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跟不上对方的逻辑。
她都不好意思告诉他,他那身材她都不知道看了几百回,丝毫比不过专业男模的身材。
但当着厉之昂的面,盛夏没敢这么说出口,毕竟这是对方的地盘。
厉之昂见盛夏沉默,以为自己说中了,唇角微微上扬一定弧度。
“你已经生了一个孩子,还这么害羞?不禁让我怀疑,孩子究竟是不是你生的。”
面对牙牙的话题,盛夏从来都不含糊,她纠正厉之昂道:“牙牙是我亲生儿子,十月怀胎生下的。”
男人垂眸,就对上女人那张正色的小脸。
她那张脸说不上顶顶好看,皮肤似乎整容玩坏了,凑了之后,明显察觉到手术后遗症,但那双眼睛清澈中泛着一丝丝冷艳,竟让人难以移目。
好半天,盛夏察觉到气氛急速下降。
厉之昂瞳孔微缩,冷嘲:“是嘛,那我还真是羡慕孩子的父亲。”
不仅是羡慕,他内心甚至泛起一丝丝嫉妒。
嫉妒那个曾经拥有过女人的男人。
盛夏微微一愣,狐疑道:“你说真的?”
她实在没办法相信这个男人每一句话,毕竟以前被这个男人欺骗过无数次。
厉之昂瞬间失去了兴致,“今天我还有重要的事,盛小姐改天再来吧。”
厉之昂后退了俩步,拉开了与盛夏的距离,穿上外套,居高临下地看着盛夏。
盛夏:
她特意抽出时间来,测量才开始第一步,这个男人就说没空让她改天来?
简直比牙牙还忍性!
哦不,牙牙在她的教导下,已经彰显有度了,这个男人却依旧没个节制,任意妄为。
也是。
厉之昂从未失败过。
唯一一次受到重大创伤导致失忆,还是五年前。
盛夏深吸了口气,“厉少,咱们都是成年人,各自都有工作,不能光我配合您的时间,也要您偶尔配合配合我的时间吧?”
“你那是什么工作?”厉之昂反问,“一年能赚多少钱?”
男人那语气,好似她说的金额少了,他就能在下秒提出包养她。
侮辱人的语气!
高高在上的态度!
盛夏阖上双眸,再度掀开眼皮的时候,眸底充斥着笃定的光芒,“请厉少务必尊重每一份工作,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您一样生下来就身份显贵,起步点就高处常人许多。”
“就算其他人站在与我一样的起步点,也超越不了我。”
“……”
这个自大的男人!
盛夏将尺子塞进包内,冲着厉之昂道:“那我就不打扰时间宝贵的厉少了,咱们有空再约。”
至于能不能约到,就得看她这边时间安排了!
等到女人走后,厉之昂靠坐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如蚂蚁搬家般的车水马龙,碾碎了烟头,对片刻进办公室的助理道:“去查查,那个男人还活没活在世上。”
助理一脸懵逼,“男人?”
什么男人?
厉之昂斜睨了下助理,“盛小姐的男人,也是那个小鬼的亲生父亲。”
“……”小少爷的父亲不是您吗?
助理咽了咽唾液,最终将想要说出的话咽回了喉咙,试探地问道:“那如果还活着呢?”
厉之昂折断了手中的钢笔,眸色冰冷,语气没有丝毫温度,“杀了。”
总裁不是开玩笑。
但这是助理第一次看到我醋我自己且我杀我自己的场景出现……
他没忍心告知总裁真相,应下总裁吩咐下来的任务后,退出了办公室,跟盛夏打了通电话。
“夫人,您到底和总裁说了什么?”
盛夏:“我什么都没说,而且,你不用再叫我夫人了,我和你们总裁早就没有关系了。”
“可五年前您并没有和总裁离婚,您依旧是我和管家眼中的夫人。”
盛夏没再吭声。
“夫人,其实……”
听到对方熟悉的开场白,盛夏打断道:“没有其他事就先挂了,不要浪费彼此时间。”
说完,盛夏挂断了电话。
盛夏看着车窗外的街道,没由来的心情一阵烦闷。
盐城。
她终于回来,却一直不愿意回来的城市。
“抱歉啊小姐,前面堵车,要你多等会儿了。”司机的声音打断了盛夏的思绪。
盛夏偏头望去,询问:“是什么原因堵车?”
司机和群里朋友边聊天边回道:“好像是发生了点交通事故,和交警吵起来了,我们卡在中间,想换条道都难,除非后面的车都开走了。”
盛夏点了点头,“嗯,好。”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道路才疏通了。
车飞跃的时候,盛夏好奇地看向车窗外发生交通事故的十字路口,恰好看到脸上有刀疤的男人还在与交警进行争执……
代宋!
盛夏激动地手紧紧贴在车窗上,发出不小动作,让前座开车的司机吓了好大一跳,有些迟疑地扭头,并随时打好方向盘的趋势,“怎么了小姐?那些人您认识?要不要我把车开回去?”
不。
还不是时候。
盛夏咬着后槽牙,默默地收敛了视线,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地收回自己胳膊,捏了捏眉心,冲司机道:“不用了,你继续开吧,刚刚应该是我看错了。”
她不可能看错,那个人的确是代宋。
陈深的惨死,五年前陈母的咆哮她历历在目。
这个照亮她内心唯一一束光芒,作为她引路人的温柔男人,本该长命百岁儿孙满堂……
盛夏鼻头微酸。
“您在哭吗?小姐。”
“没有,眼睛进沙子了。”
盛夏打开了车窗,吹散了心中的悲鸣以及过去的回忆。
盛夏忙碌设计的事,将短暂见到过代宋这件事抛掷到了脑后。
但设计师设计衣服,全凭灵感,这样盲目的忙碌非但没给她带来好处,还累得她身心疲惫,被人抬进了医院。
盛夏是被耳畔奶里奶气的哭声吵醒的。
牙牙见盛夏总算睁眼了,激动地扑进了对方怀里,“夏夏——哇!牙牙以为你不会醒了!!呜呜呜……”
盛夏扭头看了下四周的环境,“这里是哪儿?”
“醒了?”厉之昂搀扶起她,为她倒了杯热水,“醒了就喝点热水。”
盛夏睨了眼厉之昂,“是你把我送进医院的?”
“我只是恰巧拜访。”厉之昂面色如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