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罗彩凤抻着脖子,一通数落之后,李大宁羞恼的一张脸憋成了青紫色,气的嘴唇都在哆嗦,就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罗彩凤虽然平时是个泼妇,喜欢大吵大闹,撒泼耍横,可是不得不承认,她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句句有理,而且像针一样,狠狠地扎在了李大宁的心口上。
“嫂子,你……”
李燕见状,心中不忍,泪流满面的想要阻止罗彩凤。
不过,罗彩凤显然是并没有骂过隠,继续怒叫道:“你一口一个,你们老家怎么样?就你这两个怂包儿子,有哪一个是有出息的?还有你,你除了喝点马尿,就打女人之外,你还有什么本事?你也算是个男人?你也配给我们这些晚辈做老人?”
李三才苦着一张脸,在旁边战战兢兢的叫道:“你那个啥,别把我给带上啊!”
李三才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罗彩凤就气不打一处来,怒叫道:“你给我闭嘴,再废话,我连你一起骂,我今天就要给小燕做回主,我也是女人,我也是老李家的媳妇,我不能看小妹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有家不能回,回到自己家,还有受自己人的欺负,这还有天理么?”
被罗彩凤眼睛瞪着一训斥的时候,李三才立刻乖乖地闭嘴了。
扑通一声!
李大宁双腿一软,随即跌坐在了地上,一脸的羞愧神色,被儿媳妇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李大宁,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刚才不是要拿着扁担打人的么?你不是要把自己的亲生女儿赶出去受人欺负的么?你动手啊?你拿起扁担,把这家的三个女人都给打死算了。”
罗彩凤是越说越气愤,唾沫星子横飞的大叫道:“像你这种重男轻女的老顽固,你以后一个人去过吧,看谁伺候你吃喝,你这些年难道就没有一点的愧疚之心么?那几年小燕省吃俭用的给家里面寄钱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把她赶出去啊?你这心是石头做的么?”
吱呀一声!
罗彩凤正在气头上的时候,平房的一间房门被打开了,李燕的大哥李才从里面走了出来。
李才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还没娶上媳妇,也不去城里打工,更不下地,整天就躲在家里混吃等死,没白天黑夜的打麻将赌博,可是李大宁从来都不说自己的儿子一句。
“罗彩凤,你个疯婆,这大晚上的又发什么疯啊?”
李才懒洋洋的走了出来,他是被外面的动静吵醒,准备起来去打麻将的。
一看到李才的时候,罗彩凤的火就更大了,怒吼一声,吓的李才都是一哆嗦。
“李才你个没用的东西,你还好意思出来啊?要是没看见你的话,我还不来气,一看见,我就一肚子的火。”
罗彩凤指着李才,唾沫星子全都喷在了李大宁的老脸上,质问道:“李大宁,你看看你这个不要脸的儿子,四十岁的人了,还靠父母养着,还要你们挣钱给他花,你怎么就不把他赶出去呢?给老李家丢人的不是小燕,是李才,是你们捧在手心里的这个废物,小燕受了那么多的苦,你竟然狠得下心来。”
李大宁看了一眼李才那怂样,嘴角抽搐了几下,差点就被气的吐血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李才跟人赌博,欠了一屁股的债,你狠心将小燕嫁给了那家人,换来的嫁妆,全都给李才还账了,这么无耻的事情你居然都做的出来,你从来不问小燕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受欺负,亏小燕还叫了你那么多年的爸,你不愧疚吗?”
罗彩凤越说越来劲,指着李大宁的鼻子,怒叫道:“小燕有今天这样的不幸,全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还好意思怪她?最应该怪的人就是你自己,老李家的男人,没一个有用的。”
李才不服气的扯了扯脖子,怒叫道:“罗彩凤,你别欺人太甚啊!”
“你个废物东西!”
罗彩凤一把抓起地上的扁担,举着就向李才冲了过去,吓的李才哭爹喊娘的向着外面狂奔了出去。
咕咚!
站在门口的我和张雷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吞咽了一口唾沫,今天才彻底见识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悍妇,这女人要是猛起来,没人能够招架的住。
被罗彩凤坡口大骂了一通之后,李大宁羞愧的坐在地上抹眼泪了,李三才蹲在地上不说话,李燕母女也是抱头痛哭。
“小燕,你和咱妈别哭了,跟我进屋里去。”
罗彩凤拉着李燕和老母亲,向着屋里面走去,路过李三才的时候,还踢了他一脚,怒叫道:“三才,你死人啊?还不赶紧把妹夫请进屋里来?”
“妹夫?”
李燕的老母亲惊魂未定之际,听到了这么一嘴,一脸诧异的回头看向了门口的我。
“哎呀!妈,这事儿,进屋,我跟您慢慢细说。”
罗彩凤今天可谓是大放异彩,此时正在兴头上,拉着李燕母女就进屋了。
“啊?哦哦!我这就去!”
李三才从地上蹦了起来,向着我和张雷冲了过来。
张雷见状,就苦笑着对我说道:“凡哥,你们一家先去团圆,那啥,我去给你们准备酒去。”
张雷拉着卫华闪人了,我被李三才拥护着向前面的平房里面走去。
“妹夫!我们快进去吧!”
李三才抓着我的胳膊,好像是生怕我会突然消失不见一样。
此时的一家之主,李大宁瘫坐在院子里面,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前搭理他,反而搞的有些众叛亲离了。
我从李大宁的身边越过,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就被李三才给拉走了。
进了平房里面之后,屋里面的家具都比较老旧,有两个沙发,都是以前的那种,上面的皮层已经被磨烂了,海绵垫子都暴露在外面了。
房子里面出了一张四方的桌子,几乎没有什么其他的像样家具了,一张土炕在靠窗的位置,角落里堆放着几个鼓胀的化肥袋子,里面装的应该是收获的粮食。
土炕的角落里,还盘卧着一条毛色发白的土狗,看到我进来了,它发出一阵低吼声,随即又开始呼呼大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