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缩在人群里,见白玉翎眼神射过来,以为他是想追究刚才的事,吓得一个“扑通”就跪在了地上。
“公子饶命,奴家与小公子清清白白的,刚才小公子也只是出于善心这才扶了奴家一把,奴家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芍药心底已经开始吓得发抖,开口就将刚才的事归于一场意外与善意,把自己择了个干净。
不得不说,就这份聪明劲,确实该当头牌。
其他人也生怕请罪慢了就要被灭口,毕竟这人从头到脚都散发着阴寒的杀气,争先恐后地跪下求情:“公子饶命!我们连小公子的身都没靠近!”
白玉翎眸光停在那一颗颗黑色的人头上,眸光幽幽:“你们,自行回屋拿一床被褥来。”
众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冰冷的声音再度压下:“半柱香内,不回者,死!”
男子的声音冰冷得如同一把寒刀,仿佛下一瞬就能将她们直接冻成死人。
听到这话,姑娘们却如同获得了大赦,连滚带爬地就从地上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一路抢着回楼。
池旁还有几个被吓晕了过去的,听到这阵骚乱的动静也醒了。
见其他姐妹逃命似的往外跑,连自己在哪都没看清楚,跟着这些人就一起往外跑。
楼里,刚准备休息的妈妈听到楼里传来凌乱而又嘈杂的动静,披了件外裳就出了房。
看到楼里所有的姑娘卷了自己的被褥就往外跑,脸色慌张而又焦急,细长的眉头当即就挑了起来,抓住一个姑娘就疑声道:“怎么回事,你们都卷被褥做什么?”
已经有人卷了铺盖往浴池跑,被抓住的姑娘见人都快走光了,急得眼泪都要流下来:“这都是那位公子要求的,妈妈您就别问了,去晚了奴就没命了!”
也不管妈妈究竟听没听懂自己的话,挣开妈妈的手,那女子就伸直了腿往浴池边跑。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所有的姑娘都回到了浴池旁,手中抱着一床被褥安静地站着。
等姐妹们真的都回到了浴池,几人又开始后悔了,方才那么好的逃走机会,她们怎么就这么傻傻地进来送死了?
白玉翎的眸光在黑压压的人头上一扫,很好,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被绑成粽子不得动弹的风流鬼一脸怒气地瞪着白玉翎,扭了扭身子:“你放开我!”
白玉翎眸光浅浅停在风流鬼脸上,低声道:“你不是要睡她们吗?”
风流鬼满是疑惑地盯着白玉翎,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白玉翎朝着那群脑袋看了一眼:“你们,过来!”
姑娘们吓得不敢动,却又不敢不动,这浴池里总共就那么大,没一会儿,那些人就移了过来。
白玉翎最大限度地收敛着身上的冷压,朝她们道:“铺开。”
啊?
楼里的姑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没从白玉翎奇怪的言语中回过神来,这位爷说的什么意思?
难道,他不带那位小公子离开?
半晌没有动静,白玉翎的眉头一皱:“不懂?”
“懂懂懂!”
芍药是最先明白过来的,伸手一展,一床被褥就在裴千衣不远处铺了开来,然后整个人坐在了被褥上。
其他人见状,纷纷有样学样,生怕晚了一秒,那个冰山般的男子就将她们杀了。
很快,整个浴池旁的竹林内铺满了花花绿绿的被褥,楼里的姑娘们都坐在被褥上,心惊胆战地低着头。
这人难道是想一会儿杀了她们,好用被子卷起来抬出去?
众人越想越是害怕,却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卷上,睡觉!”白玉翎的声音响起。
这一回,不用再等,所有人非常自觉地将自己卷进被褥里,只露出半个脑袋,连眼睛都闭得紧紧的。
只是大家都纷纷非常有默契地将自己的脸背对着那两位公子,就算是死,也看不到自己的血。
风流鬼一脸茫然地看着竹林里将自己裹成的一条条,看了看白玉翎:“你这是怎么意思?”
白玉翎语气理所当然道:“你不是要睡女人吗?现在,她们都在陪你睡了。”
风流鬼眼中满是疑惑:“这就是睡女人?”
白玉翎脸不红心不跳道:“不然呢?她一次给你点了这么多人让你睡,你可得好好珍惜。”
风流鬼一脸狐疑地看着那些被卷成一团团横七竖八地倒在他不远处的女人,原来,这就是他们口中的睡女人?
还说什么一个晚上睡两三个女人就会累得下不了床,他这一下子睡了几十个,明天会不会死啊?
不对,他本来就是一个死人,要死,也是那个女人死!
不过……要是她真的死了,自己还能多个伴呢!
风流鬼心底虽然还带着疑惑,可还是毫无后顾之忧地睡下了。
恍惚中,吸入一缕淡淡的冷香,脑海中所有的思绪都被扫荡一空,很快就沉沉睡去。
后面急匆匆赶来的妈妈见竹林里面的画面都被强大的禁制隐去了,心中虽然担忧,却也不敢就这么贸然地冲上去。
在冷风中等了许久,也没见里面传来什么动静,这才悻悻然地回房睡觉了。
反正今日那公子出手大方,就算里面的姑娘们都出了事,她还能再买一批来,要是睡得晚了,可是很伤皮肤的!
浴池旁,卷在被子里的姑娘都提着十二分的精神听着白玉翎那边的声音,两人对话过后,浴池里就只剩下安静。
空气里你弥漫着一缕淡淡的清香,闻到香味后,所有的女子绷紧了身子开始慢慢放松,最后身子一软,直接睡了过去。
白玉翎低头看着裴千衣的脸,少女安静而又温和的脸上还留着被泉水熏红的粉色。
他认真地听了听裴千衣的气息,确认她是真的睡下了,这才弯腰将她抱了起来,足下轻点,身影在暗夜之中穿梭,如同鬼魅一般回到了客栈。
刚将裴千衣放到床上,展开被褥盖好,房间里落下一道暗影。
白玉翎身形一转,将裴千衣的脸严严实实遮住,这才移了目光去看金乌: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