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怀业恍然大悟,接着又提出一个疑问。
“可东家,一些大户人家,他有奴仆伺候,真需要这些外送帮买吗?”
“大户人家的奴仆,可没有闲着的。”
“每人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不可能一直在外排队。”
“一旦空缺了他,那他原本的事就没人干。”
“对于奴仆来说,出去排队买东西,也是一件苦恼的事。”
“往往排半天队把东西买回来,还要把自身没干完的活儿干完。”
“现在我们推出个外送帮买,肯定有人乐意出钱的。”
这就是苏离的盘算。
外送帮买能行,但也仅限于一些耗费时间的事上。
到时候,苏离价格要设得高一点。
不然外送帮买的,一天赚不了几个铜板,就不合适了!
确定白怀业听明白他的意图后。
苏离又对他叮嘱。
“招这一两百人,你一定要严格筛选。”
“家里面没有田地的优先。”
“家里面人口多,有其他兄弟在种地的优先。”
苏离不想重商抑农,引得李乾明不悦!
无论何年何月,粮食农作物才是基础,也是重中之重。
是以,苏离优先聘用那些家里没有田地需要种的人。
免得一些人见外送工赚钱,放着家里田地不种,跑来干这个!
白怀业不懂,只当苏离是顾念着那些家里没田地的日子不好过,是以才优先录用。
他不禁站起身来,对苏离作揖。
“东家,你真是顶好的人呐,我一定完全按照您说的办!”
“只是眼下,还有一个问题!”
白怀业面露难色。
苏离示意他尽管说就是,有问题他会想办法解决问题。
“东家想必来时路上,也看到了。”
“外面一下雪,道路难行,外送工们都不好去送餐食了!”
“尽管赚得多,大户人家愿意给几个赏钱。”
“可路难走,送去的时候,餐食都冷了。”
“若是骑马,又颠簸,可如何是好啊!”
“这个问题啊,我有些许想法,你等我个一半天的。”
“现在还有一件事,等你不忙的时候去做。”
“东家尽管吩咐就是。”
“天冷了,我看外送工们,身上的冬衣,根本扛不住寒风大雪。”
“你晚些去布庄,买几身厚些的衣裳,给外送工们。”
“这衣裳,要一模一样的,绣着百味楼外送几个大字的。”
“这样人家见了这些外送工,也立刻能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
“马上要新元了,你也去置办几身衣裳。”
“剩下的,再给胡月添置些东西。”
苏离说着,便把随身的钱袋子从腰间拽下。
里面有百两银票,还有几十两碎银子。
应该足够白怀业办这些事了!
而白怀业简直是受宠若惊啊。
“这……竟还有我的吗?”
苏离不禁对他笑了笑。
“怎么?你不是这百味楼的一员吗?”
“是是,我白怀业,生是东家的人,死是东家的鬼,还从没人对咱这么好。”
白怀业眼底是感激的泪水,苏离却对他故作嫌弃。
“好了,大老爷们,竟也跟女人似的。”
连一边的程处墨,都不禁笑起来。
解决完这些小事,苏离去看望了一下胡月。
“我给白先生银子了,等晚些,你跟着他,挑两身喜欢的衣裳首饰。”
胡月面露诧异之色。
“公子,胡月不用的,奴整日在这一方厨房忙活,哪儿需要那些啊。”
“那就当买来穿给我看!”
苏离这么说,胡月立马没意见了。
交代完一些后,苏离准备离开百味楼。
“走,去书斋一趟,买些纸笔回来用!”
苏离拍了拍程处墨的肩膀。
两人走出百味楼,骑马直奔附近一家书斋!
书斋不仅有书可卖,更主要的是卖笔墨纸砚!
苏离和程处墨到书斋时,书斋里没什么人。
书斋东家亲自来迎接苏离和程处墨。
“两位公子郎君,买点什么?”
“买几张宣纸绘图,笔墨也各来一支一块儿吧。”
苏离来时,还特意看了一眼白怀业用来记账的笔墨。
他那支毛笔不是什么好东西,笔尖已经开叉,墨块儿也所剩不多!
尽管白怀业不嫌弃,凑合着用,对墨块儿也极其节俭。
但对于苏离来说,实在是没必要。
书斋东家一听苏离需求,心知这是来了大买卖啊,当即给苏离推荐起来!
“公子既要作画,是打算久藏吗?”
“不如用我们这里新到的一批生宣纸,毛笔也是新到的。”
“要什么样的都有,您可自行挑选。”
“墨条儿,也有松烟墨和徽墨等!”
这书斋里,真是琳琅满目啊!
苏离跟程处墨自行逛着。
苏离挑了支中规中矩的毛笔,墨条则选用了徽墨。
“东家,宣纸给我用熟宣纸吧,我没有绘图久藏的需求。”
“好嘞,公子,您这一支笔,一根墨条,外加十张宣纸,共是二十两零三百个铜板。”
苏离微微挑眉,心想这宣纸和笔墨还挺贵!
难怪盛产宣纸的崔氏能位列士族第一。
这其中利润,简直太大了。
苏离正要付钱,但想起来,连钱袋子都给白怀业了。
他只好用手肘怼了怼程处墨!
“银子借我用用,回府还你。”
程处墨微微颔首,把他的钱袋子递给苏离。
至于还,他也没想着苏离还。
毕竟,光他爹在百味楼吃吃喝喝,该付的酒钱都不止这些银两!
苏离拿出银子递给东家。
这时,一道嘴欠刻薄的声音,在苏离身后响起。
“啧,堂堂驸马爷,居然连买笔墨的银两都没有!”
“你真是丢尽了长乐公主的脸啊!”
“看来长乐公主也没多喜欢你,居然连二十两银子都没给你。”
苏离挑眉转身,发现嘴欠的不是别人。
正是好些日子没见到的侯昌礼。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侯昌礼看到苏离,目光恶狠狠到恨不得将他剥皮抽骨。
想来是还在记恨上次苏离踹他那一脚、
他也永远不会反思,是不是自身先做错了事,才导致他好悬断子绝孙!
不等苏离解释什么,程处墨倒先开口维护苏离。
“驸马爷贵人多忘事,出门忘带银子,你倒也不必这么尖酸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