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苏丽珍垂下眼睑,表情晦暗不明,落在陆正尧这儿,就是变相的告诉了他答案。
他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强撑着一抹苦涩的笑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懂了。”
“有钱人的世界,我们真的不懂,这些年勤勤恳恳、战战兢兢的生活着,无愧于心,生活的圈子也不会有上流人士接触,所以我不知道在你们这儿,又是怎么看待向我们这样的人?”
苏丽珍说话很难听,可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并没有装腔作势,夸大其词,只是想说出来,可能心里会舒服一点。
在她们的认知里,这辈子怎么可能会跟这些人有所沾染,也许是缘分使然,但总归没有坏处,相反总是在各方各面有所帮助。
所以,她是抱着感激且又复杂的心理才说这些。
“能者为上,我们这个圈子里,女人都是复杂的动物,尤其是那些爱慕虚荣,贪财的,更是不屑一顾,不会有半点同情的心里,可你和颜沫都不同,砚深那边待自己的妻子不同,他是我们兄弟里面唯一一个最不近女色的,偏偏对你的妹妹动了真心。”
苏丽珍看向对方,从他的眼里看出了一片真挚。
陆正尧接着说,“他跟我们不一样,公认的不会和女人相处,这一点你可以亲自向他本人求证,当然这个是建立在你可能不太相信我说的话基础上。”
敞开心扉,痛痛快快的说出来,真的会好受许多。
至于对方怎么想,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好啦,个人认为,你们至少可以放下对我们的偏见,重新建立起新的印象。”
“……”
陆正尧离开后,苏丽珍陷入了沉思,对方说的话其实不无道理,改变对他们刻板的印象,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颜沫知道这个消息是两天以后的事情,专程跑来姐姐的家里,还带来了一些礼品。
“来就来嘛,带这么多东西过来,是不是欺负姐姐没饭吃啊?”
“怎么会?”颜沫抿唇,“姑姑姑父他们也太可恶了吧,这么做,难道就没有想到后果吗?”
很恶心。
颜沫浑身上下竖起了刺儿,愣是有些难受,替姐姐感到不值。
“不管了,我已经把自己该做的尽到职,其余的,从此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多少还是挺寒心的,亲情这个东西,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配拥有吧。”
苏丽珍看开了之后,情绪稳定,也没有想象中的大喜大悲。
颜沫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张开手臂,轻轻的抱住了对方,话一出口,声音都哑了,“姐,你别想那么多。”
“放心好啦,我还专门去找他们了呢,当时苏明媚也在,三人的脸色别提有多好看。”
提起这个,总算好受多了。
“难以想象哦,姐,咱们是一条心上的人,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第一时间跟我说,也别藏着掖着,憋在心里也难受。”
“会的会的。”苏丽珍应着,随即眯着眼问,“你和砚深最近的感情进展得如何?”
颜沫不好意思的别开视线,神色略有些异样,“好端端的,怎么提起这个?”
“你两从结婚到现在都半年多了,要是没有半点动静,我觉得不是他的问题,就是你的问题。”
“顺其自然嘛,感情的事又强求不来。”
“不过说回来,他和陆先生对咱们都挺好的,找个时间约他们一块吃个饭吧。”
“……”
颜沫回去后,莫名心生几分感触,总感觉一个人想要好好的生活,比登天还难。
不过,她开始对顾砚深的印象有所改观,姐姐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夸了好几句关于他的话,惊讶不已。
自从她和徐凯离婚这件事过后,对男人是不抱任何希望的,甚至还叫自己要擦亮眼睛,千万不要轻易付出真心,怎么经过这件事就变了?
颜沫纳闷归纳闷,但仔细一想,姐姐说的话也确实在理。
客厅里,男人正在看着财经报纸,颜沫回到家,映入眼帘的就是这么一副情形,男人身板挺得很直,从她的这个角度看过去,侧颜英俊,棱角分明,透着一股似有若无的强大气场。
她走过去,“怎么还没睡?”
“在看报纸,去姐那儿,她情绪怎么样?”
颜沫敛眸,看着他的表情若有所思,敷衍了一句,“还行。”
女人的神色落入顾砚深眼里,察觉到对方不在状态,便让她先去洗漱。
月色落幕,弯月爬上星空。
颜沫对顾砚深的感情是复杂的,不可追寻的,姐姐有几句话说得让她有些不知道如何反应。
“沫沫,作为你最亲近之人,有几句话我还是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你和砚深从结婚开始,本就是因为爸妈逼你嫁给老头子,否则你和他怎么会有现在,我看他还挺好的,如果你们好好相处下去,也许会有一番不一样的结果。”
“……”
搞得颜沫现在面对顾砚深的时候,心思复杂。按照姐姐的意思,不就是让自己敞开心扉接纳对方么?
目前,她还是做不到。
颜沫想了很久,还是想不出所以然来,这个澡洗了很久。
她一出来,看见顾砚深已经将吹风筒和干毛巾准备好了,大大方方的擦拭她湿漉漉的头发,不经意间问,“战氏的应急处理方案,做得怎么样了?”
颜沫刚刚一直在想他们的事情,差点忘了还有战振赫这茬存在,咬牙,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任由对方在自己的脑袋捣鼓着,注意力一下子就转移到其他身上。
“怎么说呢,我个人认为已经可以实施了,拿给苏总看,对方不满意。”
闻言,顾砚深问,“有源文件吗?”
“有。”
下一秒,吹风筒呼呼的声音瞬间响起,颜沫感受着男人对她细致入微的关怀,心生一抹异样的情愫。
微妙,且不自知。
吹完头发,颜沫打开笔记本,也不知为何,指腹颤抖着,异样的情绪在叫嚣着。
旁边,顾砚深靠得很近,近得颜沫不敢随意动弹,生怕下一秒就落入了他的怀里。
“你看下,我写了几页的方案,被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