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住柳夕满的手臂,心烦意乱地问:“你没事吧?这件事,我信你大哥是被冤枉的!柳春深他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啊,就算你们柳家跟殊王府关系不好,凭着柳春深的为人,也不会刺杀殊王的。之前。之前他那么讨厌我,可当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他还不顾自身性命来救我呢!”
柳夕满心头一热,想不到在场的人当中,除了她和柳秋思之外,最信任柳春深的人反而成了舒怡公主。
她确信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或许等见到了柳春深就能知晓了。
可是现在夜无尘生死未卜,才是最让人揪心的。怎么办?他不会有性命危险吧?
柳夕满的脑子里一团乱,偏偏她还能记起在隆昭寺的时候,那个婆婆所说的事情。
如果她和夜无尘之间情意不断,那么情劫就会一直在,夜无尘就会频繁地遇到危险,直到他性命终结。
今晚的事情,还不会也是那个婆子所说的情劫之一吧?
柳夕满快要被这句话给逼疯了。难道她都已经克制住自己不去找夜无尘,也尽量跟他保持距离了,这还不够吗?
是不是一定要让他们恩断义绝,彻底割裂才算完?
眼下,德昌帝派出了一队侍卫,让他们分头去找夜无尘的下落。
只是围猎场占地广阔,入了夜之后又很难看清楚周围的景象,夜无尘现在是什么情况更是无人得知。
想要顺利的将他找到,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过了好一会儿,柳春深总算被人给从围猎场里带了出来。
太子夜无岚也带着一行人来到了德昌帝的面前,一见到柳春深,德昌帝就连忙质问他:“柳春深,有人亲眼看到你给殊王放冷箭,是否属实啊?”
柳春深跪下解释起来:“皇上,微臣并没有刺杀殊王殿下。微臣是因为碰巧看见了另一只箭朝着殿下射过去,情急之下就用自己的箭去改变那只箭的方向。但实在没想到,会因此惊扰殿下的坐骑。”
夜无岚在边上听到柳春深这么说,眼底涌动着一层愠怒。
这个柳春深究竟在做什么?根据他的手下汇报,刚刚东宫的人分明快要射中夜无尘了,可没料到柳春深来了那么一手,最终只能伤到他的马!
就算现在夜无尘情况不明,那也是被这个柳春深坏了好事!
德昌帝则是不确定地追问:“你是说,有另一支箭原本射向殊王,你为了救他才出手的?那你可看到是谁暗中下手了?”
被德昌帝这么问及,夜无岚又紧张了起来。
万一柳春深指认他的身边人,那可就麻烦了。
柳春深用余光瞥了瞥夜无岚身后的侍卫,明明真正的凶手就站在此处,他当然想出口说出实情。
但一想到柳家现在的立场,柳春深只能暗中握紧手指,强忍着心绪摇了摇头:“微臣只是隐约看见一个人影,并没有看清对方的模样。”
“你这么说有证据吗?可有谁能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
当时天色晦暗,赶过来的人也只是囫囵看见一道箭影,因此才会把矛头对向了柳春深。
东宫的人眼看事情败露,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反倒是柳春深意图救人,最终暴露于人前,成为了众矢之的。
他轻叹了一声,又摇了摇头:“无人证明。”
邵悠冷笑了起来:“除了你之外,还有谁会这么恨殊王殿下?你们柳家人跟殊王府不和,举朝皆知,而且你们柳家的几位公子都对柳夕满这个妹妹宠爱至深。兴许是你们觉得柳夕满在殿下那里受了委屈,心中不服,就一直记恨着。如今趁着打猎的时机,就伺机报复,实在是心肠歹毒!”
柳夕满冷冷的看着邵悠:“邵小姐,你又不在现场,无凭无据的,凭什么冤枉我大哥?他已经解释过当时的情况了,是另有刺客意图行事,兄长才会出手阻止那支箭刺向殿下。”
“这不过是柳春深替自己开脱的说辞罢了!当时在场的其他人不是都没有看到第二支箭吗?何况以你柳家与殊王殿下的关系,你们不害他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出手相救?柳大公子这么给自己脸上贴金,明明是凶手还要将自己伪装成救人的样子,说出来也不怕惹人笑话。”
柳春深脸色沉重的开口:“皇上,微臣身为御林军侍卫,但凡哪位主子遇到危险,都一定会出手相救,这是微臣的本分。无论柳家和殿下之间有怎样的嫌隙,这一点都不会改变。或许等找到殿下,就能水落石出了。”
柳夕满想到了什么,提醒他说:“大哥,你当时射出的那只箭可否能在现场找到?”
柳春深摇头:“已经在地上找了一圈,并未看到那支箭去了哪里。”
他猜测是不是那匹马跑动的时候将那支箭给顺便踢下了山,否则能找到箭头,只要看上面没有血迹,还是能给自己开脱的。
如今不见了证物,反倒让自己陷入到被动当中。
柳夕满怎么都没想到情况会变得这么棘手,也不知派出去的那些侍卫能不能尽快发现夜无尘的踪迹!
德昌帝目光阴沉地看了柳春深一眼:“在没有证据证明你是无辜的之前,朕只能先让人将你关押起来了。柳春深,你最好祈祷殊王无事,否则你这条命也就别要了!”
疼,浑身散架了一般疼。
黑暗中,夜无尘慢慢睁开了眼睛,就看到头顶一轮皎洁的明月,这里是哪里?
他艰难的动了动身子,因为从山上滚下来,所以他周身酸疼不已。
刚刚他的头磕到了石头上,整个人不受控地晕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总算清醒了过来。
夜无尘看了看周围的情况,逐渐意识到自己是一路沿着山坡摔到了山底。
就在他挣扎着要起身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左腿使不上劲。
他顺手摸了一下腿上的骨头,有些懊恼地叹了一声。
如果没猜错的话,左腿应该是骨折了。
即便月光明亮,也只能看清离得近的地方,远处仍然是黑洞洞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