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石火间凌霄鞭如一条银色的巨蟒,收缩身体,将猎物死死绞住。而受尽金夫人内力摧残的林笑,左手早已没了知觉,缓缓垂下。
林笑面上未露出一丝痛苦神色,脚底步法变幻,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来到金夫人面前,右手拇指和食指呈拈花状,直取金夫人喉头要害。
金夫人眼见着裹着周身冰冷邪气的拈花指向自己袭来,瞳孔瞬时收缩。
金夫人平生并未见到过有如此杀意的拈花指。她心下陡然一惊,变换步法,使出平生功力迅速向后撤去,同时执鞭的手腕向内测一转,欲借着后退的力道将林笑的左臂直接用鞭子扯下来。
此举若是成功,失了一条臂膀的拈花指必然功力减半,台下的所有人见此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丝寒意,不禁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盯着台上的两人 。
正在这危机时分,骤然间空中散起一波“松子雨”。
密密麻麻的松子以极快的速度向金夫人袭来。金夫人后退的脚步瞬时顿住。林笑借此机会,迅速来到金夫人面前,右手出招,直接捏碎金夫人执鞭的手。
接着,林笑急速后退,直到擂台一角,才站定。他将凌霄鞭从左手上扯了下来。刹那间,左手衣袖一片猩红。
林笑嘴角不由得闪过丝苦笑,若是没有身上蛊毒支持,他这手臂接二连三地遭殃,只怕早就废了不可。
不过现在人们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受伤的林笑和被制住的金夫人身上,反而所有人都望向礼亲王。毕竟从松子飞过来的角度推算,只能是礼亲王那里有人出招。
只听欧阳霁轻咳了一下,一名全身缟素的人从他身后缓缓站了出来。
林桃感激地看了眼方才在紧急时刻出手相助的欧阳霁,然后走到擂台脚下,冲金夫人俯身作揖,施了个晚辈礼。他抬头时所有人震惊,这分明就是早就身死的林舒云!
林桃嘴角抿着笑,望向擂台上的金夫人,
“晚辈林舒云,见过外祖母。”
此句一出,整个练武场顿时一片哗然。
林舒云竟然死而复生,偏偏还是在他的老对手齐挽风身死后的第二天现身!
这件事,怎么想怎么诡异。底下顿时议论纷纷。
金夫人看向挺身而出的林桃,眼中是说不尽的恨意,“别胡乱认亲戚!老朽没你这外孙!”
“您这话是怎么说呢!”林桃嘴角的笑意更浓,带着与林笑如出一辙的邪气,“您当初十月怀胎生的晚辈的母亲,母亲又十月怀胎生的晚辈。难道晚辈不应该唤您一声‘外祖母’么?还是……”
林桃停顿下,眼里闪过一抹寒意,
“您打算当着天下英雄的面,不认自己唯一的亲生女儿么?”
金夫人听后,气得牙齿恨不得咬碎了。她金潇潇只有一个宝贝女儿五十多年前不顾她反对嫁到林家,又在嫁过去的三十几年后香消玉殒。
她恨着从自己手里将女儿勾走的林家,连带着亲生的外孙也不待见。因此林舒云活了死了她都概不过问,也能对林笑下得了杀手。
可是她若在众人面前,否认这独生女的存在,在场的所有人都会认定她金潇潇是个狠心冷情,连死去的亲生女儿都要撇清关系的毒妇。
金夫人咬了咬牙,狠狠的看向林桃,“老朽自己的女儿老朽当然认。但是你小子暗中偷袭,你这个外孙老朽可认不起!”
“哎!”
林桃脚底轻点,跃上擂台,扶助已经力竭的林笑,悲切地叹了声气,“我这里也真真切切是为外祖母您考虑啊!笑笑是母亲唯一的亲孙子。母亲在世时,把笑笑都当眼珠子疼。”
“外祖母您若是真扯掉笑笑一条臂膀,只怕母亲在地下也不得安宁,必会在午夜时分返回阳间,质问您为何残害后辈不可!”
林桃这么一说,金夫人顿时语塞。她只有一个女儿,不管她再怎么讨厌林家,再怎么想给金婉儿找回场子,林笑终归是她隔了两辈的后代。
哪怕她不顾死去的女儿会不会还阳找她算账,但她身处江湖不能不顾其他人的口舌。
金夫人狠狠剜了一眼林桃叔侄二人,指着林笑说,“这小子扫金乌山庄颜面,又冲老朽使出杀招,难道老朽不该管教管教么!”
林桃听后,冲金夫人打个揖,“笑笑疏于礼教,自然由晚辈来管教。外祖母年纪大了,只需在金乌山庄颐养天年即可。”
这句话,说得在理却又极其无礼。
金夫人咬了咬牙。她心中清楚今天自己不能再伤林笑分毫,于是捡起凌霄鞭,恨恨说道,“那你小子可把人管教好了!”然后施展轻功,回到金乌山庄主位。
林笑受伤,金夫人下擂台。
此时擂台上一个参赛的都没有,这下场面就尴尬了。
施阁主重新回到擂台上,清了清嗓子,“方才在下与王爷和其他门派掌门商量过了,林老庄主虽然爱子心切,但使用偷袭手段也是坏了规矩,遂取消参赛资格。”
林笑听后,嘴角挂出几丝嘲讽,明明就是你们心里清楚自己武功不如二叔,取消他参赛资格为的就是少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
只听施阁主继续说道,“这一场,我们判金乌山庄获胜。还请金小姐回到擂台,继续比试。”
金婉儿听后,为难地看向闭目修整的金夫人,摇了摇头说道,“在下须得照顾师父,根本参加不了比试。”说完后,金婉儿脑中灵光一闪,转头看向桂无名,
“在下心知,两仪宫宫主桂公子武艺高强,远胜于己。不如后面的擂台,让桂公子来打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