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非常善解人意的先给她下了单,才询问她前菜、甜品等都需要什么。
袭云摇摇头,不亏是高档餐厅,服务员也太上道了。
那边服务生也走到了隔壁桌,于至川忽地大声说道:“什么?!这么快就卖完了?”
“是的,不好意思先生。”
“不可能——”袭霞的声音响起:“我们进来时候那桌刚点完,他们点的时候还有四份呢。这才十分钟啊?”
“很抱歉女士,刚才有客人点了三份……您再看看别的菜吧。”
“什么啊!”于至川暴躁的把餐巾扔到桌上:“我就是冲着他家的半头鲍跟鲟鱼籽酱来的啊。”
“算了至川,我们点点儿别的——”
“都怪你!”于至川迁怒:“要不是你那个废物妹妹,怎么会耽误这么半天!”
袭云翻了个白眼,没说话,此时像是配合好了一样,负责她这桌的服务生端着前菜来到她桌前:“女士,您点的三份‘风华夜露’组合由大厨亲自准备,由顶级黑白鲟鱼籽酱、清酒冻半头鲍、涟江大黄鱼、干烧龙虾伴金沙组成,可能要慢一点。先给您上前菜了?”
“好的。”
于至川和袭霞听到服务生说的话,都惊呆了,伸着脖子看了过来,而后恼怒的出声:“是你?!”
袭云咽下嘴里的黑松露,神色平静:“姐,这么高档的餐厅里,别这么大声喧哗吧。”
她把重音咬在了“高档”上,把袭霞给她的话原原本本的砸了回去。
于至川气的浑身发抖:“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
袭云笑靥如花:“是的呢。就麻烦你们,再多等一个月了。”
袭霞眼神阴沉,忽地笑了:“袭云,你岳家知道你这么张扬吗?花了小十万吃一顿饭,你一个赘妻,是不是太高调了?”
袭云漫不经心的玩着叉子:“袭霞,你家住海边吗管这么宽?我自己怎么花钱,晏家管不着,你也管不着。”
她视线一凝,隔空盯住袭霞的眼睛,忽地一笑:“而且,是二十万哟~”
袭霞盛怒:“行啊,真是攀上高枝了,出息了啊?!可我听说人家晏家根本看不起你。本来他们要招赘的也是我,你不过是替的!”
她气狠了,口不择言起来,惹来于至川狠狠的一瞪。
袭云突地笑了:“想不到你还挺以给人入赘为荣啊?不然我跟晏明颂说说,把你换回去?”
袭霞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后悔也来不及了,只好梗着脖子耍狠:“你个废物点心得意什么,钱花光了别回家来找我跟爸妈要!”
袭云慢条斯理的喝一口红酒:“你说那对把自己孩子卖了换商业联姻的老两口?”
她嗤的一哂:“别了,还是让他们好好养活你这个宝贝蛋吧。我不拿你们一分钱,你们以后也别再想碰瓷我。”
袭霞怒极反笑:“好,你行,袭云,我等你哭着来求我们。”
“以后的事儿谁知道呢?”袭云轻笑,任服务生在她面前摆上整整一桌子:“但现在,我要先吃我的三份‘顶级美味’了。”
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
袭云进屋时只见客厅沙发上,晏家四口都在坐着,仿佛在等她回来。丁兆一见她,差点跳了起来,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袭云!你是不是疯了?”
袭云皱着眉低头看了看自己,她刚才挖了半天坑,身上脸上都是土,玄关光洁如鉴的大理石地砖被她踩出几个满是黑泥的脚印。
晏明颂阴着脸看着她,虽然并没有说话,眼中的嫌恶有如实质。晏临颂却伸手轻抚于兆的背,语气轻柔:“好了爸爸,姐姐也不是故意不去接我的,也许有事要做呢?”
“她能有什么事!”
一声振聋发聩的怒吼爆出,袭云这才看向主位上坐着的不怒自威的中年女人。这就是晏家的大家长——晏颖。长年身居高位让她的眉间有着悬针一样的皱纹,她看向袭云:“袭云,你自己什么样子,不需要我多说了。要不是明颂坚持,我根本不会让你进这个家门!”
她语气极重:“如果你以为在这个家里你还能当个富贵闲人,我劝你还是别做梦。要是你那个天才姐姐,说不定还能赢得几分尊重。可你,”
她轻蔑的看着袭云,如同看向街边猫狗:“还是在晏家老老实实的伺候好我们一家人,摇尾乞求主人多给块骨头。”
“妈,好了。”
晏明颂虽然嫌弃袭云是个废柴,可他倒不至于将自己恋爱失败迁怒在袭云身上,只是眼里的鄙薄甚至懒得掩饰:“你回屋去吧,以后早中晚的饭都由你做,跟佣人打听好我家里每个人的喜好。”
说完他转头看向晏临颂:“小临也回去,哥哥跟妈妈爸爸要说家族声生意的事。”
袭云心中嗤笑,面上一言不发,怀抱着泥乎乎的盒子就向楼上走。没人关心那盒子是什么,在他们眼里,袭云就是个轻贱到泥里的东西,有什么值得他们费心?
“姐姐。”
走到房门口,身后少年的声音如清风明月,让人心生舒爽。晏临颂走向袭云:“姐姐,没关系的,妈妈就是严厉了点。你努力的对他们好,他们会接纳你的。”
袭云慢慢的把盒子放在地上。盒子其实很大也很沉,刚才在客厅听晏家人发飙,她的胳膊已经很累了。
她看着面前比自己还高了大半头的少年,没说话。晏临颂见状,仿佛是不经意般的伸出手,抚在她面颊上。
袭云感觉到他微凉指尖一触即离,少年带着无辜灿烂的笑容对她说:“姐姐都快成小花猫了。”袭云一言不发,少年讪讪的想收回手,却猛地被袭云拉住。
袭云的小手隔着纸巾包住了少年修长的手指。她眼睫低垂,认真的好像在看什么艺术品。拇指的温度透过薄薄纸张依次拂过他的指尖,她抬眼直直望进少年眼底,目光幽幽,犹如锁定猎物的狼:“手脏了。”
晏临颂闪电般的收回手,脸上浮起不知所措的红晕,愣了几秒转身逃回了自己的房间。
袭云站在原地目送他背影消失,倏地冷哼一声,方才眼中的炽热痴迷消失的无影无踪。果然如她所想,晏临颂可不算什么纯情小白花,之前那桩猥亵案,说不好有没有他刻意诱引在里面。
只是别惹到她头上就好。
此刻晏临颂背靠自己房门,脸上一片阴沉,哪还有什么天真单纯小奶狗的样子?他低声咒骂:“臭女人,臭女人!这个废物,居然敢碰我?”
他嫌恶的扯了湿巾狠狠擦拭指尖,仿佛要把残留在指尖的异样温度全部剥离殆尽。
袭云才懒得去探究小病娇的心路历程,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怀里的匣子。她把门反锁,直接抱着匣子进了浴室,衣服往旁边一甩,打开了淋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