛笔伐的人一大堆，还不仅仅是因为他骂出来了脏话，而是江林那个婊子又装着楚楚可怜的委屈语气博了一波的同情。
所以在那帮人眼里头，自己可不就是主动找事儿的么。
评论里有一堆说他敢做不敢承认的。
他不敢承认？
艹他妈，笑话！
卫凯那时候是真的想直接在微博上把所有事儿都承认了，妈了个比的，这事儿兜兜转转这么多天了，都演变成一部电视连续剧了。
兜兜转转的，这事儿越弄越烂。
如果他当时大大方方承认了，估计就不会有这堆烂七八糟的恶心事儿。
可那时候顾及着公司，顾及着居哥。
但是卫凯想着什么都不顾了的时候，却发现他他妈的还是由不得自己。
造化就是这么弄人。
昨天居山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整个人在公司也处于失联状态。
所以在卫凯发出了这条微博回复的时候，给他打电话的人不是居山，而是公关部的领导，这位领导比居山的干脆利索多了，甚至都没有跟卫凯怎么比比，直接就是一句通知：“你的账号我们公关部全权接收了，以后你所有的微博会由公关部这边发出。”
等卫凯再登账号的，却发现账号的密码被改了。
而过了一会儿，公关部就用他的微博澄清了照片的事儿，以及对自己骂江林的不当言辞道歉。
卫凯就再也没有能够坦白自己的机会了。
身不由己，这句话以前他总没觉得有什么深刻的。
现在深陷其中，深深刻刻的体会到了这四个字的折磨和煎熬。
而公关部为了怕他做傻事儿，还他妈把合同违约拿出来说事。
如果卫凯不服从公司的决定，那么就视为卫凯方不履行合同义务，会被究责违约金。
这是总公司的霸王条款，一签就是七年，以前自己不会看合同，傻乎乎的就签了。
而居哥也从来没有拿合同压他。
现在公司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反转。
这一桩桩一件件，其实也在说明公司正在变天。
而他是出头鸟，所以头一个听到了枪声。
现在居哥正式告诉了他他要辞职之后，迎接他的那很快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
不过现在，他不也就是公司的一个赚钱工具么？
偏偏他还走不了，因为违约金。
讽刺的是，那笔违约金，现在的他，还赔不起。
所以身不由己。
卫凯现在在重庆，今天就两个通告，但是仍不轻快。
上午是一个游记的宣传片，是微博跟他们公司合作的，会带着他去一些景点打卡。
下午是要去一个电音音乐节，不得不说这几年电音的发展很不错，这帮玩儿电音的现在混的都不错，请他的电音节也挺多的。
卫凯的歌是RAP居多，跟电音节的整体风格还能搭上去。
但是今天这个音乐节一看人家就是有讲究的，晚上九点开始，下午三点就要求你得过去排练。
甚至还会根据卫凯的歌给他适当改编，现场乐器伴奏，需要卫凯去磨合一下。
卫凯情场烦心，工作也不顺，这一堆堆的事儿压下来，就算再怎么抗造的人，他也经不住心里和身体上这么来来回回的折腾。
还有点儿发烧之后的病去如抽丝。
这次好在发烧来的快去的也快，要不然，他更有的罪遭。
不过今天就算是楚湛特意点的外卖给他，他也吃不下去了。
楚湛跟小助理那边却是联系，但是也只限于楚湛点外卖，和嘱咐小助理别忘了给他备药。除此之外，楚湛多的一句也不跟小助理说。
这样的楚湛，真的让人一言难尽。
卫凯一肚子的火气找不到人发泄，他这本来就憋的慌。
所以当他中午看见外卖的时候，那火气直冲脑门而上。而助理小雨也就成了他唯一一个能发泄火气的人了：“晚上不准告诉他地址！以后都不准告诉！妈了个比的！他不是要跟我保持距离么？不联系么？那外卖也他妈别给我点啊！”
