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不哭不哭,要乖哦,姨姨马上就到了。”
颜沫安慰小侄女,说着说着就要哭了,碍于顾砚深在,她止住了泪水。
她吸了一口气,很真诚的开口,“谢谢你,顾砚深。”
对方淡淡回应,“不客气,应该做的。”
颜沫一怔,瞬间明白。
饶是如此,她也觉得感动。
电话里,佳佳说了前晚妈妈很晚才回家,还和徐凯吵了一架,她就猜到了肯定是陈翠丽和颜大伟指使姐姐做事去了。
大学家属院小区。
颜沫和顾砚深赶到苏丽珍家的时候,凌晨三点半。
佳佳一看到颜沫,跑过去直接抱住了她,啜泣清嫩的声音响起,“姨姨,你终于来了,我好害怕啊,我给爸爸打电话了,但是爸爸一直没有接,呜呜呜呜呜呜。”
“别怕别怕。”
颜沫不停安抚佳佳,随后探了探苏丽珍的额头,好烫!
颜沫的手一阵哆嗦,温度很高,姐姐这是发高烧了!
床上的人,气色苍白,额头还在冒着冷汗,颜沫的心一下子就揪疼起来,她叫了几次姐姐,都没有得到回应。
得马上送去医院。
顾砚深跟着她上来,目光淡淡的环视了周围一眼,没说话。
是老旧的复式房屋,房子装饰得还算温馨。
“佳佳,你先下来,姨姨要背姐姐去医院。”说着,颜沫试图把苏丽珍拉起来,准备背她。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带着让人安定的声音响起,他说,“我来。”
顾砚深看着这个女人,二话不说就要背她姐姐,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以她瘦小的身板怎么可能背得她姐姐?
颜沫怔了怔,表情有些错愕。
“姨姨,这位叔叔是?”
佳佳这会儿才发现姨姨身后还站着一位帅气又高大的男人。
颜沫目光柔和,看着顾砚深说,“这是姨姨的老公,”抿了抿唇,又说,“佳佳,你要叫他姨父。”
顾砚深敛眸,她过来搭把手,一会儿的功夫就把苏丽珍背在自己身上。
“佳佳,你先乖乖睡觉,姨姨会把妈妈平安送到医院,明天让爸爸给你去上学。”
佳佳很乖,小小的脑袋点了点头。
颜沫走在后面,看着背着姐姐的男人,心底不由的泛起一丝涟漪。
这几天,她和这个男人闹了矛盾和误会,不曾想,他那样性格的人,居然会伸出手,给予帮助。
颜沫不敢想象,如果她一个人把姐姐背下楼,该是有多艰难。
顾砚深开车送她们到附近的医院,医生在急诊室里面给苏丽珍就诊,好半天,颜沫在走廊急得来回走。
急诊室灯熄了下来,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谁是病人家属?”
颜沫赶紧上前,“我!我是她的妹妹!”
“病人发热,高烧昏迷,引起了脑膜炎症状,好在你们及时送过来治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脑膜炎……
颜沫吓得脚腿软,差点瘫坐在地上。
颜沫死死咬唇,眼眶泛红,“那现在我姐姐她……”
“病人现在身体虚弱,需要静养,五六个小时之后会醒过来,尽量饮食清淡,多喝水。”说完,医生离开。
颜沫踉跄几步,坐在了冰凉的椅子上,浑身控制不住的战栗,胸腔的愤怒与心酸交织在一起。
从听到姐姐在家里发烧昏迷到现在,她都不敢哭,不敢表现出脆弱的样子,直到医生说姐姐差点没了,她忍不住哭出声来。
姐姐性格软弱,常常受父母压迫,但她坚强不屈,任劳任怨,努力过上好日子,好在老天爷从来不辜负有心人,可爸妈为什么要步步紧逼,弄得大家鸡犬不宁!
顾砚深低眸,他看着这个女人屈着腰,双手无助的抱着自己,呜呜咽咽的哭了出来。
身子微微颤抖,模样十分脆弱,让人不由心疼。
颜沫闭上眼,豆大的泪珠一颗颗砸在地上,走廊没什么人,静悄悄的,安静得有些压抑。
她觉得好累,真的好累。
上天不公,上辈子她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事,要如此惩罚姐姐。
顾砚深坐在她旁边,手轻轻拍了拍颜沫。
他能感觉到,这个女人特别无助,周身环绕着酸楚的气息。
感受到男人的温度,颜沫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直接抱住了顾砚深,泪水决堤。
男人身体蓦地僵硬。
颜沫哭得很伤心,终于开口,“在这个家里,只有姐姐对我好,爸爸妈妈一直对我打骂欺压,是姐姐护着我,有什么好吃的都让我给,自己吃剩下的……”
颜沫抽噎的声音持续了好久,“我真的害怕,万一来晚了一步,姐姐就……”她哭得梨花带雨,“我不知道爸妈为什么这么偏心,女孩子的命就不是命吗?”
顾砚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抱住她。
在他这里,颜沫这个人的外表坚强不软弱,看似强大,实则内心脆弱不已。
男人眼底泛起一抹心疼。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几分别扭,安慰的说道:“别怕,你姐姐现在好着,医生不是说了吗,没什么大碍。”
颜沫还在哭,“差点人就没了啊!”
命运不公,得不到上天怜悯。
顾砚深轻轻拍了拍颜沫的后背,递给她纸巾,安抚她,“没事,会好起来的。”
说出来后,颜沫心情好多了。
顾砚深去打水,颜沫在走廊看着躺在里面的姐姐,拨通了徐凯电话。
就算姐夫再生气,也不能不顾家里。
电话里传来机械的女声,“您好,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颜沫给姑姑颜丽打了电话,作为姐姐的养母,她有必要知情姐姐生病这件事。
电话很快接通,姑姑不友好的声音传来,“一大早就打电话过来,如果不是什么大事,就别来烦我们。”
颜沫握着手机的手,不由紧了紧,“姐姐得了脑膜炎,好在及时送来医院,否则……”
“就这事?”姑姑冷着声音:“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颜沫眼圈通红,心蓦地寒了,“她现在很虚弱。”
姑姑不耐烦的声音响起,“脑膜炎不就是发热发烧引起的?再说,那是她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