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这人抓流光绿漪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至少这两人眼下并没有什么危险。
她答应鬼主去归元址寻找净化果,同时,要求对方利用鬼阁的资源,帮她云湛裴葬天的下落,
她以为,出了那个虚生阵,没有了过去裴千衣身份的束缚,她就还是自己,可那道封印的爆破让她明白,她身上还有太多秘密没有解开。
关于那道封印的事,她必须找到裴葬天问清楚!
等裴千衣的身影在鬼市的出口处完全消失不见后,白脸面具这才转身朝着入口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男子在暗夜中几个起落,很快就来到了一间僻静的小院。
这是郊外的一处湖畔,四周皆布置了强大的隐息阵,表面看上去,就是一片普普通通的竹林,除非是实力强大的修灵者,普通人根本就无法发现它的存在。
轻车熟路地穿过阵法,一座清雅精致的小院在眼前展开。
他刚走进小院,一个面容素净的女子走了过来,朝着男子就是躬身一拜:“公子!”
“嗯!”男子应了一声,抬步继续朝着院子里面走去,“带回来的那两个人,怎么样了?”
女子不远不近地跟在男子身后,出声答道:“回公子,那个较小的男童已经醒了,逃了几次,都被府中的暗卫抓了回来,如今正被贴了定身符不能动弹。至于那个姑娘,还在昏迷中。”
“先去看看那个男童。”男子脸上始终覆着面具,声音依旧没有半丝情绪起伏的波动。
流光此时被关在一间较小的厢房里,全身手脚被绑,额上贴了一道金色的符箓,出了眼珠子,其他地方丝毫动弹不得。
他见有人来了,一双眼死死地瞪着来人,那漫天的恨意与狠厉,丝毫不像是一个只有几岁孩子能发出来的情绪。
房间外的门被敲响,一个老嬷嬷端着一碗汤药模样的东西走了进来:“主子,药熬好了!”
男子没有说话,而是朝着一旁退开了两步,那老嬷嬷向来是个知道他心思的,也不多话,端起汤药朝着不能动弹的流光灌了下去。
温热的汤药入喉,流光的身体里像是注入了巨大的痛苦,整双眸子都布满了痛苦的神色。
下一瞬,原本被隐藏在黑色之下的头发渐渐显露出原本的白色面貌,那双正常的黑眸也开始逐渐褪色,最终成为银白。
一点点绿色的光芒像一颗颗小种子一样从他的身体里一点点冒了出来,在空中挥舞飘动着。
他的原形刚显露,流光只觉得头顶上的那道符箓犹如泰山般重如千斤,让他丝毫动弹不得,只能干干地瞪着眼,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主子,这人真的是……”
绕是见多识广的老嬷嬷,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震惊起来,惊讶之余中,又多了几分激动:太好了,公子的病,终于有救了!
男子看着床上的人,那些绿色的光芒,像是一只只温柔的小手,在抚平他身体里的那些痛楚。
他原本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却没想到,这人当真是净化一族的人!
老嬷嬷看着自家公子脸上没有多少情绪外泄,也不知道他对这件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想法,试探性地出声问了一句:“公子,这东西还有一碗,是否要给隔壁的姑娘喂下?”
男子没有说话,而是转身进了另外一个房间。
房间里,绿漪身上依旧穿着一袭浅绿色裙衫,正安安静静地躺在房间的雕花木床上,双眸紧闭,卷翘的睫毛又浓又长,如同娃娃般精致。
她就那么躺在房间里,美好而又干净,一张小嘴樱红勾人,脸上的肉团软乎乎的,看上去像是一个稚嫩的小包子,着实可爱极了。
老嬷嬷端着汤药进来,见自家公子没有说话,连忙上前将还在昏迷的绿漪扶了起来,拿过汤药就给她灌了进去。
绿漪倒是个乖巧的,这汤药并不苦涩,没有任何抗拒的,一整碗的汤药全部都喝了个干净。
男子扫了一眼床上的人,低声道:“你下去吧!”
老嬷嬷连忙躬身退了出去。
男子站在床侧,低头看着床上的人,等了半晌,绿漪的发色没有丝毫的改变,依旧是一片乌黑。
男子眉头轻轻蹙了蹙,怎么会,难道说,他弄错了?
这汤药,可是他废了好大功夫好不容易才寻回来的配方,刚才那小子喝的时候,就完全将药效的作用价值都体现了出来,为什么这个丫头,却什么都没变。
他正有些狐疑,想着是不是手下的人弄错了,这姑娘根本就不是他要找的人,余光中一道绿色的光芒闯入了眼帘。
一根根绿色的幼芽从她的身体里缓缓钻出,如同海洋里随风舞蹈的海草。
男子一怔,随即眼底划过一丝喜悦,果然没错,而且,黑色的头发……
裴千衣听到红梗的消息以后就直接从无极宗离开了,也忘记给宗门里的人留个话,从鬼市出来以后就用传语符给冷无邪传了几句话,大致就是说自己这段时间需要出一趟远门,让他和大师兄放心。
这回,她带着红梗一起上路,那人已经把归元址的位置告诉了她,在靠近无边城的位置,不过,也只能她自己去寻找。
“小姐,您说的那个地方,真的存在吗?”红梗听裴千衣说完了在鬼阁里面发生的事,开始对归元址位置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
一个只活着传说中的地方,这要怎么找?
裴千衣出声安慰道:“放心,现在知道流光绿漪没有危险就成了。咱们先去看看,若实在找不到,再想办法!”
“阿七!”裴千衣突然想起鬼阁里男子说过的一句话,低声唤道。
阿七的声音依旧魅惑非常:“主人,有什么事吗?”
裴千衣的眉头微蹙:“之前在鬼市,那个男人说,归元址人是不能进去的,这句话什么意思?”
空间里,听到这句话的阿七脸色划过一丝僵硬,眸光开始变得深幽,似乎正在考虑该不该同她解释。
“阿七也不知道,或许是你拆了他的房子,他气不过,骂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