小雨当时还以为是这两口子之间吵吵闹闹的不愉快，所以也没往心里头去，准备你说任你说，我晚上照旧把地址发过去。
但是小雨没想到的是，他卫哥这不愉快不是小吵小闹，而是真的生气了。
因为卫凯说完话，直接就把外卖甩一边上的垃圾桶里头去了。
卫凯那脸都快耷拉到地上，眼神也狠狠地，简直看的人心里头都发怵。
而等过了一会儿，小雨这小心翼翼的提出来给他点别的，卫凯手一摆，直接一句：什么都不吃！
最后还威胁了小雨一句：“你要是敢再给他发短信，你这个月奖金就别想要了！”
卫凯这再度回到了之前的模样，冷冷冰冰，生人勿近。
得，奖金威胁都出来了，此情此景，小雨那也不能怎么办了，只能老老实实听自己老大的话。
而虽说卫凯生楚湛的气，但是他也好哄。
可楚湛那货却丝毫没觉得自己生气了，所以根本就不可能会有哄这一说。
把卫凯气到最后，气的卫凯也都不想着再找他说什么了。
楚湛这人，真的让人无语。
不搭理自己是吧。
那就都僵持着，看看谁能比得过谁！
这一天，卫凯就都没跟楚湛发过消息。
他生楚湛的气，他等着楚湛来哄他！
而这么僵持着，卫凯的心情也不可能会好。
不过让卫凯没有想到的是，下午到了音乐节的时候，自己倒是碰到了老哥们。
那个运气爆表，求啥都能得啥的王浩洋。
王浩洋在卫凯心里头就是一个开心果，地位虽说没那么高吧，但是你每每回见到他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乐。
这个当口上碰到王浩洋，卫凯那焦灼烦躁的心到底能好受点儿。
朋友嘛，见面就是开心得。
而王浩洋仍旧是跟之前一样的热络，丝毫没有被一切所影响。
更缘分的是他今天晚上也是挺幸运的，能跟王浩洋一块儿合作。
不过这缘分不知道有没有王浩洋的锦鲤加成的成分在里头。
俩人从下午一直排练到了晚上，王浩洋的那种喋喋不休的人，虽说有点儿聒噪吧，但是还是能挺好的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能暂时的没有什么闲工夫想楚湛这个让他糟心的货。
晚上，王浩洋要请卫凯客，死活不能拒绝的那种。
那既然不能拒绝了，就也不能不去，卖着兄弟的面子，卫凯也只能答应。
他仍旧是没什么太大的胃口，只是王浩洋在对脸，装也是要装的。
所以好歹还是吃了点儿进去。
但是在吃完饭，俩人往门口走的时候，那个一向彪咧咧的王浩洋却开口问了一句：“你跟楚湛真的在一起了吗？”
这话卫凯是还真没想到王浩洋会问。
但是再一想想，自己的事情闹得网上都沸沸扬扬的了，王浩洋也很难不知道啊。
卫凯瞥了他一眼：“对啊。怎么了？”
“可你们两年都没联系。”
“我俩是前不久才又滚到一块儿去的。旧情复燃，就他妈天雷勾地火了。”卫凯半点儿都不避讳，他点了根烟，吸了一口。
在卫凯吐出的烟雾缭绕里，王浩洋还是能看到他紧缩的眉头和心事重重的眼神。
“那今天那个江林把事儿抖搂出来了，你们俩，还好吧？”
“呵，那鳖孙又他妈搞人间蒸发这一套了。”卫凯嗤笑了一声。
他这话一说出来，意思不言而喻，楚湛没担当，上热搜之后就跑没影了。
而王浩洋定定的看着卫凯。
他看了卫凯好一会儿，在卫凯站在饭店门口，手里的那根烟都快抽完的时候，他这才张开口，说了一句：“卫凯，有件事儿我两年多了，也没跟你说过，今儿我想说。”
“啥事儿？”卫凯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我也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