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别这样！”
萧苍羽苦笑了两声，想要抬手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但他还没有碰到蒋琬呢，宋氏也跪到地上了。
“儿啊，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求过你什么，我就求你这一次，行吗？你就去前线吧，答应我，替我杀了萧立那个混蛋，弥补我的错误。”
“母亲，你怎么也这样？”
萧苍羽拿她们没办法，抱着脑袋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我知道父亲做错了事情，他该死，但是他再该死，他也还是我父亲啊，你们让我跟他兵戎相向，这种事我做不出来！之前帮着你们反抗父亲，拯救皇上，已经令我的内心备受折磨了。”
“儿啊，母亲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有些决断你必须要做。”
宋氏泪流满面，拉着他的胳膊不松手。
“你不顾惜我和蒋夫人，也要顾惜这天下的百姓们吧？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保家卫国，让百姓们免受战火袭扰！现在大敌当前，你该披甲上阵了。”
“我……”
萧苍羽踉跄了几下，跌坐在了地上，却还是拿不定主意。
“罢了，既然你要做个懦夫，要逃避自己的责任，那你就留在这里吧，我自己去桂地，自己上战场。”
蒋琬见状，不得不下猛药。
她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步的朝牢房外面走了过去。
“我后悔了，我真的和后悔。”
快走到牢房门口的时候，她停下脚步，回过头，用鄙夷的眼神看了萧苍羽一眼。
“如果一切能重来，杀了我，我也不会让沈禛去桂地。你知道吗？其实他可以不用去桂地的，他执意亲自去桂地一趟，是为了救你。”
“你说什么？”
萧苍羽倏然抬头，如遭重击。
“皇上恨毒了你们一家，他想杀了萧立和你母亲宋氏，也想杀了你。”
蒋琬轻嗤了一声，一字一句的告诉他。
“可是沈禛不想让你死，他说虽然你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他已经将你当成知己了！于是他进宫去求皇上，让皇上放了你，皇上跟他说，只要他亲自去桂地，将萧立缉拿归案，他就饶你不死。”
“所以沈禛就去桂地了？”
萧苍羽倒吸了一口凉气，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愈发苍白了。
“是啊，所以他就去桂地了。”
蒋琬知道，她再继续刺激他，他可能会被刻骨的愧疚折磨疯，可她一直没有闭嘴。
“萧苍羽，你可真是好样的！为了救你，沈禛被你那好父亲暗害，流落桂地，生死不明，可你却拘泥于那虚无缥缈的孝道，不肯带兵去救他！认你这样的人做朋友，是我和沈禛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
“够了，别说了，不要说了！”
萧苍羽低吼出声，终于彻底崩溃了：“我去，我答应你了，我会跟你一起去桂地，我会将沈禛找回来还给你。”
这还差不多！
蒋琬长处了一口气，终于放过她，拖着沉重的步伐，缓步朝诏狱外面走了过去。
“夫人，怎么样，萧苍羽同意带兵平定叛乱了吗？”
刚走到诏狱门口，她就碰到了顾诚。
顾诚已经等了她好一会儿了，见她出来，他快步迎了上去。
“皇上一共只给了你三天时间，这三天要点兵，要筹备物资……总之，军中不可无将啊。”
“别担心，萧苍羽已经松口了。”
蒋琬拍了拍他的肩膀，偏头看了看诏狱的大门。
“等会儿你进去一趟，把他和宋氏都放出来，将他送到城外军营里去，至于宋氏……你把她安置到我之前住的那个宅子里去吧，派人盯紧她，不要让她离开那个宅子，也不要让她见任何外人。”
“这……”
顾诚张了张嘴，有点为难：“夫人，宋氏是重刑犯，皇上对她是有杀心的，我就这么把她给放了，皇上那边……”
“皇上那边我去处理。”
蒋琬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朝他摆了摆手：“总之你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出了任何问题，我给你兜着。”
“行。”
她都这么说了，顾诚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了：“对了，时间不早了，夫人你赶紧回宫吧，再不回宫，天都黑透了！我为你准备了马车，就在皇城司门口。”
“好，谢谢你。”
蒋琬应了一声，快步朝皇城司外面走了过去。
皇城司距离皇宫还是比较远的，蒋琬一路紧赶慢赶，回到坤宁宫的时候，晚饭的饭点还是过了。
此时，黑暗已经笼罩了天地。
但坤宁宫还灯火通明。
蒋琬一踏入坤宁宫，就看到了端坐在前厅里的皇上和皇后。
皇上脸上不善，皇后看向蒋琬的时候，眼中充满了担忧。
“这么晚了，父皇和母后怎么没有休息？”
蒋琬将皇上和皇后的异常都看在了眼里，她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羲和，今日你从御书房离开后，朕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
皇上眯起眼睛，语气凛然：“如果朕记得沈禛和萧苍羽关系还不错，是吗？”
“回父皇的话，沈禛和萧苍羽的确能称得上是朋友。”
蒋琬垂眸而立，，看起来十分镇定：“之前萧苍羽被萧立和宋氏牵连入狱，沈禛进宫为他求过情呢。”
“嗯，是有这么回事。”
皇上淡淡点头：“这就是朕想不明白的地方，既然沈禛和萧苍羽是朋友，那为何萧苍羽还会喜欢上你？萧苍羽可不是那种会觊觎自己朋友心上人的人。”
“回禀父皇，萧苍羽和沈禛相熟之前，就已经喜欢上儿臣了。”
蒋琬明白，皇上急于搞清楚她，沈禛还有萧苍羽之间的真实关系，是因为他对自己能否控制萧苍羽仍旧有疑虑。
她沉默了片刻，索性也不瞒着他了，事无巨细的将她跟沈禛还有萧苍羽的感情纠葛说了一遍。
末了，她又看着皇上的眼睛，淡淡地说了句。
“父皇，萧苍羽是不像儿臣之前说的那般对儿臣言听计从，但你放心，儿臣是能拿捏他的，儿臣跟你保证，他不会在战场上做出糊涂事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