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的银手环，我送给小宝的生日礼物，祈求她岁岁平安，健康快乐地长大。
于是刹那，呼吸停了，心脏也不跳了，我僵硬地转头，眼眶酸涩得不得了，脑海浮现的是小宝笑着叫爸爸的画面，嘴里问的却是:
“那个孩子的……尸体……在哪里？”
4
行人被我吓到了，给我指路。
等我终于鼓起勇气，掀开那层白色的布时，整个人却都像被榨干了一样。
因为只一眼，只一眼我就确定，这个孩子，是我的小宝无疑。
她还穿着我买的粉色背带裤，但是小腿处被撞断了，背带裤上染着斑驳的血迹和灰扑扑的尘土。
小宝右手处的银手镯还在，左手里握着的是她最喜欢的芭比娃娃。
她的眼睛紧紧闭着，脸色苍白，可能当时脸着地，额角和眼睛下方，鼻子处，也全部都是擦伤。
肉嘟嘟的脸上现在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
我的小宝，不会再笑着往爸爸怀里蹭。
不会在爸爸回来时，屁颠屁颠地上来亲爸爸一口。
不会在拿到好吃的时，伸手分享给爸爸一口。
我的小宝，我抱在怀里，看着一点点长大的小宝，期望将来目睹她上大学，学会很多东西，感受很多东西的小宝，永远地停留在了三岁。
我开始哭得不能自已。
颤抖着肩膀跪倒在地上。
我好后悔自己没有早一点回来，为什么不能再早一点？
小宝被送上火车上时，想的是什么？
她哭着从火车上逃跑时，想的是什么？
她从火车上跑出去被撞的时候多疼，她明明是个打针都会哇哇大哭的孩子，现在腿都被撞断了。
我们小宝是个爱干净和漂亮的姑娘，她知道自己变成这个模样，多难受……
我双手冰凉颤抖，伸手去摸小宝，可仅仅是指尖的触碰，也已经叫我的心千刀万剐般痛。
警察看不下去，另外把小宝随身背着的书包递给我。
我看了，里面是带了几件衣服，带了一个面包，这些应该就是刘妍妍给小宝带的。
至于那个百宝箱，应该是小宝自己带着的，刘妍妍天天说小宝的百宝箱里装着的都是垃圾，小宝每次都会笑着捂住她的百宝箱，眼睛亮了亮地回复:
“不是垃圾！是宝贝，是最最珍贵的宝贝！”
百宝箱之前有小宝设的密码，这次被撞后摔坏了，我轻而易举地打开，看到了里面装着的东西。
刘妍妍随手丢给小宝的衣服挂坠。
我给小宝买芭比娃娃的票据。
还有我们一家三口的照片。
小宝手绘的一家三口在绿树林里手拉手的图画。
我的心真的绞得好痛。
把全身冰冷的小宝抱在怀里，仿若那个懂事的小宝还在一样。
我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一遍遍无力地喃喃着，“小宝，回家，我们回家……”
可是轻轻飞着的小虫子告诉我，小宝死了。
小宝耷拉着的胳膊告诉我，小宝死了。
她到死之前，都渴望着爸爸妈妈的爱。
“节哀。”
警察说不出更多安慰的话，拍了拍我的肩膀，最后劝我离开。
于是我就这么失魂落魄地，跌跌撞撞地在马路上走。
手机上不知道缘由的合作伙伴给我叮叮当当的发着信息。
“齐总，我们的合作方邀请您参加饭局。”
“齐总，房地产公司老板郑总已经上门邀请好几遍了，您什么时候去见一面呢……”
……
“齐总，这是您的体检报告……”
5
王医生的信息那么突兀，我心力憔悴地点开，看着确认的癌症，和仅剩一个月的存活日期，觉得人生不过如此。
在你最无力，最崩溃的时候，别低沉下去。
因为还有更悲催的在后面等着你。
反复地看那张体检报告，又低头看看我从小宝手里拿走的芭比娃娃，我再抬头，自己竟然已经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江边。
