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在上楼的时候,目光不由地扫了眼大门处。
下雨了,那个男人还未走。
“怎么?舍不得了?”
背后阴阳怪气的声音使盛夏收敛了神色,她提前裙摆,继续朝楼上走去,“没有舍不舍得的说法,我和他既然已经结束了,我希望厉少就不要将他再牵连到我们中间来。”
“我什么时候承诺过你这些?”
盛夏步伐微顿,不可置信地回眸,就对上男人阴沉的脸,墨色的眸。
盛夏心跳漏掉了半拍,“你什么意思?”
厉之昂步步逼近她,将她整个人困在了臂弯内,“宝贝,你这么在意其他男人,知道我有多嫉妒吗?”
盛夏抿着苍白的唇瓣,良久,才道:“你嫉妒……”
“当然嫉妒,你是我的女人。”
哦。
盛夏心跳明显再次复苏。
原来只是男人该有的占有欲引导着他说出这些话。
盛夏缓缓地阖上双眸,再次睁眼的时候,眸光里只倒影出眼前男人。
“我这不是在意,是想和他撇清关系,如果真的在意,这个雨天我应该给他送伞,担心他身体会不会感冒,而不是待在这里和你对峙。”
厉之昂捏起女人的下颚,“真的?”
“比真金还真。”才怪。
她心里想的是送伞,但被理性制止了。
心中的行为只会和陈深继续牵扯不清,继续拉陈深进他们的渊源中。
陈深斗不过厉之昂,她也不希望陈深斗。
“呵。”厉之昂轻笑了一声,嗤之以鼻道:“要不要给你一面镜子,让你自己看看脸上写的是什么?”
盛夏拧眉,厉之昂一字一句道:“你脸上分明写着:担、心、他!”
盛夏抿着苍白的唇瓣,脸上毫无血色。
厉之昂指腹从她的下颚逐渐滑到脖颈处,眸底也逐渐浮现一丝狠厉,“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夏夏。”
他恨不得将这个带给他痛苦的女人掐死,一了百了。
她说的每句话异常刺耳。
说的每个字,就像凿在他心尖似的,酥酥麻麻难受的同时,还疼得难以呼吸。
全是这个女人惹的。
盛夏阖上了双眸,睫毛颤了下,整张脸便没了动静。
良久,他未下手。
盛夏好奇地掀开眼帘,男人唇瓣已经落在了优美白皙的弧度。
盛夏浑身微僵,十指穿梭男人刺刺的黑发内。
她无声地望着天花板,“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吗?”
厉之昂离开她的皮肤,对上女人涣散的眸子,胸口又是一闷,冷嘲热讽道:“你这个样子,确实不适合娱乐圈,演技太烂了。”
“勤能补拙,我会努力的。”
厉之昂将她拦腰抱起,抬脚走向二楼,后者也未挣扎,任由其抱之。
盛夏头默默地靠在男人肌理分明的胸膛上,“厉少。”
“叫我全名都比这称呼好听。”
“厉之昂。”
“干什么。”
“让人给他送伞吧,否则,他真的生病了,我不仅是脸上的在意掩不住,身体也会不听使唤的在意他。”
厉之昂掐住女人腰肢的手微微收紧,眸光略微一沉,“好。”
雨越下越大。
哐当——
狂风暴雨的同时,雷声交加,盛夏骇得从床上惊醒。
厉之昂随之被吵醒。
“什么时候了?”盛夏捏了捏眉心。
厉之昂摁开卧室灯后,瞥了眼墙上悬挂的钟,“凌晨三点,可以再睡会儿。”
盛夏闻言,掀开床单起身,光着脚丫走到阳台,放眼望去,夜空在风雨交加下朦胧,压根就看不到大门处的具体情况。
盛夏提起裙边就朝卧室大门奔去。
厉之昂一直冷眼旁观,也没阻止。
管家被吵醒后,进了房间,刚想对厉之昂说什么,后者抬手制止道:“由她去。”
“调出门口的摄像头。”
管家微微颔首,“是,少爷。”
盛夏冒着大雨奔向大门处。
瓢泼大雨淋湿她的发丝,连带着裙摆湿润了,贴近肌肤,显得她身形单薄了不少。
她一路狂奔,气都不带喘的,终于眼看到快要到了大门处,看到了那道身影,她缓缓地顿了下来。
似乎注意到什么,陈深视线模糊地掀起了眼皮。
他看到了那道单薄的身影朝自己走来……
盛夏喉咙一哽,嗓音都带着沙哑,“陈深……”
他还没走,没接收佣人送的吃的,更没接收佣人送的伞。
他就这么冒雨等着她,利用她的同情心以及对他放心不下的感情。
“夏夏……”陈深兴奋声在逐渐看到盛夏果露在空气中的吻痕时,消匿了下来。
盛夏顺着陈深的视线望去,倒抽了口冷气。
她下意识想遮掩……
可,拿什么遮掩?这样欲盖弥彰,就能掩盖事实了吗?
盛夏嘴角露出苦涩的笑来,“不是让你别管我了吗?为什么还来。”
“你让我怎么放心的下?”陈深眸底充斥着担忧,“我听说了,你过得不好,你当初也是因为我嫁给厉之昂,你让我怎么放心的下?”
事到如今,俩人早就物是人非了。
盛夏嘴角强挤出微笑来,“你呢?相亲对象怎么样?”
空气中弥漫着某种尴尬的味道。
彼此都有了各自的归属,为什么还出现?
左右都是放心不下。
陈深嘴角扯动,“分手了。”
“为什么?”
“我没有任何家世背景,在盐城也没有房子,只是普通的教师,固定工资就那么点,养活妈都难更别说媳妇儿。”
陈深说的也是盐城这个偌大都市年轻人处境的事实。
盛夏沉吟了许久,又道:“这座城市也有其他真心诚意的姑娘,陈深,放弃吧……”
“我来带你走。”
面对陈深的执着,盛夏喉咙一阵哽咽,“陈深……”
“夏夏,我带你离开,好不好?”
一瞬间,盛夏泪腺没崩住,她哭得像个孩子。
在这个护了她几年时光的男人面前,她哭得像个孩子。
“陈深……”
你知不知道,你心中美好的夏夏,在别人眼里一根稻草都算不上。
“陈深……”
你知不知道你当宝的女人,当初作践过自己,把自己变得很廉价,是你一片片找回她的自信?
“陈深……”
你知不知道现在该她这个叫盛夏的女人护着你了。
你不必担心未来和婚姻,她都会为你筹划好。
“夏夏,别哭了,我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