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把冰冷的冷剑扔在男孩身前,柳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想让我放过你娘也可以,你要是在我面前自裁,我就放过她。”
人群中,有人低低骂了一句:“这柳幸也太不是东西了!”
说话的男子当即被柳幸的手下抓住衣襟:“你说什么?”
男子吓得脸色惨白:“我什么都没说!”
男孩缓缓捡起地上的剑,眸光一错不错地看着柳幸:“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唔唔唔……”
洛氏在马车里听着一切,挣扎着身子就要往外挪,手腕上已经勒出了血痕,眼看着就要滚出马车外,却被柳幸双手一抓,直接丢进了马车。
男孩死死盯着柳幸,乌黑的眸子里竟浮出一丝诡异的寒气:“你发誓!”
柳幸被那诡异的眼神吓得后背有些发冷:“你爱信不信,你要是不动手的话,老子可就走了!”
“等一下!我信!”男孩朝着马车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娘,东子今生没来得及好好孝顺娘,下辈子,东子还做您的儿子!”
话落,男孩举着手中的剑就朝着自己的胸口刺去。
叮……
裴千衣上前,打落男孩手中的冷剑,一把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她抬眸看向马车上的人:“他们欠你多少钱?我来还!”
柳幸眯着眼睛看裴千衣,半晌后开口道:“五十万两!”
裴千衣掏出一张五十万两的银票就朝着男子射了过去:“够吗?”
柳幸接过银票,眸光在裴千衣身上转了一圈,突然跳下了马车:“姑娘,这车,也送你了!”
他缓缓走到裴千衣身旁,笑道:“不知姑娘芳名?”
“裴千衣!”
她瞥了柳幸一眼:“现在不知道没关系,很快,你就知道了。”
柳幸看着裴千衣,那双清澈漂亮的眸子里,竟然散发着冷冽的寒光,震得他心口一颤。
那男孩似乎有些被吓傻了,裴千衣拍了拍他的脑袋:“愣着做什么,上马车,姐姐送你们回家。”
“各位好心人,有没有人能帮我把他抬上来一下。”
她勾唇一笑,瞬间迷倒一片,众人前拥后挤地就要去抬洛非承,却见有一道蓝色身影更加快速地将那男子扛了起来,直接扔到了马车上。
裴千衣看着云湛这一气呵成的动作,不禁给他竖了个大拇指:“阿湛,挺能的啊你!”
云湛得到了表扬,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裴千衣驾着马车,将这一行三人全部都送回了家,后脚刚赶到的将军又一次扑了个空,气得直拍手下人的脑袋。
“将军,那女子送洛非承回家了,咱们现在只要追过去肯定能找到她们!”
见将军不说话,男子正准备抬头,脑袋再次被敲了一下:“那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抓人!”
——
“这药,你们自己上吧。”
裴千衣将膏药放在桌上,看着眼前破败的院子,说是难民所也不为过,不过三年,这一家子是怎么把庞大的家业过成这样的?
“姑娘大恩大德,洛娘没齿难忘,若有机会,必当衔草结环,报答您的恩情!”
洛氏拉着东子就跪在了地上,对着裴千衣磕了三个响头。
“起来,这男儿膝下有黄金,怎能随便乱跪?”
裴千衣将两人拉了起来,她救这一家子可不是出于什么好心,这炼香大会的第一名,她必须拿到,但是也仅是拿到,后期的香坊运营,她需要有人能够帮她做好!
“东子,去给你爹上点药。”洛氏将药塞到男孩手中。
男孩撇了撇脑袋:“我才不去,要不是他在外面欠钱,你也不会被柳家那些坏人抓走!”
“你这孩子!他毕竟是你的爹!”
“我才没有这样的爹!”男孩眼睛开始泛红,唇瓣咬得死死的。
裴千衣眉头皱了皱,这一家子,看上去问题不少……
“裴姑娘!”
一道黑色的暗影突然落入院子。
裴千衣一抬眸,就看到金乌那张熟悉的面具,笑了笑:“你家主子还没让你把这东西取下来?”
金乌不自觉摸上脸上的面具,叹了口气:“裴姑娘,主子听说您到了凌城,特意派属下接您过去。”
一旁的云湛听到金乌的话,眼底划过一抹复杂。
裴千衣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那人的脸,她嘴角微微勾起,看向洛娘:“大婶,我今日还有事,就不在此多逗留了,告辞!”
洛氏还要再说什么,一眨眼,院子里便没了她的身影。
“将军,就是这里,这就是洛非承的家!”
院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喘气声和脚步凌乱声。
洛氏和东子眼底同时闪过一丝警惕。
——
金乌带着裴千衣直接进入了皇宫。
“王妃在此稍等,王爷正在处理公务,稍后便来。”到了皇宫,金乌瞬间就改了口。
云湛听着金乌的称呼,眼底满是惊诧:“王妃?阿姐,你和他……”
裴千衣看向云湛,大方承认:“阿姐喜欢他!”
虽然她不知道这份喜欢究竟有多深,但是至少足够她确定,她确实喜欢那个如同冷月一般的男子。
云湛看着她眼中的欢喜,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有些喘不上气来。
两人坐在凉亭里,石桌上放着各式各样的水果点心。
裴千衣伸手就剥了一个橘子,丢了一半给云湛:“吃橘子!”
她有些百无聊赖地将橘子上的白色脉络一根根都拔了干净,这才送入嘴中。
咯嘣一声,汁水四溢,甜!
“臭小子,今天看你还怎么逃!”
一道愤怒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裴千衣下意识和云湛对视一眼,下一瞬,不约而同的,目光都朝着墙角处传来声音的地方看去。
裴千衣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云湛见裴千衣没有要搭理的意思,也当没瞧见地给裴千衣剥了一个橘子。
“臭小子,老子今日非得打死你不可!”
一个太监围着一个少年,拳脚相向,每一句话,都传入了凉亭两人的耳中。
这边上演着欺凌弱小,那边却是闲情惬意。
这边打了半天,却不见人来,声音渐渐变弱。
被欺凌的少年从众人围攻的缝隙中看了凉亭中的人一眼:“怎么样?她过来没有?”
太监飞快地扫了凉亭里稳如泰山的两人,摇了摇头:“没有。”
少年眉间染上一丝疑惑:“难道是你们的声音太小了?你们喊大点!”
太监们不得不按照吩咐做,可半晌过去,凉亭的人依旧没有动静。
少年见对方当真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终于炸了,抬步就朝着凉亭跑去,指着裴千衣质问道:“喂!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