夜晚的风很凉爽，黑色的深沉的江水也特别辽阔。
可是我找不到人生的意义。
妻子背叛，孩子惨死，辛辛苦苦地奋斗这么久，到头来发现自己的生命也所剩不多。
月光稀疏，顺着云层淡淡地漏下。
我想起很久以前，我和刘妍妍，还有小宝三个人，一起在河边玩水的夜晚。
那晚的月光也曾这样如水的清凉。
我们三个笑得都很开心。
小宝呢？她最后闭眼前想到的是这样一幕吗？她肯定很疑惑妈妈为什么把她送走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忽然觉得刘妍妍是最后一缕人生射进来的月光。
也许我依旧觉得她有什么苦衷，我不相信我爱了这么多年的人，真的如此绝情冷漠，我打通了刘妍妍的电话。
“嘟——”
电话接通了。
对面传来的是一个小孩的声音。
“刘阿姨，我不吃这个，你给我重做一份儿！”
“好呀果果，不要把碗扔在地上，哎呀！烫到我了，没事果果，你先去看电视，这些刘妈妈来收拾……”
“你不是我妈妈，你怎么每天和爸爸一起睡觉！”
“果果别胡说，刘妈妈对你这么好，就你这一个孩子，你怎么能不忍认我呢？诶等等，我电话怎么接通了，啧，喂？齐修磊，不是告诉你不要骚扰我了，我……”
刘妍妍不耐烦的声音传来，我哽咽着，眼睛所到之处是滔滔江水，声音沙哑问的是:
“刘妍妍，你有爱过我和小宝吗？”
爱过我这个什么都愿意为你付出的蠢男人，爱过那个眨着大眼睛，什么好东西都想给你留一份的小朋友吗？
你说一句有，我也会觉得人生少一点遗憾。
可是刘妍妍毫不犹豫，扯着嗓子，隐有威胁，“不爱不爱！我巴不得你俩出门就被撞死，怎么一天天那么烦，说了以后各过各的，你个死货能不能再也别来绕我的富贵生活了？你是想让我报道新闻，月薪三千的穷逼整天对我死追不放是吗？”
话语落下，我再也没有别的话可以说。
留下一句“如你所愿。”
我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在一边，带着癌症诊断的消息，和小宝留下的芭比娃娃，张开双臂，闭着眼睛，毫无牵挂地投入江中。
死亡的过程竟然如此漫长艰难。
我一点点感觉着自己耳舌鼻喉被水淹没，感觉着窒息像冰冷的毒舌如何对我不死不休。
很久之后，我失重地被黑暗盛满的身体突然变得轻盈，淡淡的白光朝着我涌来。
我看见小宝抱着洋娃娃，伸开手朝我跑来，她在叫我，叫我“爸爸。”
6
“小宝……”
我眼眶酸涩，没有想到死后第一回看见的，是我的小宝。
而且还是四肢完整，依旧会笑会朝着我扑来的小宝。
我把她抱在怀里，舍不得放下。
小宝蹭蹭我脖子，睁着大大的眼睛，眼泪开始源源不断地涌出。
她问我，“爸爸，妈妈那天为什么要把小宝送走，妈妈说的明明是给小宝买糖葫芦，怎么小宝后来等不到妈妈？”
“爸爸，小宝跑出去找妈妈，有一辆好大的车咚地朝小宝撞过来，小宝疼死了……”
“爸爸，小宝好想你和妈妈，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出去玩呀？小宝知道七号是妈妈的生日，给妈妈准备了礼物呢……”
小宝喋喋不休，圆圆的脑袋左摇右晃，她拉着我的手，开始不停地哭，求着我一定要带她去见妈妈，她很想妈妈。
我实在不忍心看小宝再哭了，想着反正刘妍妍也看不到我们俩，最终答应。
于是我和小宝飘着来到了刘妍妍现在住的豪宅里。
刘妍妍正弯腰站在郑潇的孩子身旁，一口一口哄着喂饭。
脸上笑嘻嘻的，那孩子把饭吐出来吐到她身上也不生气，她只是擦擦，然后接着夸赞地去喂饭。
小宝在我身边，拉着我的手，有点不理解，问:
