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麻烦不麻烦,”颜沫摇头,故作不在意的回应:“送她回来也是应该的,喝醉了酒,脑子不太清醒,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也不安全,苏夫人您说是吧?”
李琴晚眼神微闪,随即温声细语却夹杂着一股刺骨的冷,“你们几个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过去扶小姐?”
苏怀安的母亲,颜沫摸不着心思,但她知道,待她的态度不瘟不火,疏离淡漠,就好像一个陌生人。
在客厅里站着的几个佣人,愣了愣,赶紧过去接苏明明,麻溜利索。
让佣人扶着的苏明明,忽然发出声,“我都说了自己没醉咯,你们就是不信我,姨姨,你也真是的,大晚上的,老管家的年纪也大了,经不起折腾的,还是沫沫好,一条龙服务。”
声音听着就是醉了,可话里的内容却不像醉了。
半醉半醒。
颜沫没有任由他们接过去,就不管不顾苏明明了,小心翼翼的呵护着,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苏明明这一番话下来,完全是站在她这一边,还替自己说话,表面上不提苏家,实际一字一句里都在说着。
有颜沫更好,更自在些。
她苏明明不需要被那些框框架架所束缚,她很讨厌乱七八糟的规矩。
在国外待惯了的她,国内的风土人情习俗,她大抵是不习惯了。
李琴晚被佛了面子,面色不改,保持着贵妇太太的优雅,淡淡的口吻喊道,“这里没你们什么事情了,你们去给小姐煮个醒酒汤喝。”
随后,转过头看向苏明明,“你身体上有什么不适吗?”
“还好啦,我就是喝了点酒,不碍事的,脑子清醒得很。”
李琴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还想着要是不舒服,直接让医生过来给你开服药。”
家庭医生,颜沫听懂了对方话里的意思。
她和苏明明的关系,一开始只是班上的同学,见面也是点头之交,两人的座位一个在前排,一个在后排,根本不会有过多的接触和交流。
再者,苏明明这样家世背景显赫的身份,颜沫听起前后桌提起这个事,多少也略有耳闻,对苏明明完全没有做朋友的非分之想。
那时候的年代,只要你能够攀得上家庭背景好,有车有房的少爷小姐,前程无忧,不需要有过多的操心。
他们就是你搭建的社会关系桥梁。
有了他们庇护,也能昂首挺胸走在校园里,不再在意带着有色眼镜、异样目光的人。
所以,她们大学的第一年八竿子打不着彼此,直到第二年发生过的一件事,才让颜沫重新认识了苏明明,对她开始有所改观。
因为身份的关系,颜沫会对这些人避而远之,尽量不再他们的视线范围内出现,安安静静做好自己的事情便足够了。
苏明明挥了挥手,拒绝的口吻,“多麻烦啊,在国外都不需要这么多习俗,爱干嘛就干嘛去,有病了就去治,没病正正常常生活。”
“你这话说的,”李琴晚眼里透着几分责怪,“还好你出生在苏家,不然哪里有人敢让你这般作天作地,你爸爸妈妈旅游度假去了,要是让他们知道,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苏明明不以为然,“切,就让他们好生快活悠哉悠哉去吧。”
对于苏明明的父母,颜沫多少听对方提起过。
浪漫主义的一对夫妻,对仪式感有独特深厚的见解,喜欢做让对方快乐的事情。
“这段时间就住在这里,你爸妈嘱咐过我,一定要把你这个宝贝女儿养的白白胖胖的。”
坐在旁边的颜沫,完全被忽略,一个眼神都没有望过来,仿佛当她是一个空气,透明人。
苏明明无视李琴晚说的话,转头,忽而说道,“沫沫,要不你今晚在这里住下吧?”
“不用了。”她摇头。
“时候也不早了,女孩子一个人回家也不安全的。”
一句话,好像在暗示什么。
闻言,李琴晚出声,“哎呀,让司机送她回家就行了。”
说到这,李琴晚嘴角的笑意更甚,对着颜沫温柔的说道:“沫沫,咱们也都认识好几年了,我向你打听个事啊。”
突然就换了语气说话,颜沫有些不习惯,稍稍愣住。
“阿姨您直接说就行。”
“我知道怀安和你一块共事,他年纪也不小了,对自己感情方面的事一点都不在乎,专注工作,可把我气死了,你平时跟他接触也多,有没有发现他对得上眼的?”
颜沫垂眸,略微思索,“阿姨,您这话说的是……”
李琴晚轻声说道,“哎呀,就是有没有见他对工作上的同事比较上心一点的女孩子?”
话落,苏明明不适宜的出声,“姨姨,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颜沫不由得皱眉,李琴晚温柔得体的面容闪过一瞬间的不自然。
“你醉了,明明。”
言多必失。
“说话没大没小的,也不见得在国外给你哥介绍对象。”
苏明明深吸了一口气,脱口而出,“姨姨,你又不是不知道。”
颜沫眉头蹙得更紧,这女人言多必失,言多必失啊。
“哎呀明明就是喝醉了,沫沫你应该懂阿姨想表达的意思,我儿子的事,真是操碎了心。”
“就像您说的,他一门心思都在事业上,和大家的关系都挺不错的,有来有往。”
一句话,点醒了李琴晚。
颜沫不愿透露太多,其中个中缘由,不是一句两句话就可以弄清楚的。
“那这样,沫沫身边有没有可靠的亲朋好友,适合结婚的朋友?咱们可以从长计议,先谈个恋爱,合适再做进一步的打算。
要是不麻烦的话,多给我儿子介绍几个,最好是不同类型的,多少也能知道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偏偏我那儿子,对谁谁谁都不感冒,前段时间介绍南家的千金,还爽约了。”
苏怀安开始相亲了?
颜沫感到有些震惊,面色依旧,点头答应:“好的,如果有合适的,我一定推给阿姨。”
李琴晚喝了口水,挑眸,声音沉沉:“有沫沫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
“姨姨,您这是咸吃萝卜淡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