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愁写在脸上，就连牙牙都看出来了。
“夏夏？”
盛夏双眼涣散地看向牙牙，“嗯？”
“那是纸巾。”
盛夏双眼汇焦，这才发现自己逮着纸巾在吃……
盛夏将纸巾呸呸吐出来后，再次对上牙牙端端正正看过来的视线，她微微一愣，笑了笑，“妈咪昨晚没睡好。”
“牙牙看不仅是没睡好的问题。”
盛夏顺势打了个哈欠，“今天我给学校请了假，工作室也有人看着，好好休息一天，今天陪牙牙去玩好不好？”
一提到玩，牙牙什么都抛到脑后了，双手一拍，一脸小兴奋道：“好好好，去游乐园玩。”
盛夏不记得多久没陪牙牙出来玩过了。
学业和工作室成了她生活里繁忙的大部分，似乎除了晚上陪牙牙吃饭的时间，其他时候都嫌少陪孩子。
去迪士尼的时候，牙牙异常兴奋。
这个时候的牙牙和普通小孩无差。
盛夏看着牙牙脸上浮现的笑容，情不自禁地勾起唇角。
一道阴影笼罩而来，男人嗓音低沉，看似漫不经心，好似不认识般，男人道：“他找了你大概有五年，没想到你躲在这里。”
盛夏背脊微僵，不用回头都知道对方是谁。
盛夏沉吟片刻，才道：“你会告诉他，我在这里吗？”
“不一定，毕竟这几年一直是他在帮我管理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条不说，还每年给分红。”
盛夏本来想拿钱收买这个男人，但自己那点钱和厉之昂给的分红，还真是小巫见大巫。
说了也是自己丢人。
盛夏咬着苍白的唇瓣，“看来你一定会告诉他。”
慕念南岔开话题道：“那是厉之昂的儿子？”
“那是我的儿子。”
“你和厉之昂的种？”
盛夏没吭声，良久才道：“你不用告诉他，我自己会回盐城。”
“你回不回盐城与我无关，碍于我和厉之昂这么多年面子问题，我必须得给对方放个消息。”
“随便你。”盛夏说完这句话便朝牙牙走去。
牙牙发现盛夏的反常，“夏夏，你走这么快干嘛？”
“这边都玩得差不多，这里这么大，换个地方再玩。”盛夏不由分明的牵着牙牙离开。
慕念南对着母子俩背影拍了个照，发给远在盐城死命工作的男人。
“今天恰好追到这里，发现这道背影和你找的人很像。”
厉之昂冷漠地回了个字，“哦。”
慕念南：“结果我上去打招呼，发现还真是本人。”
咔嚓。
厉之昂将手中的笔给捏断了。
助理敲门而入的时候，向来工作不要命的总裁，居然站在落地窗前，一边抽烟一边俯瞰下面的风景？
这……
这五年，总裁什么时候休息过？
“总裁，慕小姐找你。”
“没空。”厉之昂冷漠地回了句。
助理提起保温桶，“慕小姐知道您会这么说，留下这个就走了。”
厉之昂瞥了眼保温桶，接过之后，朝茶水间走去，熟稔地倒进了水槽里。
“还有其他事？”厉之昂眉梢微扬，对上助理的视线。
助理微微颔首后，道：“是这样的总裁，过几天巴黎有个时装邀请，我想您一定不会去所以……”
“哪里？”厉之昂反问。
助理愣了俩秒，又才道：“巴黎。”
“去。”
“？？？”总裁这五年从未出过盐城，有不必要的场合，都是让慕少代劳。
今天怎么回事？转性了？
巴黎，夜幕降临。
盛夏望着窗外的月色，久久不能入眠。
她给托尼医生打了通电话。
“夏？真难得，你有什么事直说。”
“你之前不是说你有安眠药？给我几颗吧，我去你那里拿。”
“你睡不着？”
“差不多。”
“出来走圈吧？”
盛夏裹紧了外套，思忖了下，还是拒绝了托尼的邀请，“不用了，很晚了，你也早点睡。”
“我把药给你送去。”
盛夏依旧婉拒，但托尼这次压根不看消息，也不回她了。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敲门声打断了盛夏的思绪。
她拉开门缝，就瞧见托尼买了一提牛奶。
“不欢迎？”
盛夏错开身，“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你们母子俩在这边无依无靠，我充当牙牙父亲的身份照顾你们，说起来是我占了便宜。”
盛夏笑了笑，也就没再拒绝托尼。
托尼将牛奶放在阴暗处，便道：“说吧，为什么失眠，你忙碌起来，按理说连睡觉时间都不够。”
沉吟许久，盛夏才道：“有烟吗？”
她很少吸烟，就算吸，也是女士香烟。
男士香烟太冲了。
但自从生了牙牙之后，这间小公寓里没敢放香烟，怕给孩子造成不好的影响。
女人一身贴身睡裙显得肩膀削薄，夹烟的动作以及烟雾朦胧半遮脸的景色，又平添了一副神秘感。
可唯是美轮美奂。
托尼遇到夏之前，对东方姑娘无感，谁知道遇到了，这辈子是栽了。
盛夏对上托尼的视线，手狐疑地轻放在脸颊上，“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盛夏以为对方看自己脸上不协调的五年前手术后遗症。
毕竟这植皮不是小范围的，很容易让人看出倪端。
盛夏被人盯久了，不会觉得对方是在迷恋自己相貌，而是好奇她是否有整容。
女人对整容这个词还是挺忌讳的。
盛夏摁灭烟头在烟灰缸内，“谢谢你的牛奶，我送你下去吧。”
托尼知道自己失态了，笑了笑，摇头道：“不用了，我自己下去就好，你自己注意休息，少吃点药，是药三分毒。”
“……”最后一句话还是她曾经告诉他的。
和托尼拥抱告别后，盛夏一转身，就看到半夜起床上厕所，一脸小怨夫表情的牙牙。
托尼忍俊不禁道：“被牙牙看到了，夏，那我们大大方方承认吧？”
托尼果真如说的那样，大方地伸出手，对牙牙示威道：“我是你爹地，牙牙。”
牙牙张口就咬托尼伸过来的手。
托尼瞬间惨叫。
“痛痛痛！！”
盛夏只觉得头大，连忙上前将俩人分开。
“别闹了。”
强行将俩人分开后，盛夏抱着牙牙，对托尼道：“我不送你了，你自己路上小心点。”
托尼甩了甩被咬得生疼的手，朝牙牙咧开唇角，“你还不信？”
牙牙再次龇牙咧嘴，以示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