“爸爸，妈妈不是工作很忙吗？小朋友不是独立吃饭才对吗？怎么妈妈笑得这么开心，喂这个小朋友吃饭……”
我有些心疼地搓了搓小宝的手，哄她，“这个也是妈妈的工作，小宝不要在意。”
小宝点点头，睁开我的手就要上前去抱住刘妍妍，她着急地在刘妍妍的小腿附近绕圈，叫着妈妈抱抱她。
可是刘妍妍看不见小宝，她听见门铃声响起，一把抱起了郑潇的孩子，在郑潇孩子脸上亲了一口，语气都变得更加谄媚。
“爸爸回来了，走，和刘妈妈一起去接爸爸吧。”
小宝有点慌了，她转头问我，“妈妈不是小宝的妈妈吗？小宝的爸爸也就在这里啊，可是妈妈现在在说什么呀……”
我心疼地把小宝拉回来，看着刘妍妍百般讨好地为郑潇开门，上前和郑潇相拥亲吻。然后拿着孩子向郑潇邀功。
郑潇有些冷淡，他从指尖拿出一张卡，递给刘妍妍，说着“诺，四十万，你先花着吧。”
刘妍妍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她兴冲冲地要接，却被郑潇临时收了回去。
“宝贝……怎……怎么了？”
刘妍妍笑容有点僵住，不理解地问，郑潇皱着眉头，转而把人一把捞进自己的怀里。
他说，“妍妍啊，我可以一直给你钱，让你玩，说实话，你的出现像是天赐的礼物，让我感觉我妻子重新活过来一样。可是，要是你认识那天那个疯子就好了……”
刘妍妍眉头轻皱，说，“这话什么意思？”
郑潇摇摇头，顺其自然地说着，“唉，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我一直求着合作的老总，竟然就是那天疯了一样上来的男人，他就是齐修磊，资产现在高达三百个亿，看他对你也有意思，你要是能搭上他……”
刘妍妍愣住了，她满脸的不可置信。没有接郑潇手里的卡，反而重复问了一遍:
“三百亿？那个废物，三百亿？郑潇，你认真的？”
郑潇摸摸刘妍妍的脑袋，柔声细语，“千真万确宝宝，你看你这么爱我，能不能……”
话没说完，刘妍妍已经面色惨白，她借口脑袋有点晕，连郑潇给的卡也没顾上接，拿着手机转身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
我和小宝飘进去，看见刘妍妍打开我的联系方式，疯狂输入信息。
她说:“修磊，我有苦衷，你也知道，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的开销有多大，我离开你和孩子完全是为了帮你减轻负担。”
“修磊，没有你在身边我真的撑不下去，我想了想，不管日子有多难，我还是应该接着陪你走下去，我们一家三口应该整整齐齐地快乐生活在一起。”
“齐修磊，你还爱我对吗？什么时候来接我，我真的很想你。”
刘妍妍疯狂地发着信息，糖衣炸弹，她打感情牌，甚至回忆起来我们从前渡过的种种艰难时刻。
只字不提我有三百亿的事情，每句话都是为了我好，不忍心看我负担这么重，她爱我。
呵，真可笑。我付出真心，生命乃至一切都得不到的“爱”，区区三百亿，叫她爱不离口。
冷眼看着举动逐渐疯狂的刘妍妍，我默不作声，小宝看不懂她妈妈在写什么，问我，我也只是揉揉她脑袋，不说话。
“靠，死男人，回话啊……”
刘妍妍一瞬不瞬地盯着手机，看不到我的回复，开始咬指甲。
但实际上，她又怎么可能得得到回复呢？手机对面的那个人，早就在心灰意冷，失去一切的时候，投江自尽了啊。
刘妍妍不知道，也不死心，拿来眼药水往眼睛里滴，又拿着粉扑把自己的脸扑的惨白，她开始给我不停地打视频，似乎想要靠卖惨来赢得我的回心转意。
视频也打不通，她就接着执着于打电话。
