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湛是很少，几乎算是从来没有翻过白眼的人，但是此情此景，此时此刻，他是真的想翻白眼了。
牛浩这已经不单单能够用傻来形容了，他们东北，可有一个比二傻子更能直观的形容牛浩这种人的，就是：嘚儿。
嘚儿，是结合了虎，傻，二百五于一体的究极体。
可想而知现在的牛浩在楚湛眼里头那得是个什么样的人。
真的，形象崩塌的完完全全的。
楚湛很郁闷。
“你这就跟他见了一面，就扯上爱来爱去的了？”
他跟卫凯，都错过了，且因为不得已而分手两次，伤害了他两次，楚湛都觉得自己不配对卫凯说一声爱。
因为他口口声声的以爱为名义，却一直在做着让卫凯不安，和伤害卫凯的事情。
他不配。
所以，他都不配了，这个嘚儿，他还敢开口说爱？
哪知牛浩真的嘚儿的不轻。
他有点儿不乐意了，跟自己说道：“就是因为我喜欢他，我才敢说爱啊，咋啦？爱还多么高大上么？而且我那一见钟情到我都愿意为他当0了，我还不够有诚意？我个直男，没遇到他之前，一见钟情的那可都是女孩子，他于我而言，都这么特殊了，我咋的还不配说一声爱啊？！”
楚湛看着眼前的牛浩，他微微有些恍惚。
恍惚之中，像是回到了三年前，卫凯当时说喜欢自己。
自己那时候总觉得卫凯肯定是年纪小不懂得。
但是他们俩那时候都木已成舟了，想着反悔也不可能。
而且自己那时候对他也是存在着那种难以启齿的心思的。
所以他开始思考牛浩话里的一句核心。
就是，他曾经动摇过的，他觉得他们不是爱情的感情。
是不是，从久远到，那天下雨，卫凯把饭裹在衣服里给他送来，因为自己的一声脱而连卫衣都要一块儿脱掉的那个傻乎乎的样子，还有那把给自己的雨伞的时候。
是不是，喜欢早在那时候就已经萌生了？
只是他们那时候可能都没有察觉到。
等他们真正察觉到的时候，是就连心底也都无法隐藏自己的时候了。
那段感情，可能就是起于某一个时间节点的一见钟情，虽说被他们极快的抑制住了，但是最终还是发芽开花，枝叶繁茂，生长到他们都无法忽视的地步。
可能感情的一开始，就还真的或多或少的存在一点儿的一见钟情。
觉得他顺眼，觉得他说话好，可能只是觉得他手好看，眉眼弯弯。
都有可能。
这些都会成为你的一次心动。
只是牛浩把那次心动记得非常清楚，甚至现在你让他讲，他还是能特别清楚地讲明白王浩洋的那双眼睛是多么的吸引人。
能让他一眼沉沦。
楚湛通过牛浩的这一番对王浩洋的直白爱情表述，联想及自身跟卫凯的关系，依然觉得有些许受用之处。
推人及己。
只是即便想明白了很多事，自己该不配的，还是不配。
他不配得到卫凯。
他从父母死后，到现在，这种感觉愈发加深。
愿他一切都好吧。
而最后的最后，通过牛浩的话想明白了一些事儿的楚湛，跟牛浩说了一个地址。
以及王浩洋的名字。
牛浩得知王浩洋名字的第一个反应，居然是：“他名字里头也有个浩啊？跟我那个浩是一个浩吗？”
楚湛点了点头。
“卧槽，缘分！那你刚刚说的那个地址是哪儿的地址啊？”牛浩赶忙问道：“如果是他家地址的话我觉得我不能去啊，我这就是骚扰了。”
楚湛这一看，牛浩居然还挺知道分寸，倒是有些意外。
不过他笑着摇了摇头：“你想多了，那是他们公司的地址，他两天之后会回北京，到时候你早上去公司堵，运气好的话，那你这应该能在晚上之前顺利堵到。咱们那天没比赛，所以，加油！”说完，楚湛拍了下牛浩的肩头，就转身走了 。
而牛浩在两天之后，就真的大清早的七点钟，天都还没亮透，就去了楚湛说的王浩洋的那个公司门口蹲着了。
大冬天的，北京那冷的人鼻子都能冻掉。尤其是王浩洋的公司是在大厦办公楼里头的，一楼还有接待员，报了公司核实了来客信息之后，公司那边说没有预约，那想进去都进不去。
就要不是在门口，要不就在一楼等着。
但是牛浩总怕自己错过，所以就在门口等着最放心，所以他从早上一直等到了晚上五点钟，天都已经黑了，还是没有等来王浩洋。
而且再过一个多小时，这个大厦就要关门了，因为一个小时之后六点钟，大厦所有公司的办公人员就都下班了。
所以接待员很是隐晦的跟他说明，他想要等的人，应该是等不来了。
且今天说不清是好是坏。
居然就在刚刚，四点多钟的时候，北京城迎来了它的第一场初雪，一月份的初雪，来的稍晚，只是雪势喜人，估计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起来看，北京就会变成北平城。
初雪是很浪漫的，尤其是跟恋人肩并肩手拉手的走在大街上，脚下踩着积雪的嘎吱声，就连嚣杂喧闹的世间，也都能在这一刻安宁下来。
只是牛浩丝毫没有感觉到浪漫，他看着一家家公司的员工下班出来，他看着从他面前经过的依偎着的小情侣们。
他看见身量跟王浩洋相似的人，就想着上前去确认。
但是等上前去看，让人家把口罩都摘了之后，这才确认，那并不是。
他等到了五点五十八分。
还有两分钟，他等不来之后，今天就彻底的落空了。
其实现在已经宣告了他的基本失败。
牛浩深深的叹了口气。
可惜，没有等到。
真的是可惜。
他边这么想着，就边下了那层层的楼梯。
然而他冻了一下，浑身关节僵硬，在下到一个台阶的时候，突然脚下一滑。
他直接出溜的仰面倒了下去。
好歹是出溜了一下，没让脑袋直接磕到台阶上。
但是饶是如此，也是磕着他的腰和后背了。
他龇牙咧嘴，疼的要命，但是想着起身，却狼狈的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僵到了起身都困难的地步。
而就在这时候，突然，他听到了一句话：“用不用帮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