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节不比骨骼。齐琊的腕骨断裂,若是及时得到救治,修养多日后也能复原。而他若是关节受伤,哪怕是素问妙手回春也很难复原。
眼见着林笑的手搭在自己的腕关节处,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废除自己半身武学,齐琊再也顾不上逞英雄,大喊一声,“且慢!”
林笑手指停住,正好捏住齐琊的命脉,面上的邪恶不减,缓缓说道,“齐公子还有何话可说?”
齐琊脑中急速飞转,少顷,面上才露出一丝苦笑,“林庄主,在下在母亲心中可未有庄主想象的那般贵重。”
“林庄主也清楚在下是妾室所生。母亲虽然名义上是在下的嫡母,但也和在下无一丝血缘关系。母亲对在下好,也只不过想博一个好名声。若是触及自身利益,母亲才不管在下的死活。”
“所以,我怎样折磨你,程式微都不会来的?”林笑拇指在齐琊关节处缓慢摩挲,“既然如此,若不如拿你撒撒气我岂不是白来了。齐公子,要怪就怪你有这么个爹娘。”
说罢,林笑手指发力欲废了齐琊那只手。
齐琊眼睛紧盯着林笑手指,心中升起无尽的绝望。他根本没有练就所谓的双手用刀,若是林笑将他这只惯用手关节捏断,甚至内劲到处筋脉尽碎。他齐琊不仅废了挥刀的手,同时也会受极大的内伤,一条命都有可能没了。
啊……
齐琊张大嘴,发出凄厉的惨叫。
可片刻之后,齐琊才缓过劲来,只见自己的手腕完好无损。一只修长得异于常人的手,覆在林笑手上。
桂无名蹙了一下眉,手上暗中使劲,控制住林笑,“你内伤才愈,此时若是邪念丛生,遭到功法反噬,只怕又要在床上躺着了。”
此时,林笑脑中并不是十分清醒。在确定父亲遭人暗算后,他胸中升腾起滔天的悲愤,那悲愤冲击着林笑四肢百骸,急于找到出口发泄。
可桂无名那微凉的手这么一握,林笑心中的波涛竟然渐渐平息下来。他缓了缓心神,压住上涌的血气。过了片刻,林笑手腕翻转,放了齐琊,转而与桂无名十指相扣,假装借着力道,站起了身。
林笑怎么弱得需要自己扶才站起身?
桂无名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见林笑放开齐琊,心中松了口气,手也就借给他握着,口中劝道,“审讯的事,你并不在行,不如交予阿朗。你连日受伤,最好还是同我回去休整。”
林笑心知程式微在齐琊被抓后,头也不回地立即离开,此时他哪怕把齐琊折磨致死,也很难让程式微产生同情之心,更别提现身去救齐琊。他心里悲凉地叹了口气,面色渐渐放缓,嘴角收回,隐下周身的邪气。
“月栖既然如此说,那解颐也不在这里多留了。”
两人出了柴房,已到正午时分,阳光照在林笑脸上,使他仿若鬼魅的苍白面庞添了两分温暖的人气。
桂无名看在眼里,心中蔓延的疼痛又深了一层。
林舒云死后,林笑彻彻底底成为孤儿,他又是身患残疾,蛊毒缠身,只怕这么多年的日子并不好过罢!
若是能将他身上的蛊毒解开,将他身上的残疾治好,他会不会能开心些?
想到这里,桂无名心里暗自摇了摇头。
治好林笑的方法只有一个,而他肯定不会去用。
正当两人思绪纷乱之际,肖喜从个月亮门走入小院,疾步来到桂无名和林笑面前,冲两人俯身一拜,“先生,主人,王爷有请两位到在花厅中用膳。”说完后肖喜又对林笑补了一句,
“因着花厅里有外人,恳请林公子不要讲先生和王爷的关系讲破。”
林笑一挑眉,面向跟只小绵羊似的肖喜,“小喜子你到底给谁当奴才啊?吃着我家大米,却给那混蛋当传话筒。”
肖喜听后,满脸的苦相,“奴才当然是主人的奴才,只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爷那里拿权势压人,奴才这里也是么有办法啊……”
林笑呬了一声,懒得和肖喜矫情,心里琢磨着最近庄子里新收了几套讲鬼怪的话本子,一定要让这货多念几遍,省得他还有胆子睁眼说瞎话。
不过让肖喜通传,确实是比那些陌生的太监宫女让人心里踏实得多 。林笑握着桂无名的手,随肖喜步入花厅。
一踏入花厅桂无名,看到其中的阵仗,心里不由得升起几分戒备。
欧阳霁这次宴请的正是所有名门大派的掌门或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