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香很快就带人赶了过来,将傅炼抬回了偏殿。
裴千衣静静地跟在白玉翎身后,两人都没有用轻功,而是一步一步地走着。
茂密的树林里,每一口呼吸都透着沁人心脾的凉爽,她低头看着脚下的路,一步一步地跟着。
刚才观察小白的脸色,看上去并无不妥,而前面那人走得很漫不经心,像是在思考什么,裴千衣也默不打扰。
看来今晚夜探天行山,只能她一个人去了……
她正想着,前面突然没了脚步声,刚抬头,一道巨大的暗影朝她扑来。
险些被压倒在地的她急忙去推白玉翎:“喂!你……”
“我没灵力了。”
他的声音很轻,冰冷的清香带着暖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边,让她觉得有些痒。
她正要再开口,突然听到脚步声,下意识拖着白玉翎隐在了一块大石后。
“今晚的货都准备好了?”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裴千衣一愣,这声音,听上去怎么好像有些耳熟?
“阁下放心,都已经准备妥当。”中年男子的声音满是讨好,“阁下答应的事……”
“放心,只要你的货好,报酬,少不了你的。”话落,他将一个盒子丢给了男子。
“那件事办得怎么样了?”
“阁下放心,都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布置好了。”
“很好,这几日,你可要盯紧了,要是让人发现了端倪,可休怪我们翻脸无情。”
“是是是,小的一定会看好,等宗主大计得成,还请阁下为小的多多美言几句。”
“放心,你的殿主之位跑不了。回去吧,别叫殿里的人看出端倪。”
两人都离开以后,裴千衣这才发现,腰上还缠着一只大手。
她心底没来由地升起一股怒意,伸手就要掰开这只猪蹄子,可看到他紧闭的双眼时,伸出的手,又迟疑了。
“算了,就当是之前你帮我的回报好了。”
裴千衣叹了一口气,将手揽上他的腰,取出一张遁符,消失在了原地,却忽视了某人轻颤的睫毛。
回到房间后,裴千衣迅速凝了聚灵阵就开始给他传输灵力。
这次,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他就醒了。
她手下继续不停,口中却不禁抱怨:“之前见你打人时也没这么大消耗,你这灵力,就没有别的修复办法?”
白玉翎躺在床上,眼神幽幽地盯着她:“有。”
她脸上一喜:“什么办法?”
“与之前住在玉佩里面的东西契约。”
裴千衣一顿,阿七?
所以,当初只要他契约了阿七,就能避免如今的情况?
她的神色又暗了下来,算来算去,好像还是她欠下的债。
只是经历了天擎山那一次,她也无法毫无顾忌地将阿七送给他了。
“山里那两人的对话,你可听见了?”
“嗯。”
脑海里再次想起听到的声音:“那黑袍男子的声音让我觉着有些熟悉,可却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是傀儡。”他的声音很淡,却十分肯定。
傀儡?
裴千衣眼睛一亮:“对了,是那个臭小子!”
联合两人的对话听来,看来那小子和火凤殿的人有联系,不仅如此,似乎还密谋了什么。
“走吧,出去看看。”
白玉翎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裴千衣见他步态如风地消失在门口,嘴角抽了抽,她怎么觉得,这人根本就是忽略她的?
两人还没走到傅炼房间,一道人影冲着两人就叫了起来。
“爹,就是她!就是那个女人打伤的我,您一定要给孩儿做主啊,不然以后,谁还把我放在眼里,谁还把您放在眼里?”
看到迎面走来的男子,裴千衣眼底闪过一丝讶异,却很快被她压下。
方辉正要发怒,抬头看见裴千衣白玉翎两人如同神仙眷侣般走来,周身气度皆是不同凡响,训斥的话及时收了进去。
这两人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出身,还不清楚来人身份,可不能一开口就将人得罪了。
裴千衣直接跨过两人,看向门口守着的晚香:“你家少殿主醒了没有?”
她话音刚落,门被推开,一身清爽潇洒的傅炼出现在眼前。
看见裴千衣,傅炼的眸光都亮了起来:“小衣儿,我就知道你是担心我的。”
“别,我就是过来蹭个饭的。”裴千衣一个侧身,躲开了他扑过来的手。
一道冰冷的视线笔直扫向他,傅炼侧头看向白玉翎,嘴角抽了抽:“小衣儿蹭饭我乐意,不过这黑佛可得交膳食费。”
“咳咳……”
被三人彻底无视的三长老脸色很不好看。
傅炼像是这才发现他般,惊讶道:“咦,三长老,你怎么也在这儿?难不成,你也是来蹭饭的?”
三长老冷哼一声:“少殿主,我儿今日被你身旁的姑娘打伤,还请你秉公给我儿一个交代。”
傅炼当即脸色严肃地看向裴千衣:“你打他儿子了?”
她摊了摊手:“我今日除了跟晚香逛火凤殿,其他的可什么都没做,谁知道他儿子被谁打了。”
方虹见裴千衣说不认识他,心里怒火冲冲就上来了:“你胡说,今日分明是你将我的手折断了,大殿外好多人都看见了,晚香当时也在场,你休想抵赖。”
“晚香与姑娘今日并未见过方少爷。”晚香面色严肃,没有丝毫说谎时该有的慌张。
裴千衣在心底又给这丫头点了个赞,瞥了方虹一眼:“我说你们火凤殿难道是以讹人发家致富的吗?”
傅炼听到这句话,眼角一抽,这姑娘骂人还不忘带上他,好样的!
她缓缓踱步到方虹跟前,语气淡淡:“你说我打断了你的手,可我看你的手分明是好好的。小伙子,讹人可要有证据。”
方虹看着自己的手,连忙辩解:“我的手是被大夫接好的,大夫能证明我说的话是真的。”
“行了!”方辉冷声斥住方虹,他今日前来本就不是真的要给儿子讨公道,这会儿目的达成,也就不需要再久留。
“小儿今日许是睡糊涂了,叨扰了各位,还请见谅,我这就带他走。”
方辉拉起方虹就往外走,没走多远,就听见一道痛苦的哀嚎声传来。
“哎呦!爹,我的手又断了……”那声音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变得惊喜起来,“爹,咱们有证据了,现在就回去找他们算账!嗷!爹,你打我做什么?”
白玉翎手指微动,掩回了广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