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忘书抽了根烟,旁边换药的护士立马道:“这里是医院!不允许抽烟!”
“护士姐姐是以什么身份来管我?”
护士小姐正要说话,盛忘书便打断道:“只有我未来老婆能管我哦。”
“……”护士小姐被盛忘书堵得满脸涨红。
总算解决完一个麻烦,盛忘书又狠狠地抽了口烟,略带嘲讽道:“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有些伤害已经造成了,没法磨灭的,姐夫。”
“我现在只要她醒来。”
“醒来啊……”盛忘书朝着天花板缓缓吐了口气,“明天就能醒来了,慌什么。”
厉之昂刚要挂断电话,盛忘书又道:“斗胆问一句,姐夫,你今天做了什么?该不会听了我那席话,找盛书瑶报复吧?不至于吧姐夫。”
盛忘书:“你我都知道,造成盛夏现在状况的真凶是谁。”
是啊。
造成盛夏现状的真凶——厉之昂。
挂断电话后,厉之昂将她放在床上,但即便是昏迷中,她依旧手脚并施,圈住他腰身不肯放手。
“盛夏……”
男人嗓音沙哑。
得不到女人任何回应,他默默地叹了口气。
算了。
今晚就忍着不洗漱了。
谁叫这女人可怜呢。
是的。
他只是可怜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女人而已,不是爱,最多是一点点喜欢。
盛夏头沉得厉害。
紧接着被熟悉又排斥的气息索绕,她掀开眼帘,顷刻,瞳仁中映射出男人英隽的睡颜。
近在咫尺鬼斧神工的五官,以及均匀的呼吸无一不再提醒她此刻的状态。
她在厉之昂怀里,他俩躺在一张床上。
即便和这个男人有过关系,她还是他名义上的老婆,她明白,躺在一张床上不代表什么,她不应该这么矫情。
可一想到厉之昂才跟慕星辰承诺不爱她,转眼又跟她躺在一张床上了。
盛夏就觉得虚伪。
这男人太虚伪了。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男人这么虚伪呢?
恰好,厉之昂掀开眼帘的时候,盛夏眸底来不及遮掩的厌恶落入眼帘。
厉之昂剑眉微蹙,“你那是什么眼神?”
盛夏没吭声,坐起身环顾四周,准备下床,“这是哪儿?”
还没站起身,肩膀就被男人强行箍住。
她听到男人声音透着一股威慑力,“说清楚,什么意思。”
他哪里做不得好?昨天她生病,他答应瘸子多少好处,还当着她的面惩处了盛书瑶那女人,一夜未清理自己卫生,她倒好,大清早给自己摆脸色,看他的眼神还充斥着抵触和……厌恶?
抵触,他还能理解。
厌恶?
这个女人就这么讨厌他?
他鞍前马后的,就换来女人这一记眼神?
大清早的,盛夏实在不想和这号人物吵架。
一觉睡醒,太累了,身心疲惫。
盛夏疲惫地敷衍道:“我?厉少是问我什么意思?”
“刚才那记眼神……你很讨厌我?”
盛夏强挤出笑容来,“厉少怕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怎么会讨厌厉少呢?一定是厉少看错了,早晨没睡醒都会看晃眼。”
厉之昂还想说什么,敲门声打断俩人的交谈。
“进来。”厉之昂口气不太好。
助理推门而入,瞥了眼转醒的盛夏,微微颔首后,朝厉之昂恭敬地俯身,“总裁,那个女人昏过去了。”
“女人?什么女人?”
盛夏一直知道自己有病。
什么病呢?
神经失常的时候,偶尔会失控,偶尔会昏睡过去,连带着这段时间记忆也会丧失。
昨晚估计是这样的情况。
在盛家备受折磨生出的病,盛家人不会因为她生病带她去医院,任何伤和病全靠自我愈合。
后来回到盐城,嫁给厉之昂……这个男人没提,她也就不问。
这次,在她昏迷期间,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厉之昂斜睨了下盛夏,“这个女人你也认识。”
盛书瑶被关在他们隔壁的房间。
盛夏一进门就闻到垃圾场的味道,近了发现这味道是从一个脏兮兮女人身上散发的,再近了发现这个脏兮兮的女人是盛书瑶。
盛夏震惊地看着脸色苍白眼睛阖上的盛书瑶,视线才缓缓地转到厉之昂身上。
“这,究竟怎么回事?”
“你一直喊冷。”
“然后呢?”
“我问过盛忘书原因。”
盛夏猜出了个大概。
盛忘书大概将当年的过往说给厉之昂听了,厉之昂为她报复盛书瑶。
至于厉之昂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她是厉之昂名义上的夫人,夫人曾经的经历若是影响到了现在,便是给丈夫面子上抹黑。
难怪厉之昂会处置盛书瑶了。
可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照理说,盛书瑶这种人早就该死千遍万遍了,当初若不是盛忘书偶尔假装漫不经心地路过救助,她这一生早就被盛家那群人玩完了。
她该恨盛书瑶的。
盛书瑶现在这副德行是罪有应得的。
可现在……
她却提不上任何恨意,有的只是疲惫。
疲倦、疲惫。
累。
真的很累。
“看来你不是很高兴,为什么?”
厉之昂的反问,让盛夏慢悠悠地抬起下颚。
“导致我现在这副鬼样的真正凶手是谁?”
盛夏的反问,让厉之昂背脊微僵。
她在说什么。
盛夏自嘲地勾起唇角。
厉之昂当年又有什么错?
慕星辰是他的白月光、朱砂痣,白月光的身份被她这个冒牌顶替了,他为心上人当然有义务揭穿她这个冒牌的真正身份,为心上人争取真正的身份。
厉之昂没错,是她自己的错。
她在年少的时候不该太张扬,不该仗着慕家背景得罪太多人,更不该……爱上眼前这个男人。
盛夏揉了揉眉心,“抱歉,我说错话了,我先走了。”
盛夏还没走俩步,就被颀长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她对上男人那双深邃的黑眸。
男人抿着削薄的唇瓣,良久,才道:“你还在记恨我当年揭穿你的身世。”
不愧是厉之昂,一句话就捡到了重点上。
盛夏嘴角泛起一抹浅笑,将自己心里话说了出来,“厉少多虑了,我当初本来就是慕家冒牌千金,你戳穿真相,不过是替天行道除恶扬善而已,何错之有?”
替天行道,除恶扬善。
她就是那个恶,慕星辰就是那个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