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魏在一旁看得不耐烦,他大步走到钭中衡面前,吼道:“钭中衡,你以为你守口如瓶就能保护那个人?别傻了,事情已经败露,你就算死守秘密也无济于事!”
张大学士则叹了口气,劝道:“钭大人,你还是说出来吧。这样对你,对那个人,都或许是个好结果。”
但钭中衡只是闭上了眼睛,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看来是准备死死守护着背后的那个人了。
苏离转过身来对李魏和张大学士说:“既然他如此坚决,那我们就不要再逼他了。我们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方法让他开口。”
说完,他挥了挥手,示意旁边的礼部小吏们将钭中衡带下去。
苏离对着礼部尚书说:“尚书大人,经过方才的审问,钭中衡已然认罪伏法,承认了科举舞弊的事实。既如此,李彬和章颂这两位无辜的士子,他们的嫌疑自然也应当得到洗清。他们蒙受不白之冤,已然遭受了诸多困扰,我想,是时候让他们重获自由了。还请尚书大人知会京兆尹一声,放还二人的自由。”
礼部尚书听了苏离的话,面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他心知,之前下令将李彬和章颂收监,此事确实做得有些草率。但此时,他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毕竟眼前的当务之急是尽快纠正这个错误。
礼部尚书回答道:“驸马爷不必担心,我这就派人去通知一下京兆尹一声,让那两位蒙受不白之冤的士子复归自由身。”
苏离说道:“如此便好,不过,虽然钭中衡这个棋子已经被我们掀翻,但幕后布局之人仍然隐藏于幕后。想必此人一定位高权重,才能如此紧紧地拿捏住钭中衡的软肋,让他即使落到这般田地,也不敢将其供出来。”
礼部尚书听后,眉头紧锁,回答道:“驸马爷所言极是。此人能让钭中衡如此死心塌地地保守秘密,必然手握重权,且心机深沉。我们想要揪出这个人,恐怕难度极大。想来就算再给钭中衡用刑,他也不会松口了。这条线索,怕是就要断在这里了。”
苏离却显得颇为镇定,他说:“此时倒是不必太过担忧。我们已经抓出了实行之人,就能对朝廷和皇上有个交代。至于那幕后之人,我会注意留个心眼的。我不相信他能一辈子一点错误都不犯,迟早有一天会露出马脚来的。只要我们持续观察,细心搜寻,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礼部尚书听后,点了点头,赞同道:“驸马爷说得有理。我们虽然不能立即揪出幕后之人,但也不能因此而放弃。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将科举舞弊一案的结果在明日朝会之上禀告皇上,让皇上定夺。”
苏离与礼部尚书拱手告别:“尚书大人,既然此事已经先告一段落,我们也就不再打扰礼部的工作了。想来礼部接下来要处理如此多的士子答卷,也得忙上好一阵子。各位都辛苦了,望大人多加保重。”
礼部尚书回礼道:“多谢驸马爷体谅,那我就不送您了。”
苏离洒脱地摆了摆手,表示并不在乎这些虚礼,然后转身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回李魏和张大学士的身边。
李魏看着苏离走回来,感慨地说道:“皇妹夫,还好有你在啊,不然这次还真抓不到这钭中衡。如果没抓到他,我可能就得不明不白地背上这个黑锅,真是令人后怕。”
张大学士也叹息道:“这钭中衡几十年前参加会试之时,我还是考官呢。他当时所作的文章里饱含满腔热血,言之有物,怎么今日就成了这副模样,真是令人惋惜。”
苏离听了张大学士的话,安慰道:“人总是会变的,尤其是在权力的诱惑面前。这次虽然抓住了钭中衡,但幕后之人仍然逍遥法外,这事还不算完。”
张大学士思考片刻,缓缓说道:“驸马爷,您倒是不必那么说。其实,有些事情,糊涂着也好。科举舞弊,这是个极其敏 感的话题,牵涉甚广。要是真查出些什么来,反而不美了,可能会引发更大的风波。”
苏离深深地看了张大学士一眼,但没多说些什么。其实,张大学士所讲的道理,他也明白。
毕竟这次科举舞弊的风波确实太大了,就像投入湖中的一颗石子,激起的涟漪越扩越大,已经不仅仅局限于科举本身。
若是真的继续深 入追查,很有可能牵扯出更多的官员,甚至不排除和太子之位的争夺有所关联。这样的结果,是李乾明这个皇帝所不愿看到的。
在李乾明的眼中,最好的选择无疑是息事宁人。他们希望尽量降低此事的影响,让时间慢慢冲淡人们的记忆,等风波过去,一切恢复如初,太阳依旧照常升起,朝廷依旧稳固如初。
苏离对着张大学士说道:“张大学士,您的见解独到,让我受益匪浅。受教了。”
尽管苏离表面上向张大学士表示了敬意,但在他内心深处,仍然燃烧着追查幕后之人的渴望。
苏离明白张大学士的顾虑,知道此事牵涉甚广,可能引发更大的政治 风波。然而,他的性格让他无法对此置之不理。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揭开这层迷雾,找出真正的幕后黑手。
告别之后,苏离转身走向等在一旁的马车。他踏上马车,车厢内的舒适座位让他稍微放松了些。随着驾车仆役的一声吆喝声,马车缓缓启动了起来。
而李魏和张大学士在苏离离开后,也相继离开了礼部。
在礼部之前的纷争终于尘埃落定后不久,京兆尹也收到了礼部尚书的书信,将李彬和章颂放出来。
很快,李彬和章颂重获了自由,重新沐浴在阳光之下时,二人们相视而泣。
李彬紧紧握住章颂的手,声音哽咽地说:“我问过了,是苏离驸马查明了真相,还了我们清白”
章颂也感慨万分:“是啊,多亏了苏离驸马,我们一定要铭记这份恩情,将来有机会一定要报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