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与那士子迅速赶到了清净寺,只见寺庙内的景象已是一片混乱。原本应该是一片宁静的研学之地,此刻却人声鼎沸,士子们被分成了两拨,彼此怒目而视,仿佛随时可能爆发更大的冲突。
和尚们焦急地穿梭在人群中,竭尽全力想要拉住那些情绪激动的士子,他们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希望能用佛家的慈悲与智慧平息这场风波。
然而,士子们似乎都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对和尚们的劝解置若罔闻。
下午本该来讲课的翰林院讲师们此刻也是束手无策,他们呆站在一旁,望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混乱场面,脸上满是茫然与无奈。显然,他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弄得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苏离见状,让身边的士子先行离开,以免卷入这场纷争。他深吸一口气,冷静地走到这两拨相互对峙的士子中间。他沉声喝道:“你们究竟在干什么!圣贤的道理难道只教会了你们好勇斗狠吗?这里是研学之所,不是你们斗狠的地方!”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听到苏离的话,两拨士子逐渐冷静了下来,他们放下了手中提起的凳子,脸上的怒意也稍微平息了一些。
苏离见自己的话起到了些许效果,便继续追问:“有没有人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在这研学之所,会搞出街头械斗这种荒唐事来!”
这时,一个士子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他结结巴巴地说:“本来……本来只是讲师让我们讨论一番今日学到的经义,却不知道为何,原本只是交流辩论的局面,两边就突然打了起来,我那时候给两拨人挤到了边缘位置,看不清切,还请驸马爷恕罪。”
苏离微微皱眉,挥手示意他不必紧张。他继续说道:“你并没有错,不必如此惶恐。我只想知道,你被挤出去之前,那边的情况究竟如何?”
苏离尽量在安慰这位敢于站出来的士子,希望能从这名士子的口中了解到更多的信息,以便找到这场纷争的根源,并设法平息这场风波。
那名士子回忆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在被挤到边缘之前,我听到两边的辩论愈发激烈。似乎是关于‘仁爱’与‘法治’哪个更为重要的争论。一边坚持认为,仁爱之心是治理国家的基石,只有以仁为本,才能得民心、安天下;而另一边则主张,法治才是确保社会秩序和国家稳定的根本,没有严明的法度,仁爱只会沦为空谈。”
“刚开始,双方的辩论还是基于经义的探讨,言辞尚算客气。但不知为何,随着讨论的深 入,两边的情绪都越来越激动,言辞也越来越尖锐。最终,有人忍不住动了手,随后便演变成了大规模的械斗。”
苏离听完士子的叙述,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他总觉得这场争斗处处透露着一丝古怪。
于是,苏离继续耐心地询问这位士子:“你可有见过有些陌生之人在其中挑动斗争?我可不信你们这些已经及冠之人,竟然会为了个辩论之事而大打出手。”
士子闻言,也陷入了回忆。他努力回想当时的情景,试图寻找是否有陌生人的身影。
过了一会儿,他有些犹豫地说:“驸马爷说的有理,听你一说,我也觉得这事有些古怪。当时场面混乱,我确实没有注意到是否有陌生人在场。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似乎确实有一些不太熟悉的面孔在人群中穿梭。”
苏离听了士子的回答,心中一动。他意识到,这场争斗果然并非单纯的士子间的意气之争,而是有人在背后操纵。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决定先安抚士子的情绪,让他慢慢回忆当时的细节。
“你先别着急,时间很充裕,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压力太大了反而会遗漏掉你见到的细节。”苏离温和地说。
士子听了苏离的话,也感到了一些放松。他深吸一口气,然后仔细地回想当时的情景。过了一会儿,他眼睛一亮,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驸马爷,我想起来了!”士子有些激动地说,“当时我确实看到了一些陌生的面孔在人群中穿梭。他们似乎并不是来参与辩论的,而是一直在观察我们的动向。而且,我还注意到他们中的一些人在悄悄地交头接耳,似乎在传递着什么消息。”
苏离闻言,心中一凛。他意识到,这些陌生人很可能就是背后的操纵者。他们故意挑起士子间的争斗,很可能是为了掩盖他们真正的目的。
苏离转身将身边的一位清净寺的和尚叫了过来,语气严肃地询问:“这些士子弄出如此大的骚乱之后,你是否注意到有人偷偷潜出寺庙?”
和尚被苏离的气场震慑,他低头仔细回想,然后肯定地回答说:“回驸马爷,没有,我从未看到有人在此混乱之际离开寺庙。”
苏离闻言,心中一动。他心想,看来那挑拨士子闹事的始作俑者很可能还在现场,未曾逃脱。这个想法让他更加坚定了要彻查此事的决心。
于是,苏离转身面向在场的众人,双手微微抬起,示意大家安静。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在座的各位,还请稍安勿躁。这场争斗并非你们所想的那样简单,只是单纯的意气之争。我敢肯定,这背后绝对有人在暗中挑拨离间,企图制造混乱。”
他顿了一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继续说道:“而我已经询问过寺内的僧人了,他们确认那些可疑的人至今还未离开寺庙。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够保持冷静,配合我一起找出背后之人,还各位一个安宁。”
苏离在说话之时也同时在观察在场学子的反应,言语可以伪装,但人的第一反应和微妙的表情变化往往能透露出内心的真实想法,但所见到的人除了有些疑惑之外就是单纯的对有人捣乱感到惊讶,并未见到人露出惊慌失措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