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东西在顾砚深的心里,忽然就扯了一下,‘咯噔’了好一会儿。
“对不起,我……”
不等顾砚深说完,颜沫适宜的打断,“没事啦,既然你都跟我解释那么多了,我再嘴不饶人,不明事理,对咱们的关系也不好,你说是吧?”
刚刚这个女人说什么?她说,一直在担心自己。
顾砚深瞳孔陡然深邃,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男人高大的身影就站在颜沫的跟前,她有些不太好意思,忙不迭的越过对方,来到柜子前面,半蹲下身找抓夹。
气氛顿时有几分尴尬,颜沫装作不在意问,“吃晚饭了吗?”
她自动跳过了刚刚的话题,再聊下去,就要走火入魔了。
她不是一个会说教的人,一切合理即可,只要不触犯彼此的底线,该做的事情,两人都有在互相扶持,差不多就可以了。
说实话,她对另一半要求不高。
男人侧过身,目光落在娇小女人的身影上,很诚实的回了两个字,“还没。”
若不是顾砚深回来了,她都打算准备要睡觉了,听到男人还没有吃晚饭,真是又气又恨。
想骂他一顿,又不知道以什么身份说那些话,颜沫微微叹了气。
做人难,尤其是和异性相处的时候。
颜沫迟迟不说话,他就以为对方生气了,正要开口,她说了一句:“有什么想吃的?”
“都行,我不挑。”
颜沫翻了好久,终于找到黑色的抓夹,随意的头发盘起,干脆利爽,她回应,“好,你去收拾下,我去给你煮面条吃。”
顾砚深望着女人瘦弱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心底深处有一块地方莫名柔 软了许多。
这种感觉真好,回来就能看到自己的妻子,一想到这,无形之中便增添几分温馨和舒适。
厨房里,颜沫等着锅里的水沸腾起来,单手托着下巴,在思考刚刚自己说的话有没有哪里不对的。
每次和顾砚深探讨事情的根本,都在解决第一次碰到过的问题。
颜沫和异性相处,完全零经验,不知道怎么开始,就怕稀里糊涂的结束了,到头来,浪费时间浪费精力,得不偿失。
她不喜欢做亏本、无益于自己的买卖。
颜沫同时也在想,他这一天一夜的,都在干嘛,做了些什么?
否则,失联二十四小时不止,也不知道给她个回音。
颜沫端着香喷喷的面条出来,目光所及之处,男人一米八七的个子,站在窗前,在打电话。
她这个角度看过去,顾砚深侧颜十分冷峻,棱角分明,下颚线完美,面部的线条紧致,极具有立体感。
不过,顾砚深的表情出乎意料的严肃认真,紧绷着,给颜沫的感觉就像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目前在处理。
颜沫路过,隐隐约约听见了顾砚深在和电话那头的对话。
“后续有什么问题第一时间通知我,这次的烂摊子我替你摆平,下次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颜沫回厨房洗手,出来看到对方还在通电话,走到他旁边,指尖碰了碰他的肩膀。
顾砚深在处理紧急公事,做到忘我的境界,连颜沫什么时候走到他的身旁都不清楚,直到对方戳了戳自己,他才下意识的看过去。
电话那头的人还在说话,“这次多亏了你,要不然公司就……”
颜沫听到前面的话语,神色有些错愕,意识到偷听别人对话是不对的。
她垂眸,淡淡的口吻,“面我煮好了,放在桌上,你记得早点吃。”
说完,径直回房睡觉去了。
通话的那边说到一半,听到顾砚深这边发出的声响,忽然没了后话。
他要是没有听错的话,那是个女人的声音。
过了十几秒,电话那头饶有兴趣的问了一句,“砚深,你谈对象了?对方是……”
不等对方说完,顾砚深几乎是同时打断,“除了这个没别的事,就先不聊了。”
“……”
顾砚深坐在餐桌上,对着这碗简简单单的面条发了一会儿呆,回想这两天发生过的事情。
昨晚快到家时,临时接到老朋友一个紧急的电话,公司被人恶意抛售股份,面临倒闭的危险,后续还有很多不可预料的债务要还,恳求顾砚深一定要帮帮对方。
对方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商业集团老总程尧耀,出于以前对方扶持过他的缘故,顾砚深才愿意伸出援助之手去给程总解燃眉之急。
几乎要倒闭的公司,挽救的可能性不大,但顾砚深出手,不出两天,一定可以起死回生。
商业界里,谁人不知顾砚深的手段,纵横捭阖,他想做的,没人阻挡得了,哪怕是逆天改命都行。
面前这碗面条,清汤寡水,上面放了两个炸蛋,闻着却格外的香气四溢,能让他瞬间心静了下来,听见内心深处的声音。
第二天,顾砚深起了个大早。
颜沫走出房间,头发凌乱的散落在额头,看着多多少少有些邋遢,步子走得也不稳,还没有彻底的清醒过来。
呼,她昨晚做了噩梦,吓出一身冷汗,醒来发现已经早上了,干脆起床算了。
就在这时,颜沫打了个哈,耳边,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蓦地响起,“早啊,颜沫。”
陡然,她被吓得激灵起来,身子都不由的颤了一下。
颜沫愣了好一会儿,口齿不清,“早安……”
顾砚深视线落在对方身上,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嗯早安。”
顾砚深听成了‘早安’,可她想表达的分明是‘早啊’。
女人素面朝天,白 皙的脸颊,一眼望过去,眸底下的眼袋显得格外青黑,顾砚深一边穿着外套,一边问,“昨晚没睡好?”
“确实没睡好,做了个噩梦。”说着,忙不迭的捣鼓起自己的头发。
妈耶,她这幅乱糟糟的形象竟然被顾砚深逮个正着。
“今天午休记得多睡会觉。”顾砚深说到这,语气稍稍顿了,状似无意的问,“佳佳一般都是几点放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