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说:“天方教现今如此乖顺,其一便是朝廷暗地里的打压。其二,便是当今圣上推崇佛教的原因了。”
见李魏眼里有了些许明悟,苏离接着说道:“天方教虽说如今元气大伤,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别说这天方教远没到伤筋动骨的地步。只要天方教的威胁仍在,圣上帮扶佛教之心便如磐石一般坚定。我这么说,泰王殿下可是明白了?”
李魏虽然看似简单直接,但他并非没有智慧。当苏离耐心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利弊得失一一分析给他听时,他的眼神逐渐亮了起来,仿佛是突然间洞悉了事情的本质。
“皇妹夫的意思我懂了。”李魏缓缓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理解了苏离的意图。他继续说道:“就是这次佛门讲经祈福的要求我们都可以答应下来。”
苏离微微一笑,他知道李魏是个直性子,但只要把事情说清楚,他还是能够理解并作出明智的决定。这次佛门的请求,虽然看似简单,但实际上涉及到了很多复杂的宫廷和宗教的关系。
当今圣上所求,正是“平衡”二字,让那佛教去与天方教制衡,不想见到任何一方尾大不掉,难以管理,最终导致混乱。”
苏离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正是如此,佛门此次讲经祈福,其实是希望能够得到皇室的支持,以此来增强其在民间的影响力。而我们,也可以借此机会,加强与佛门的联系,为百姓带来和平与安宁。”
李魏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坚定地说:“那我们就答应他们,但也要确保我们的条件得到满足。”
苏离回道:“自是如此,若是佛门要求讲经来扩大它们在士人阶层之中的影响力,它们也该付出更多才是。想来玄奘法师也能够理解,毕竟这算是佛门近来出现的一次难得一见的机遇了,只要能把握住这次机会,一飞冲天不敢保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那确实是板上钉钉的。”
李魏听完苏离的解释,脸上疑惑的神色渐渐消退,但却不知未何有些担忧起来。
忙着向苏离诉说自己的担忧:“皇妹夫,你说这次是佛门难得一见的机遇,但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要是这佛门真靠这次机会死死压住了天方教,它们是否会成为下一个天方教,如果真的变成这样,我会不会成为大乾的罪人啊。”
苏离知道李魏的担心确实有一定的道理,他知道有句老话说的好,如果一只鸟走路像鸭 子、说话像鸭 子、长得像鸭 子、啄食也像鸭 子 ,那么它肯定就是一只鸭 子。
当佛教压得天方教喘不过气来,自然会有很大概率变成以前天方教的骄狂德行,那样一来,两者对朝廷对大乾的存在又有何区别?
苏离沉思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泰王殿下,你的忧虑我能理解。确实,如果佛门能够利用这次机会扩大其在士人阶层中的影响力,甚至可能超过天方教,那么它可能会变得傲慢和自大,就像过去的天方教一样。但是,我们不能仅仅因为担心这种可能性就否定佛门的努力。”
“毕竟,佛门的宗旨是以慈悲为怀,强调众生平等,这与天方教的排他性是不同的。只要我们能够引导得当,佛门的发展不仅不会对大乾构成威胁,反而可能会成为维护社会稳定的力量。”
“至于你担心自己会成为大乾的罪人,我认为这实在是过于自责了。你是大乾的王爷,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乾的利益。即使出现了问题,也不应该由你来承担责任。”
不过苏离也清楚,这种事情不该是有他们管的,李乾明这个皇帝是难得一见的英明君主,自然不可能放任这种事情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而他和李魏只要管好自己份内之事便好。
于是苏离接着和李魏说道:“而且,我相信皇上也不会坐视不管。他会采取必要的措施,确保佛门的发展不会对大乾构成威胁。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份内事,其余的事情,就交给皇上去操心吧。”
听到苏离的话,李魏的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他知道,苏离说的是对的。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其余的事情,就交给皇上去处理吧。
“皇妹夫果然是才思敏捷,我的疑惑烦扰着我都不知如何行事,听你一般抽丝剥茧,陈述利害,我当真是豁然开朗啊。确实,我没必要自己吓自己的。那么我们也该回去了,那玄奘法师还在等着我们的答复呢。”
苏离点点头,他们两个出来确实是有些久了,估计桌子上的茶都快要凉了,不该继续晾着玄奘法师了。
于是,苏离和李魏一同回到了茶室里边。
玄奘法师见苏离他们回来了,开口的第一句话却不是询问能否同意佛门讲经祈福之事,而是先安慰了一下苏离他们。
“苏施主和泰王殿下想来一定是十分纠结的,我也十分后悔将这个难题抛给你们。如果此事实在不可行,那我放弃便是,寺庙里的工作我自己一人去做,不会劳烦二位。此外还请放心,我答应的帮助苏施主说服长安众佛寺住持将场地借于操办讲经学坛之事依然有效。”
玄奘法师的话语让李魏感到一丝温暖。他明白,这位高僧并非只关心自己和佛门的利益,只是他在尘世的羁绊太多,让他难以自由通达罢了。
李魏摆了摆手,回答道:“不必了,此事本王就能够做主,玄奘大师您的请求,本王应下了,不过只能在春闱结束之后,春闱之间还望莫要打扰士子读书才是。”
玄奘法师见李魏允许了佛门讲经了,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脸上的神色轻松了不少。
但接下来,李魏说的话却又将压力带回给了这位高僧。
“但是,”李魏的语气突然转为严肃,“这讲经之事,必须得安排得宜,不得扰乱民间秩序,更不能影响市井商贸。我会派遣人监督,确保一切按照规矩来。如若不然,讲经活动即刻终止,还望玄奘大师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