当然不会接通的，当然不会有人回复她的，可是出乎意料的，电话打通了，刘妍妍按照自己预期的，哭腔满满地叫我名字，“修磊……”
名字才刚出口，手机对面的人问:
“您好，您是死者的家人是吗？我看手机主人给您的备注是老婆。这具男尸和那具小孩的尸体，您可以来认领一下吗？”
7
肉眼可见的，刘妍妍慌了。
她脸色的惨白，是粉底液和粉扑都掩饰不住的那种。
踉跄地向后跌倒，刘妍妍似乎没有听清，结结巴巴地又问了一句:
“你……你说……什么？什么男人和小孩的死尸……？是……是齐修磊和小宝吗？”
我没听清对面答了什么。
眼见着刘妍妍拿起包，连拖鞋也没来得及换，急匆匆地朝着门外面跑出去。
她一路紧急开车，很快到了尸体认领的地方。
我看着她舔嘴唇，看着她恶狠狠地从车上下来。
下来后，刘妍妍并不着急去看我和小宝。
她好像在自我鼓励，双臂叉起，嘶哑咧嘴，开始自言自语地骂骂咧咧。
“哼，齐修磊，你手段真的很高明，想用死来吓唬我吗？告诉你，老娘不吃这一套。”
“穷鬼就是穷鬼，当年给我妈看病，给我弟娶媳妇都得借钱，现在有了个破三百亿倒是把我这个老婆忘得干净，呵呵，还试探我……？”
“不就是想逼我把小宝接回来么，看一会儿我怎么让你求我，求我重新回到你身边，成功了我再考虑把小宝接回来……”
絮絮叨叨地讲着，刘妍妍似乎信心十足了，这才不慌不忙地走进去。
她压根不害怕，应该是打定了我只是在吓唬她。可是掀开我和小宝白布的那一刻，看着我泡发肿胀的身体，看着小宝献血模糊的身体，刘妍妍立刻腿软地跪倒在地上。
刚刚的她有多自信，现在的她就有多么失魂落魄。
“不可能，不可能，这是假的，他不久前还给我打电话……”
“小宝……小宝……她明明和李姐一起走了啊……怎么会在这里……她应该被收养了才对……李姐，对，李姐……”
紧张的舔着嘴巴，刘妍妍恍若在瞬间抓到了救命稻草。她手颤抖着给李姐打电话，响了四十多秒，对面接通。
刘妍妍着急地问，“李姐，小宝她……”
对面慌张地说了句“对不起，孩子丢了。”就不再理会刘妍妍，径直挂断电话。
这下刘妍妍的希望彻底粉碎，她眼眶睁得很大，不甘心地看着面前的两具尸体，一遍遍确认，终于肯定了尸体的身份。
于是掀翻房顶的哭声开始不断地从她喉咙里发出来。
刘妍妍的脖子和脸红成一片，肩膀不停地颤抖，她的眼眶和鼻尖很快就通红一片。
工作人员上前叫她平复一下心情，她一把把人推开，死死拽着我尸体的手和小宝的胳膊，质问着。
“都是梦是吧？齐修磊你现在有钱了，连假死都办得到了啊？”
“你说你有三百亿你直接告诉我不就好，你非整这死出，都怪你，我现在这么惨，都怨你……”
“你知不知道我因为你没钱，在郑潇那儿受了多少苦……”
“你人没了，钱呢？钱你打算怎么办，那可是三百个亿……”
刘妍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郑潇忽然给她打来了电话，刚一接通，对面就问:
“妍妍，你找到齐修磊了吗？要是他想要你的话，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就牺牲一下自己好吧……”
刘妍妍没回答，“咚”一声将手机扔得老远。
她再次死死地上前抱住我和小宝的尸体，不管尸体的腐臭味，任由泪水淌在尸体身上。
直到实在哭得没了力气，才跌跌撞撞地离开，并且再次久违地回到了我们八十平的家里。
家里没人，灰土已经有了薄薄的一层。
而刘妍妍首先看到的，就是我回来时，给她大包小包买的礼物。
8
百达翡丽和浪琴手表，路易威登和普拉达的包包，阿玛尼和华伦天奴的衣服……
她以前嘴里无意念叨过的，现在都安安静静，满满当当地摆在她的眼前。
