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厉之昂本人是无福消受的。
但……
厉之昂微微一笑,“那就多谢代老大了。”
直到离开,厉之昂脸上的笑容才换下。
盛夏忍着恶心,脸上略带挣扎地不停频繁看着身侧的男人。
后者被盯得实在不耐烦了,这才叹了口气,嗓音低沉道:“想说什么你就说吧。”
盛夏一路忍着,等回到房间才不可置信道:“你真打算接受个阉割的男人?”
厉之昂淡淡地扫了眼盛夏,“我还没那特殊癖好。”
“可你刚刚……”
“刚才是刚才,在人面前做戏和现实是俩码子事,你觉得我会乖乖等在这里任由他发落?”
盛夏卸下脸上的八卦,凑到厉之昂的跟前,打听道:“这么说来,你找到怎么逃出这里的办法了?”
“还没有。”
“……”那还真是浪费她的表情。
没多久,一声惨叫响破苍穹,惊得坐在椅上剥橙子吃的盛夏差点栽下来。
这……
虽然没看到这画面,但听到这声惨叫,即便没有看到那画面,身为女人的她也感受到微妙的蛋疼。
盛夏将橘子往桌上一放,拉开房门,就见代宋派人守着他们门口,随即,俩个人拖拽着下半身残血,一路上留下血迹昏迷过去的苍白男人从眼前飘过……
当然,没多久,收拾残局的保洁阿姨面无表情地在后面跟着,边拖地边清理拖把。
盛夏忍不住默默为这艘游轮上的保洁阿姨点了个赞,顺带掩上了门。
“你说这艘船上的保洁阿姨为什么都这么牛逼呢,面对那摊血,居然也能面无表情地收拾。”
“这里每个人都不是一般人。”厉之昂边吃完最后一瓣橘子边道。
盛夏看着橘子落入厉之昂嘴里,这才反省过来。
她唇角抽了抽,“你刚刚吃的谁的橘子?”
“你剥的。”
厉之昂面色不改,倒是盛夏跳脚了。
“你吃的我剥的橘子!”
“嗯,你剥的。”厉之昂砸巴了下唇瓣,面色不改地补充道:“还挺好吃的。”
盛夏气得牙痒痒,“你自己没长手吗?非要吃别人剥的!”
“我看你热闹看得挺起劲儿的,橘子竟然剥了,就得尽早吃。”
“你赔我橘子。”
厉之昂眼神瞬间怪异起来,“你这是要我剥了喂你吗?”
“谁要你……”
厉之昂思忖了下,回道:“也不是不可以。”
“我不要……”
厉之昂已经开始剥起橘子来。
剥了一个,他放进了一瓣女人嘴里,询问:“味道怎么样?”
还挺甜。
盛夏干咳了俩声,躲避厉之昂的视线,“还行吧。”
“再吃一个?”
盛夏夺过男人手中整个橘子,傲娇道:“我自己来,不劳烦你动手。”
厉之昂不甚在意她的态度,而是反问:“真阉了?”
提起代宋做的事,盛夏眸色瞬间冷凝了下来,沉色道:“阉了。”
厉之昂拍了拍手,笑道:“为了躲开碰男人的命运,看来我得提前做出选择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很快,盛夏就明白过来对方的意思了。
他们是被白天带他们去见代宋的人之一给送到了游轮准备的小船上,顺带还给了俩人足够三天的食物,并对厉之昂微微颔首后离开了。
盛夏手握着船桨,一脸茫然地看向厉之昂,“我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先划船离开吧。”
这还是盛夏生平第一次划船。
为了不让人在这伸手不见五指黑暗中的他们,所以那人给他们的船只很小,只够承载俩人,而且还是手动划船……
盛夏视线微微地落在厉之昂身上,“怎么划?”
厉之昂:“……”
经过一夜的逃离,在没看到游轮的踪迹,天微微亮时,盛夏这才松开船桨,有些困倦道:“我有点困了。”
厉之昂倒是没任何意见,“你先睡。”
盛夏蜷缩在小木船上,在艰难的困境中,反而很快入眠的她,睡了个好觉。
一觉醒来,身上多了件外套。
她揉了揉双眸,就见男人背影被夕阳拉得很长。
他似乎感受到了动静,回眸朝她看了过来,声音冷清道:“醒了?”
“嗯,这是哪儿?”盛夏起身道:“我休息了多久?算了,换你睡会儿,我继续撑桨吧。”
“不用了。”
盛夏揣着狐疑顺着厉之昂下颚点的方向望去,就见不远处灯光闪烁,繁华盛世。
是快要到岸了。
他们没有任何证件,确实跟个偷渡客没区别,但钱财嘛……
代宋帮他们那位下属倒是给了他们点,所以不至于流落街头。
盛夏跟在厉之昂身后,不禁问道:“帮我们那个人,是你的人?”
“嗯,很早以前安插进去的。”
盛夏想起慕念南跟自己说过的话,厉之昂一直在找代宋的把柄,想弄垮代宋……
“那他这次帮我们,会不会暴露自己?”
“肯定会。”
“……那他会有什么下场?”
“轻者,苟延残喘,重者……”厉之昂扭头对上盛夏的视线,没有丝毫含糊,“尸骨无存。”
盛夏浑身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知道自己会是什么后果?”
“知道。”
“知道为什么……”
“到了。”
盛夏微怔,知道对方是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才打断她的。
盛夏也没再追问下去,顺着视线望去,就见前方一间垃圾堆里找到的小房屋……
俩个人站脚的地儿都没有,在有限的空间内,还配置了一张床和卫生间。
盛夏只想说为难租给他们房子的房东了。
“我们到了这里,想必代宋也到了。”
盛夏正色道:“那……”
“他不会这么简单放过我们,所以除了联系盐城的人,我们还要在有限的空间内赚点外快。”
盛夏想了想,道:“我会画画。”
厉之昂扯动唇角,“知道这里是哪儿吗?”
“哪儿?”
“上一个这个国家的领导人被S国总统怂恿侵占下位后,这个国家就一直战乱没停过,这里连糊口都困难了,还花的了钱画画?”
盛夏为难道:“我还会做家务?”
“这里的孩子当家比你想象的早。”
“那我……”
“别想了,你就在这里乖乖等着我,嗯?”
盛夏不太服气,可她连这个战乱的国家是哪儿都不知道,的确不能贸然出这个地带,带来更加不必要的麻烦。
“好。”盛夏一口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