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有儿时的天真烂漫,与现在为钱抛弃道德底线的自己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想哭,也确实哭得撕心裂肺。
谁都没能将她从这个误区,这个沼泽里将她拉出来。
谁都在岸边冷眼旁观,压根不在意她的感受。
她困难的呼吸,难过的挣扎……
最终在梦中惊醒。
醒来的她额头溢出薄薄的一层冷汗。
她大口喘着气。
这是哪儿?
盛夏环顾四周。
她回忆起昨天的经历。
她和乔伊约好了……
然后她喝醉了酒,被乔伊带上了酒店上面的房间。
她背脊微微僵硬。
虽然这场交易是她默认的状态,但实际上真正发生后,她依旧内心在挣扎。
悔恨?
不,她是自我反省和懊恼,她这个决定是有多作践自己。
但懊恼的同时,她也不后悔,毕竟自己没多大本事,不能做到勾一勾手指头,冤大头就能主动掏钱出来。
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
心里这么安慰自己的盛夏,在低头看到身上乌青的痕迹,以及身体的不适,以及酸疼时,心底还是忍不住骂了声娘。
这乔伊是属狗的嘛?是牲畜吗?对她下手这么狠?
浴室门开了,盛夏立马无缝地换上温和的笑,表现出娇羞的小女儿状态,谁知道……
出来的是厉之昂?!
盛夏震惊地收敛险些掉地的下巴。
怎么会是厉之昂?厉之昂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会是你?!”
厉之昂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看着女人震惊的表情,恨不得现在就掐死这可恶的女人,“怎么,不能是我?”
盛夏脸上的表情可唯用五彩斑斓来形容了。
“你,我……乔伊呢?!”盛夏突兀想起什么。
“哦,你说那个老男人啊。”厉之昂冷笑更明显了,“被我轰走了。”
所以,昨晚和她发生关系的是厉之昂?!
震惊的同时,盛夏心口的大石头仿佛落下了大半。
她将这种心理归根到与其他人发生关系是交易,与厉之昂嘛,他们已经发生了这么多次,不差这一次。
所以在震惊的同时,厉之昂的出现也填满了她刚起床时反省过来的空虚感。
盛夏良久才接受现在的讯息。
“哦……”盛夏扫了眼纹丝不动的厉之昂,“你先转过身去。”
“你身上哪处我没看过。”虽是这么低喃,但厉之昂依旧乖乖地背对床上的女人。
盛夏穿戴完整后,才道:“好了。”
厉之昂刚转过身,盛夏又道:“昨天我就当是被狗啃了,你也放心,我不会到处乱说,咱们就当昨晚发生的不存在。”
厉之昂握住浴巾的手微僵,重复着盛夏的话,“被狗啃?”
“……”
“不存在?”
他将她步步逼入角落,声音沙哑略带威慑力,眸底闪动着微黯的光芒,“吃干抹净翻脸就不认人了?”
“……”
到底是谁把谁吃干抹净?
盛夏笑道:“男人不都喜欢明事理的女人吗?我不纠缠厉少,难道不是对厉少有利嘛?”
“有利?生活太枯燥了,我倒是希望有个女人纠缠我,何况我对你这个女人的味道不排斥。”
“……”盛夏笑意淡去,“可我单方面不想和厉少有牵扯。”
“你这是在欲擒故纵吸引我的注意,还是在玩欲拒还迎的游戏?”
“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盛夏反问。
厉之昂微僵,盛夏又道:“我真要玩欲拒还迎的游戏,需要等五年才玩?你不是号称神童出生吗?这点都想不到?还反过来问我是不是玩欲拒还迎?”
厉之昂掌心执起盛夏的手腕,黑眸直勾勾地攥着女人的视线,薄唇却暧昧地落在女人纤细的手腕上,“宝贝,你还真是与众不同。”
“……”她是不是怼得太过火,把这个神童给怼傻了?
厉之昂另一只掌心揽住她腰肢,将她整个身形往怀里一带,下秒,她整个身体都靠近他怀中。
盛夏被迫迎上男人的视线,听他的嗓音沙哑道:“宝贝,既然已经是我的人了,那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说完,他就着刚刚亲吻的位置,狠狠地咬下了一口。
“啊——”盛夏一声惨叫,她另一只手赶紧去拨男人的头颅,“厉之昂你属狗的?!赶紧给我松口!赶紧!!”
昨晚咬的还不够吗?现在还咬她手腕处落下咬痕。
这个男人太狠了。
狠到什么地步呢?男人径直将她手腕处皮都给磕破了,以及不肯松口。
盛夏是最怕疼的人,现在鬼哭狼嚎的地步与当年生下牙牙的时候无二。
厉之昂掏了掏耳朵,贝齿最终离开了女人的手腕。
抬眸一看,与其他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不同,这女人的哭状简直能用悲惨来形容了。
厉之昂指腹轻柔地拨开女人脸颊上的泪渍,“有什么好哭的,不就是盖了个章。”
盛夏双眼瞪得像铜铃,豆大的泪水跟珠串子似的一颗颗往下掉。
盛夏举着被咬破的手腕往男人眼前凑,“你家盖章是见血的?你家盖章是见血的?!”
“这么委屈?”
盛夏肩膀抽了抽,没回答男人。
厉之昂低笑,将自己手腕往女人眼前凑,“我允许你也可以盖章。”
“谁稀罕。”盛夏打开男人的胳膊。
“给你三秒时间。”
“一。”
“二。”
“三……”
声音还未落毕,盛夏已经抱着男人胳膊,狠狠地啃了一口下去!
他都把自己啃泼皮了,她不还回去且不是很亏?
既然是他自愿奉献出一只胳膊,那她就不客气了。
面对盛夏的啃咬,厉之昂雷打不动,甚至没有丝毫反应。
直到盛夏感受到口腔内的血腥味儿,才逐渐松开贝齿,对上厉之昂的视线。
盛夏对上男人的视线,狐疑道:“你不疼?”
“当然会疼。”
“疼你为什么一点表情都没有?”
厉之昂对上盛夏的视线,沉着道:“若是真让别人看穿自己内心真正的感受和想法,无疑是把自己缺点曝露在敌人面前,这是最愚蠢的行为。”
盛夏松开了男人胳膊,“好了,我先走了。”
厉之昂拉住她胳膊,“我送你。”
“不用。”盛夏甩开男人的掌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