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洋的眼神冷冷的，眉眼之间尽是鄙夷厌恶。
说完之后，他就走了。
这一回，牛浩没能跟的上去。
不是他不想跟，而是他的腿刚刚那磕了一下，磕的实在是有些狠，现在已经有点儿走不了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的腿一直在哆嗦。
可是腿除了麻，疼，就没有知觉了。
他都没感觉到自己腿在抖。
而等他站在台阶上，看着王浩洋不屑的，像是逃离脏东西一样的大步走开自己的身边。
牛浩想开口，可王浩洋刚刚的那一句我不信，仍旧还响彻在耳。
他在台阶上望着眼前王浩洋走进的高楼大厦很久，久到王浩洋再次出来，身旁带着三四个人，朝他迎面走来的时候，他伸出手咧着嘴，笑着想跟他打招呼。
只是王浩洋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便就跟他擦肩而过。
他听到王浩洋身边的那些人问道：“刚刚跟你打招呼的人是谁啊，你认识吗？”
“不认识，一个疯子吧。”王浩洋淡淡的回了一句。
雪天无风，但都说雪能够收音，在雪地里说话得大声点儿才能被听见。
但王浩洋说的话，即便声音不大，自己还是听得特别清楚。
一个疯子吧。
不认识。
而INF基地的晚上，半夜十二点之前不叫夜晚，大家伙儿要不就是在直播，要不就是打排位rank，新赛季已经开始了，新年新气象，去年他们INF已经破了垫底魔咒，今年大家伙都觉得只要状态稳定好，保殿争季不是问题啊。没准发挥的再好点儿，打到世界赛那都是相当有可能的。
这几年拳头公司（LOL游戏制造公司）为了让比赛更具观赏性，以及缩短游戏时常。今年新赛季的这个版本，那改地图，元素降临，远古龙一出直接连翻盘团战都不存在了，又克制ADC，所以这对于LPL赛区这种主打前期，且打架厉害的赛区来说，大家觉得是个可以好好发挥的机会。
尤其是主打后期收割输出的ADC的地位迎来了史诗级的降低，也就意味着在这个位置上可以选出特别多的“快乐”英雄。
所以大家伙儿这赛季一开始，那心态还真就是相当的放松。
基地里头的氛围也都挺开心的，一片的欢声笑语，尤其是他们还没上场，也没有感受到什么压力，就更开心了。
而这个快乐的氛围等到牛浩回来的时候，就几乎是瞬间，就变成了鸦雀无声。
牛浩的衣服脏兮兮的，脸上的血迹已经凝固成痂，鼻子直接就肿了，脸和手都冻得发紫，手都皲裂了。
蒋天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见他没有进屋反而是到了训练室的热水器来接水喝的时候，那倒吸了一口凉气，忙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儿？跟人打架了？”
“王浩洋的保镖什么的打你了？”就连楚湛也都这么以为。
而牛浩接着水，还没接满，就因为手冻僵，连杯子都没握住就掉了。
“他还不如打我一顿呢，这样肯定会内疚，没准还能正眼看我一下。”牛浩看着那撒在了地上的水，那眼神里都是委屈。
“大家伙儿实话跟我说，我真的很像那种特别随便的人吗？”牛浩转过头，他的眼圈都有些泛红。
他是真心的跟大家伙儿发问。
而大家伙儿听到这句话，都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蒋天反应过来牛浩这状态不对，
赶忙道：“我觉得你不像。”
牛浩看着他们，满是委屈：“我喜欢的所有人都是喜欢的，我还不能多喜欢几次人吗？我跟她们交往的时候都是一心一意的，这次也是一样。”
楚湛听到这儿，算是品出来牛浩的意思是什么了。
估计王浩洋看见牛浩这么猛烈的攻势，连螺照都发了，1和0的问题都讨论过了，觉得他肯定很随便。
楚湛还真的无法评价牛浩这种类型的人，但是他倒是得为王浩洋说一句话：“牛浩，我觉得你还是放弃吧，你可能不是王浩洋喜欢的类型。”有些话楚湛不能说的太直白。
但是意思能传达明白就行。
“可我喜欢他。”
“我还喜欢卫凯呢，可我照样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有时候不是单纯的喜欢就能决定一切。我跟卫凯感情还那么好呢，可还是有别的原因。”楚湛这还是第一次在人前说他跟卫凯的这段关系。
他说了一句现在进行词。
我还喜欢卫凯呢。
他还是喜欢的。
楚湛的意思是想让牛浩明白，并不是单纯的你喜欢，你就能得到。
一个人很喜欢的但是无论如何都得不到的人和事物那可太多了。
不过牛浩不是楚湛，他的行为之所以楚湛觉得不好评价，是因为他的不撞南墙不回头。
他问楚湛：“楚哥，我明天要是去蹲点，也还能蹲到他吗？”
“不知道。但是后天就是我们这个赛季的第一场比赛了，你明天不能去。”楚湛对他道。
“……好，我比赛完之后再去。”牛浩对于比赛和私事上倒是比姜承和楚湛都分明。
而对于楚湛来说，第一场比赛得好好打。
因为姥姥和妹妹要来看。
她们现在已经搬来了北京，在距离基地步行二十分钟的附近，这几天姥姥和妹妹还来过一次基地，给大家伙儿送了一顿午饭。
他们这些选手的家属要来，自然也是要买票的 ，只不过经理那边一般就有不少票，可以留着分人什么的。
只要他们这些选手去跟他要，只要不是十张二十张的，他就都能给了。
而觉得两张票就足够了的楚湛在开赛前几天的晚上，却接到了姥姥的电话说，她想要四张票。
楚湛挺纳闷的啊：“姥姥你不就跟楚江俩人嘛，怎么还用得上四张票？”
电话那头的姥姥直笑：“我要带我的朋友一块儿来看。”
得，姥姥这来了不长时间，居然还有能带来一块儿看他比赛的朋友。
也不知道是谁，楚湛也没问，跟经理要了票之后就姥姥送了过去。
楚湛以为的是，姥姥嘛，她的朋友那肯定得五十起了，到时候人家选手都是男妈妈女爸爸粉丝团，他这上升到爷爷奶奶粉丝团这节目效果就爆炸了。
可是等到那天比赛完了之后，姥姥把她的朋友们带过来之后，楚湛却傻了眼。
只见被姥姥紧紧抱着胳膊的她的朋友，居然是卫凯！
楚湛是真的傻了眼。
他那时候很想着问姥姥一句。
您老，这是什么意思？
只不过姥姥没用他问，直接就说明了：“来北京之后我就一直惦记着凯凯，想着跟他见面说说话，叙一叙，正好有你比赛的这个机会，凯凯也愿意过来陪我这个糟老婆子看比赛。”
姥姥通篇没有提起他，说的只是她跟卫凯之间。
而让诧异并且惊喜的，还有牛浩。
因为随着卫凯一块儿来的，还有一个王浩洋。
牛浩的眼睛，几乎是当即就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