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换上连衣裙,坐在回去的车上,望着窗外的景色,陷入一片沉思。
刹——
猛地刹车,导致她整个身体往前倾,差点撞到前座。
副座管家立刻扭头着急询问:“少奶奶,你没事吧?”
盛夏摇头,“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话还没说完,盛夏就见少年骑在一辆惹眼红色趴赛摩托车上,摘掉帽子,露出少年那张英隽的脸颊。
盛夏瞳孔逐渐收缩,她立马拉开车门,下了车。
“你怎么能骑车?!”盛夏怒声道。
盛忘书胯下摩托,一瘸一瘸朝她走来,嘴角泛着嘲讽的笑,“怎么,瘸子就不能骑车?”
“……”她没资格教训他。
盛夏瞬间冷静下来,“车哪来的?”
“买的。”盛忘书歪头道:“难不成还能偷?瘸子偷东西被发现,可跑不过人家。”
“……”盛夏深吸了口气,扭头对管家嘱咐道:“你派个人来把车开回去。”
管家应声道:“是,少夫人。”
盛夏扭头又对盛忘书道:“别骑摩托了,坐我的车,你现在住哪儿,我送你。”
盛忘书视线来回打量了下盛夏身后的豪车,又是一笑,“哟,今天才刚嫁进豪门,就送了辆车给你?可以啊姐姐。”
“能别在这里聊天吗?”盛夏嗓音甚至夹杂着丝祈求。
盛忘书双臂环胸,配合道:“好啊,这里夜里站着的确挺冷的,咱们车上慢慢聊。”
车内的空间可不比车外。
她只感觉到少年身体内慢慢渗出来的寒意。
“你多久来的盐城,现在住哪儿。”
盛忘书无畏耸肩,“今天刚到的,本来想住酒店,但你也知道家里经济状况。”
“那你刚才那辆摩托……”
“班上一个胖妞送的。”盛忘书眸底泛着寒光,“现在我瘸了,追求者质量也大大下降,班上也就那个胖妞还看得上我,送我摩托,我当然不能拒绝,否则怎么追到盐城,见到姐姐你?”
“……”当年盛忘书没毛病的时候,她也没见这少年接受追求者的好处。
以前的盛忘书穷是穷,穷得有傲骨,现在……一身戾气,真是可怜了送摩托的那女生。
“我明天让人给你订机票送你回去。”
“回去干吗?读书?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的成绩,靠读书是混不出出路的,倒不如靠这个有背景的姐夫,早点谋好出路……”
“盛忘书。”
听到盛夏喊自己全名,盛忘书脸色瞬间阴冷下来,“怎么了?盛夏。”
“……”
盛忘书:“大姐避着你不见,盛书瑶去见他们厉家人,听盛书瑶说,你婚后要和盛家断绝关系?可以啊盛夏,来了盐城就忘了——你的债。”
盛夏喉咙一哽,顺着盛忘书指的地方望去。
是盛忘书跛的那只脚。
那是她的债。
“少夫人,到了。”
盛夏缓过神来,再次对上盛忘书的视线,有些精疲力尽道:“今天你就在这里休息吧。”
“那明天呢,姐姐。”盛忘书刻意问道。
“你想待多久都行。”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的确是她毁了一个少年的意气风发。
即便盛家对她做的那些龌龊事,也无法冲刷这一点,更无法洗清她和盛家的纠缠。
盛夏吃了安眠药,睡得正是昏昏沉沉的时候,感觉到身侧被深深一压,随即,被子被夺取了大半。
她强撑着睡意,掀开眼皮,就见男人英隽的脸印入眼帘,他或轻或浅的呼吸伴随着酒精的味道窜入呼吸。
她手不禁放在男人高挺的鼻梁上,再来便是薄唇……
“别闹。”
顷刻,他将她揽入怀中,反身压在了身下。
盛夏挣扎了好半天都无效,最终放弃了挣扎。
但,她还是需要再次确认。
“厉之昂,知道这是谁的房间吗?”
“盛夏,你烦不烦。”
即便喝醉了,这个男人语气依旧透着不耐烦。
盛夏:“我是谁?”
“哼哼。”厉之昂哼唧了俩声,彻底昏睡了过去。
盛夏被压得动弹不得,又在药物的重锤下,渐渐沉入梦乡。
天微微亮。
盛夏拿手背遮挡了下阳光,就听到外面的争吵声跌宕起伏。
盛夏穿上外套出门,就见走廊尽头俩个个子相差不大的男人,一人一句毫不落下风。
“我想留下来就留,你管的着我吗?你又不是我妈。”
厉之昂嘲讽道:“左右离不开妈,你还没断奶吧?”
“我断奶的时候,你还小屁孩呢。”
“那也比你大,死瘸子。”
盛夏明显看到厉之昂骂完“死瘸子”后,盛忘书额头青筋突突的。
真是难得。
谁都不敢在盛忘书面前提“瘸”这个字,每次提,都是盛忘书当着她面主动嘲讽时才提。
厉之昂做了所有人不敢做的事,而她也难的看到盛忘书在这四年里,总算第一次没有阴阳怪气,活得像个人样生气了。
“你再说一遍!”
厉之昂明显感觉到自己占上风,还能怕个阴阳怪气的小屁孩?
“当我吃素的?死瘸子。”
盛忘书抓起一旁摆设的花瓶就向厉之昂脸上砸去!
还好管家和助理来得够及时,将俩人眼疾手快地分开。
佣人也急忙撤掉了盛忘书手上的危险物品。
盛夏思索着要不要回房间,假装没看到这一幕,谁知道助理就朝她这边挥手:“少夫人!快来帮忙啊!”
俩名男性眼神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盛夏现在恨不得挖地洞钻走。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这个节骨眼上,干嘛喊她的名字……
盛夏假装四周都是空气,淡定地从俩人中间(夹缝中)走了过去。
“该吃早饭了。”盛夏留下了一句话,迅速消失俩人跟前。
新婚老公和弟弟吵架,她该帮哪方?
新婚老公随时有暴力倾向,她怕被报复;至于亲生弟弟,本来就对不起人家,害了人家一生,她选择……袖手旁观,自求多福是最好的选择。
果然,她刚下楼,就听到俩人跟小学生样,再次争吵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
好像是厉之昂赢了,像只求偶成功的花孔雀,雄赳赳气昂昂走了下来。
盛夏瞥了眼他空荡荡的身后,询问了下,“盛忘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