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说话有理有据,可这理据之中却是纠缠和挟恩敲诈,桂无名语气转冷,“既是如此,公子要怎样?”
那么快就想摆脱我,我偏不让你如愿。
“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在下今后确实有可能会遇到危险。只是……” 林笑停顿,脑子里的算盘啪啪作响,“在下不知两仪宫,倒知桂宫主武艺高强,不如宫主时时跟着在下,保在下一生平安。”
“哼”桂无名冷笑,“这怕是不能遂公子愿了。两仪宫虽不大,但大大小小事物,还需在下去处理,怕陪不了林公子游山玩水。”
“哦?”林笑嘴边挂起玩味的笑,“如此,我们都退一步。在下救了宫主三次,宫主也救在下三次如何?”
“三次?林公子可真会说笑。”桂无名听后身边气息冰凉。此时,他脸绷得紧,眼睛如同挟着闪电的乌云。听到林笑的无理要求,若不是此刻在淮河之上,扁舟之中,真想拧下林笑的脖子。
林笑嘴角的笑容更深:“这可不是说笑。在下可是有理有据。”林笑停顿后叙说“虎啸帮一堆酒囊饭袋,却逼着宫主逃到在下的箱子里,真真让人奇怪。不如在下说说缘由……”
“宫主想必当时乘船渡河,却被潜渊阁把船毁了去。 按理说,潜渊阁也有船,以宫主身手,哪怕失足落水,再夺潜渊阁的也理该易如反掌。只是宫主不善洑水。”
“潜渊阁只要船划得快,宫主在水中必然施展不开。当时风大浪大,可真是苦了宫主。在下这船虽不大,但刚好能让宫主免于溺毙。”
“不错。”桂无名咬咬牙,语调阴冷,“林公子聪慧。”
“多谢宫主夸赞“林笑嘴角挂出一丝玩味,“这只是其一。其二则是,潜渊阁来者不强。目的也不过是为了故技重施,找到宫主,确定方位,再把此船毁了去。在下赶走潜渊阁人,宫主免了再次落水,可要承情啊。”
“所言不虚。”桂无名语气冰冷地问道,“那其三呢?”
“其三嘛……”林笑微微停顿,装模作样地叹了声“船家偷懒,船离对岸还有段距离。”
林笑面向桂无名,再次开口,不紧不慢地说道:“还有两刻钟才到岸。若是此刻将船毁去,在下会洑水,船家更不必说,只是宫主你……”
林笑没有继续说下去,缓缓的坐下,看戏一般看着桂无名。
“该当如何呢?”
这本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算计,偏偏对林笑这种不缺钱的主来说,小舟被毁,顶多可惜了那一箱包裹、物件,上岸后又得重新置办。而桂无名,却定会在水中丢了半条命去。
桂无名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开口说道,“林公子算计错了,此刻在下只需拿下林公子便可夺船上岸。公子这里威胁不到在下。”
桂无名语中含怒,带着上位者的气势与威慑。而林笑,偏偏最喜挑人火气。桂无名的威胁,反而勾起了林笑的兴趣,让他下定决心非要把人留住。
只见林笑脸上戏谑之意更深,说道,“当初宫主翻入在下船中,为何不立刻拿下在下,而是躲入箱中?那些潜渊阁的杂碎过来时,宫主明明武功高强却暗中下手,不愿与之对敌,这是为何呢?”
桂无名嘴唇紧闭,此刻他虽是怒火朝天,却不得不承认林笑心思缜密。
“是因宫主没把握赢过在下,甚至那些杂碎罢。”见桂无名不说话,林笑自问自答起来,“此刻宫主十有八九身体有恙吧。”
“再者”林笑停顿,“哪怕宫主武功在全盛时期。在下对阵宫主,虽兴许有所不敌,但也有实力踩碎几块船板。而小舟现下还能行驶,宫主可得记住在下的大恩大德啊!”
桂无名咬牙,眼中仿佛能冒出火来。说了这么多,林笑就一个意思:
你若不答应,咱俩就都进水里去。反正我能游到岸,你一伤残的旱鸭子可就别想活了。
雨后的阳光炙热起来,夺取雨水刚刚落下的清凉。
想到十年前的往事,又看到此时与常人无异的林笑。桂无名得知当初的策划落空,本已是满心的不甘和怒火。因着故人,桂无名不可能对林笑再次动手,可他也不想与林笑再有任何瓜葛。可偏生,林笑非要硬凑过来,自己还身处淮河之中,偏偏受他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