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头皮有点发麻。
她是知道厉之昂脾性的,但凡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碰了,他都会发脾气。
她嘛,勉勉强强算厉之昂一个所有物。
被陈深碰过?
大家私下知道是一回事,摆在明面上说又是另一回事。
她还以为盛忘书真有悔过。
是她想多了。
盛夏揉了揉眉心,刚想向厉之昂解释,“厉……”
下秒,她肩膀被男人掌心死死箍住。
隔着衣服肩头,她都能感受到男人掌心滚烫的温度。
她瞥了眼男人宽大的手背,视线落在男人轮廓刚毅的侧面线条上。
“我不管她以前。”厉之昂的嗓音铿锵有力,“以后,她只属于我。”
“夫人?”助理手在盛夏眼前晃了晃,才晃回她的神志。
她想起刚刚厉之昂的话,像是誓言般,又像一顶她摘不掉魔咒。
可怕的同时,又让她感受到一丁点心灵的慰藉。
“夫人?您怎么了?”
盛夏再次缓过思绪,看着身侧的助理,有无意识询问道:“他是什么时候把盛忘书放去公司的?”
关于夫人对总裁的误解,他能说上几天几夜。
若是能解开夫人对总裁的误解,那他功劳可就大发了,下辈子都不用愁的感觉!
助理一时兴奋,话络绎不绝:“夫人,您不知道总裁有多在意您说的话,表面上不赞同您提出的任何事,但您说的每句话他都记在心上了呢,就好比您说的安排您弟弟到公司上班……”
盛忘书嗤之以鼻,“安排我上班就算上心了?还能再假点吗?”
“厉氏从来没招过高中毕业的实习生。”
“哦,你还知道你们招我做的是实习生啊?我提的可不是实习生工作,是正式岗位!这么敷衍我,难怪那些人嚼舌根!”
盛夏揉了揉眉心,视线再次看向车外。
半个小时前,被盛忘书捅的男人已经危转安,厉之昂赔偿了大笔钱,现在正在跟局里负责人进行交涉,看不能先把盛忘书保释出来。
盛夏额头磕在车窗上,忽略助理和盛忘书的口舌之争,心想那个男人怎么还没出来……
“厉少。”
“处理得怎么样。”
“都收拾干净了。”
厉之昂眸底泛着冷光,“谁以后再敢嚼厉家耳根,不用汇报给我,你们知道应该怎么做。”
众人面面相觑。
盛忘书姓盛……
在这一刻被厉之昂规划成厉家人,似乎意味着什么。
“是,少爷。”
局长隔了好会儿,才从房间出来,一见厉之昂还没走,差点从楼梯上滚下来。
太骇人了。
局长搓了搓手,脸上挂着赔笑,“厉少,您这是还有什么东西掉了?我帮你找找?”
叼在嘴里的星星之火燃尽,男人才碾碎了烟头,嗓音低沉道:“这个时候出去,她不是觉得事情解决起来很简单?”
“???”
“迟点出去,花的时间多,她就明白这件事的棘手。”
“???”厉少究竟在说啥?他确定他们说的是同一件事?
“所以。”
“所以?”局长强挤出笑来。
厉之昂笑容逐渐咧大,“你先出去。”
“……”
盛夏看着有牌面的局长神气地出场了,接着……
厉之昂人呢?
盛夏打开车门,从车上窜了出来,急忙冲进局里。
助理连忙阻止,“夫人,您别担心,总裁不会有事的,您慢点……”
盛忘书也瘪嘴道:“是啊,他在盐城横着走,谁敢对他做什么?”
尽管俩人这么说,但在看到下面的场景时,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厉之昂虚弱地靠在墙角边,身上大大小小的乌青,都是被人揍的。
盛夏震惊地捂住双唇,才防止尖叫声溢出,不仅是她,其他俩人也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盛夏赶紧上前,想搀扶起男人,但凭她一个人力气哪够?
她双眸充血回头,冲俩人喊道:“还愣着干嘛!赶紧来帮忙!”
助理刚想上前,就被厉之昂一个眼神吓退了。
盛忘书迟疑了下,为了避免以后在监狱中度过,也选择纹丝不动。
一个吹口哨,一个看月亮,就是不当电灯泡。
盛夏气得跺脚,她扛起男人一只胳膊,就道:“我送你去医院。”
“不打紧,一点小伤,咳咳咳……”
“还一点小伤!你听听你的咳嗽声!”
厉之昂脑袋紧紧地挨着女人的,嘴角浮现一丝笑意,嗓音依旧低沉中夹杂着几丝病态与虚弱,“不打紧,能撑住。”
“不行,我送你去医院!”
“都是些皮外伤。”
“……那我给你上药!”
“好,回家上药。”
盛夏没察觉到哪里不对劲。
她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过度紧张,忽略了四周明显大变化。
等回到别墅,管家还未说什么,就被厉之昂阴冷的眼神击退了。
盛夏头也没抬下,“管家,让人准备药箱,你家少爷受了皮外伤,嗯……我待会儿看看伤口程度,你还是让医生随时准备来,我怕我一个人应付不来。”
管家在厉之昂的暗示下,点头应道:“是,少奶奶。”
厉之昂半个身体都落在她身上,她走起路来想当吃力。
好不容易回到房间,她接过管家递来的医药箱,翻箱倒柜,找到消毒药水,顺势去扒男人的衣襟,后者箍住她双手,喉结上下滚动了下,“你弟弟的事处理完了,你不回酒店研究剧本?”
盛夏心脏猛地一跳,瞬间,某根神经拉回她的理智。
她沉默地垂眸,良久,才道:“这部剧对我来说很正常,但你帮了盛忘书,我不能就这么扔下你不管。”
“你自己呢?”
盛夏感受到男人呼吸喷洒头顶,她微微扬起下颚,就对上男人那双深邃的黑眸,她心脏咚咚直跳,像打鼓声般,扰得她不得安宁。
“什么意思。”
“非要我问这么直白?”厉之昂反问。
如果不是因为盛忘书,他受伤了,她会不会心疼地留下来?会不会也这么紧张?
“我……”
“行了!”厉之昂厉声打断女人的话。
在盛夏诧异的视线下,厉之昂像个没事人般起身,一颗颗解开衬衫的纽扣,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
这个男人除了好身材,上面还有着大大小小丑陋的疤痕。
很难想象,他以前都经历了什么。
厉之昂眸底泛着冷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可以走了,这里有你没你,都没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