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颜沫顿时满脸黑线，苏明明变相的骂自己脑子有病有问题。
她在手机键盘噼里啪啦打了一堆，正要发出去时，对面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沫沫，不是我说你不对，首先呢人家已经把该做的都做了，还在电影院里做出亲昵的举动，感觉人家已经比先前进步许多了，但是你还要多此一举问那些无厘头的问题，那是可以问的吗！”
难道不可以？
颜沫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余光偷偷瞟了主驾驶位置上的男人，也不知为何，心有余悸，莫名有些心虚。
“你问也就问吧，可你做好心理准备，答案一旦不是你想要的，人难免会有所失落失望，你就是属于这种，该知足了啊，人家没说你莫名其妙就不错了，哪根筋没搭对就不错了。”
颜沫看着聊天框上的消息，皱着眉，眼底一闪而过的无语。
这个姐妹，到底是向着谁的？怎么到她这里，一点好听公道的话都没有。
夜色落幕，一场电影看完，黑夜落了下来，八点半过了。
顾砚深视线一直盯着前方的车水马龙，这是一座他最为熟悉的城市，路上经常能看到一男一女，是夫妻，亦或是刚谈了恋爱不久的小情侣。
不由得想起他和这个女人结婚后，发生的一桩一件事情。时间过得很快，从最开始的不认可质疑爷爷挑选的孙媳妇，到现在，也快小半年了。
顾砚深心想，他这人在业界里，是出了名的不好相处，商业界的大佬都要礼让三分，对他恭恭敬敬，唯独爷爷介绍的这个女人，有一说一，丝毫不掩饰她的情绪，相处起来还算不错。
快到家时，安静的车里忽然响起颜沫的声音，语气透着一股小心翼翼，她说，“那个……我们要不要出去吃个饭？”
颜沫在心里鼓起勇气，不断暗示自己，才敢问出这句话。
天知道，她怎么说服自己，天知道苏明明都要骂死她了。
男人一下子就懂了颜沫想表达的深层含义，缓缓勾起薄唇，“你肚子饿了吗？”
或者说，他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解压，得到了救赎。
一场电影，搞得两个人的关系有些僵持，多少都会有点别扭。
“刚刚吃得多，一下子就消化完了，现在有点饿了……”颜沫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犹如蚊子嗡嗡嗡响，脑袋都低了不少。
变相的道歉，顾砚深听出来了，情绪的复杂和低沉瞬间被化解了。
顾砚深在距离到家两百米范围，车停在了公路边，扭过头，“想吃什么？”
“啊？”颜沫旋即反应过来，“吃什么啊，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男人的视线在她脸上徘徊着，嘴里吐出了几个字，“我都可以。”
“那行，我们吃点划算的，三鲜水饺如何？就在前面拐个弯就到了，这会儿应该没什么人，大家都回家了。”
饺子？意想不到的回答，顾砚深目光微深，“可以。”
他还以为对方想去前面那个商业圈，吃西餐厅。
颜沫若无其事的说：“下午签了合同，总算是了却一桩心愿，爷爷一个人住在居民楼，没有电梯也就算了，还要步梯五楼，老人家受不了的，我们也都不在身边，万一有个好歹，这怎么说得过去？”
“是的，你说的有道理，”顾砚深眸光微沉，声音低了几个度，“是我之前欠考虑了。”
颜沫此时如果抬头望过去，就能看见男人脸上透着一股淡淡的不自然。
“还好啦，我应该早点过去看望爷爷的，毕竟咱们两都结婚有段时间了。”
提起这事儿，颜沫一脸的愧疚，当即打来了橙色购物软件，一边说：“我觉得有必要给爷爷买些补品，或者脚按摩器，怕到时候落下了病根。”
“不用了。”
顾砚深找了就近的停车位置，两人从车里走下来。
夜幕沉了下来，仔细听还能听得见灌木丛那边传来的蟋蟀声音，一下一下，此起彼伏，扰人清闲。
颜沫轻车熟路找到三鲜水饺店，直接找了个露天的位置一屁股坐了下来，拿起菜单，“你想吃什么馅的？”
“我都可以。”
顾砚深看到颜沫坐下来，眉心不由蹙了蹙。
男人从口袋里抽出纸巾，在桌子和椅子上擦了又擦，还擦得仔仔细细，看得对面的颜沫目瞪口呆，嘴角不由的扯了扯。
大哥，这么爱干净讲卫生么？小店都是这样的，想要多干净，那肯定是没有啊。
而且什么叫‘我都可以’？如果颜沫没有记错的话，这个男人已经说了不下三次。
顾砚深抬起头，正好对上女人凝视的神色，他从对方的表情看出了一丝丝疑惑不解。
颜沫收回目光，气息平息下来，挑眉，“芥末也可以吃？”
“嗯？”
她总算是看出来了，这男人不仅对美食没有追求，而且对吃的这方面也没有讲究，什么都可以吃，那所谓的天下唯有美食不可辜负是啥子意思？
逗她玩呢？
颜沫小程序下了一单水饺，随即看向男人，“顾先生，我发现你这个人有点奇怪，你是不是什么都行、什么都可以接受呢？”
顾砚深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你现在扫下桌上的二维码，打开小程序看一下这家店，看看自己要吃什么，”说到这，颜沫晃了晃自己的手机，“我已经点了自己的那一份，至于你的，自己看着办吧。”
声音不乏透着一股赌气，似乎不满意顾砚深说的话，以及他说话的态度。
顾砚深张了张口，旋即嘴角抿了抿，没说话，拿起手机乖乖照做，看到上面的‘招牌饺子’栏目，点了第一行的饺子。
是酸辣的韭菜鸡蛋饺。
三下五除，不到三十秒，顾砚深放下手机，“点完了。”
颜沫：“……”
她有点想骂人了，到底是谁哪根筋搭错了？
饺子上来后，颜沫拿起筷子，呼呼呼吃了起来，嘴里还说：“你点了什么？”
“没看，不知道。”
颜沫含在嘴里的饺子，顿时不香了，她仰起脑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