小宝从刚刚起就不再说话，她现在看着刘妍妍呆愣的模样，也只是微微皱皱眉头，拉紧我的手，一言不发。
刘妍妍见到那些堆满的礼品，就开始继续泪流满面，她手指颤抖地摸过一切，吞吞吐吐地说着:
“你记得，你什么都记得……可为什么……为什么我就不能对你好一点……”
刘妍妍把礼物抱在怀里，片刻恍若和死去的我相拥——她自以为的，毕竟身为鬼魂的我，早就可以做到冷眼旁观。
刘妍妍之后又站了起来，那猩红的眼睛打量着房间内的一切。
她走到我们三个人的合照前，手指细细地描绘我和小宝的轮廓。
忽然，捧在手里的相片没有拿稳，相框跌落在地上，跟着掉出来的还有相框后面插着的一张绘画。
画上是给刘妍妍画的个人画，旁边歪歪扭扭地拿拼音写着:
“妈妈生日快乐，小宝爱妈妈！”
在图画的折角处，还笨拙地站着一颗话梅糖，那是小宝最爱吃的，我们已经很久没有给小宝买过话梅糖，所以这颗糖也指不定是小宝什么时候偷偷珍藏起来的。
我扭头看向小宝，小宝依旧不说话，她好像懂得什么，把脑袋赌气地朝着门口的方向转去，并不看她的妈妈此刻因为她的礼物，哭得是如何撕心裂肺。
刘妍妍跪倒在地上，一遍遍地锤向自己的胸口，茫然地看着四周，说着:
“小宝，妈妈对不起你，小宝，妈妈错了，妈妈不该送走你，小宝……”
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人理会她。只是郑潇和郑潇的孩子，好像查到了我们的住处，推门而入。看着地上的刘妍妍，郑潇追着赶着循循善诱。
他笑得脸上肥肉乱颤，蹲在刘妍妍身边，说，“妍妍，帮帮我呗，帮我做成了这个生意，我就给你一百万怎么样？”
那孩子也趾高气扬地说，“你本来就是为了钱才死不要脸非做我妈，现在有钱给你，你就识相点快点答应！”
刘妍妍怒了，蹭的站起，拿起高跟鞋朝着两个人就扔过去。
“滚！我是傻子才答应你！”
“还要，齐修磊已经死了，死了你知道吗？”
“要不是你一直让我留在你身边，我现在哪看得上什么一百万，齐修磊肯定把三百个亿都留给我！”
郑潇应该是没被人这样砸过，火气登时涌上来，他一站起身朝着刘妍妍给她甩巴掌，嘴里骂着脏话，还伸手打电话紧急确认着我的死讯。
地上的刘妍妍一边闪躲，一边哭得更惨，“修磊从来不会打我，修磊才是真的爱我，郑潇，你不配让我待在你身边，你不配……”
郑潇这边确认了我的死讯，紧接着就开始找人脉确认我三百个亿的去向。
我委托的代理人弯弯绕绕，和郑潇扯上了关系。
没一会儿，郑潇打累了，喘着粗气，得意洋洋地告诉趴在地上的刘妍妍:
“呵，贱人！还给你三百个亿，人家早就处理地捐给儿童基金会了，你也给老子滚吧！”
“钱一毛捞不到，脾气还大成这样，老子再也不要看见你！”
郑潇甩甩胳膊，连一眼也懒得施舍给刘妍妍，带着孩子夺门而去。
留下刘妍妍以后人在地上喊着“不可能，不可能，他明明最爱我的，不可能……”
我和小宝看着逐渐疯癫的刘妍妍，相视无奈摇头，忽然就感觉身体更加轻盈起来。
小宝告诉我，“爸爸，时间到了，我找你以前，有个老爷爷告诉我，今天我们该去新的世界了。”
我点点头，接着就看见刘妍妍疯狂地割腕，汩汩鲜血流在地上，她困难地挣扎，最后笑着窒息而亡。
身亡的那一刻，刘妍妍同样漂浮着出现在我和小宝身边，只是她还没有激动地朝我们跑过来。
我和小宝的身体就开始散着白光缓缓消失。
“妈妈，我讨厌你。”
“刘妍妍，再也不见。”
小宝留下一句，我也说了一句。
然后不理会刘妍妍长长的嘶吼，我们两个拉着手一起离开。
但愿再来一次，能真正的拥抱幸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