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最蠢的事情是，相信三皇子的鬼话。”
蒋琬用手撑着下巴，轻叹了一口气。
“如果三皇子真如你说的那么爱你，他离开京城的时候，一定会把你带上的。”
“你伺候过他，这种事如果皇上想查，肯定能查得到，一旦这件事情暴露，你觉得皇上会放过你吗？”
“三皇子明知道你留在京城九死一生，却是将你留在了，由此可见，他根本不在乎你。”
原来三皇子不爱她吗？
婉柔张了张嘴，沉默了片刻后，忽然瘫软在了地上。
“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把自己一辈子都搭进去了，值得吗？”
蒋琬深深地看了一眼，似是有些惋惜。
“我……”
婉柔抖了抖，手脚并用的朝她爬了过去：“公主，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吧，我对天发誓，以后我一定好好效忠你，再也不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了。”
“饶了你？”
蒋琬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揪着她的头发，干脆利索的割断了她的脖子：“你背叛了本宫，导致沈禛为了救本宫陷入昏迷，还想让本宫留你，你想的倒是挺美啊。”
“不……”
婉柔瞪大眼睛，抽搐了几下后，就失去了意识。
“这……”
站在她和蒋琬身侧的吴良看到这一幕，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夫人，你就这么把她给杀了？”
“嗯？”
蒋琬擦干匕首上的血迹，一遍将匕首收回袖中，一边挑眉：“我不能杀她吗？”
“不是。”
吴良本能的摇了摇头，顿了顿之后，又小心翼翼的说了句：“属下只是有点不理解，既然你要杀她，又何必让属下把她抓来呢？你直接让属下替你弄死她多好？”
“我要见她，是为了搞清楚她为什么要背叛我，这件事交给别人去查，我不放心。”
蒋琬活动了一下手腕，沉着脸道：“行了，你把婉柔的尸体带下去吧，给她准备一口棺材，找个风水不错的地方，把她埋了。”
“哦。”
吴良下意识的想要点头，但点到一半，他又猛的瞪大了眼睛：“啊？”
“啊什么？我让你找个地方把婉柔埋了，你没听到？”
蒋琬按着眉心，脑袋一抽一抽的疼，装坏人是一件耗费心力的事情啊。
“夫人，你要让婉柔入土为安？”
吴良舔了舔嘴唇，迟疑了许久，才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你确定吗？属下以为……”
“你以为什么？”
蒋琬打断他的话，面无表情的望着他。
到了这个时候，吴良才发现，她的脸色非常苍白，像是重病之人。
他心头一震，忽然想通了很多事情。
“没什么。”
轻叹了一口气后，他朝蒋琬挤出了一个笑脸：“夫人，你幸苦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还不退下！”
蒋琬瞳孔紧缩，下意识的偏过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好。”
吴良缩了缩脖子，赶紧提起婉柔的脑袋，将她拖了下去。
蒋琬一直竖着耳朵听他弄出来的动静，等他走远了，才缓缓起身，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沈府。
……
之后几天，她每天都在沈府和皇城司之间来回奔波。
在她和顾诚的共同努力之下，所有叛党余孽都被缉拿归案了。
蒋琬没给那些叛党余孽第二次越狱的机会，简单的审问了他们一番后，就让顾诚把他们都杀了。
“全杀了？”
一日午后，皇上的书房里。
皇上看着蒋琬呈上来的结案卷宗，眼底泛着满意的笑意，但语气却带着淡淡的埋怨：“羲和，朕听说，处置叛党余孽的过程中，你亲手杀了不少人？”
“是的。”
蒋琬点了点头，语气十分平静：“那些人是导致沈禛昏迷的罪魁祸首，儿臣借着查案的名义泄私愤，实属不该，请父皇责罚。”
“那些人本来就该死，你杀了便杀了。”
皇上沉着脸合上了卷宗，幽幽道：“但是……羲和啊，朕希望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遭杀孽了，好吗？最近有不少大臣上奏折，说你杀气过剩，你再不收敛，朕要压不住那些言官了。”
“父皇放心，以后儿臣不会再杀人了。”
蒋琬的眼神暗了暗，矮身跪到了地上。
“其实儿臣执意要杀了所有叛党余孽，是想杀鸡儆猴，让那些因为最近京城不稳定，就蠢蠢欲动的人知道跟父皇你作对，会落得什么下场！现在叛党余孽都已经死绝了，京城局势也稳定下来了，儿臣可以功成身退了。”
“嗯，你是个好孩子。”
听到她这么说，皇上眉眼间的笑意愈发的明显了。
他对她做了个免礼的动作，温声道：“羲和，朕知道，有些事情你是不想做的，但叛党在京城肆虐，这件事必须有人要站出来处理，有些骂名……也必须有人来背。”
“父皇，你放心，儿臣能明白你的苦心。”
蒋琬垂着头，看起来人畜无害：“能为父皇分忧，是儿臣的荣幸。”
“你能这样想，朕很感动。”
皇上脸色一缓，这才朝她挥了挥手：“好了，最近你累坏了，下去休息吧。”
“是。”
蒋琬从地上爬了起来，却并没有立刻转身离开御书。
她抬眸看了皇上一眼，脸上泛着期待：“对了，父皇，你找到柳神医了吗？他大概什么时候能进京？”
“柳神医……”
皇上脸色一僵，犹豫许久，才回答她的问题。
“朕昨天才得到消息，几年前柳神医已经仙逝了，不顾他的儿子柳如安还活着，而且柳如安继承了柳神医所有的医术！”
“朕已经派人去请柳如安进京了，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个七八天，他就能抵达京城！羲和，你别担心，柳如安一定能唤醒沈禛。”
昨天他才知道柳神医死了？
这话是真话吗？
蒋琬的脸色僵了僵，沉默许久，才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那神医那边就劳烦父皇多费心了，柳神医的儿子进京后，你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儿臣啊。”
“好，柳如安进京后，朕立刻派人去找你。”
见她似乎没有怀疑他的话，皇上眉目一松，对她笑的更加柔和了。
“那儿臣告退了。”
蒋琬懒得跟他虚与委蛇，留下这句话后，就低着头朝御书房外面走了过去。
“羲和公主。”
从御书房出来后，她本想立刻回沈府，但她走到宫门口的时候，被人拦住了。
拦她的人，是向她示过好的秦衡之。
以前秦衡之看到她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倾慕和欣赏，但今天他的眼底没有半分暖意，只有浓浓的失望。
“我听说沈禛受伤后，你接了他的官职，成了新任皇城使？”
秦衡之皱着眉头，冷声冷气的问蒋琬：“你为什么要做皇城使？为什么要将所有叛党余孽都处死？”
“秦世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蒋琬无语望天。
“本宫入主皇城司，诛杀叛党余孽，跟你有什么关系？如果你看不惯我，可以去找皇上告状，让皇上撤了本宫的职。”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你现在好冷漠，好冷血。”
秦衡之瞪大了眼睛，没好气的职责她：“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蒋琬了，现在的你，不值得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