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岚话锋一转:“这柳将军也不知道平日里是怎么管束自家女儿的,儿臣早就听闻柳家上下将那位柳四小姐宠爱得无法无天,所以导致她的性格骄纵蛮横。这殊王兄,以后怕是要经常头疼了!”
今日柳金成在京郊大营带兵训练,并没有到朝堂上来上早朝。
他们也是趁着这个机会,眼见无人维护柳夕满,就肆无忌惮公开羞辱她。
夜无岚倒是不在乎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就让柳夕满和夜无尘的婚约被取消。
毕竟这婚约是德昌帝自己亲手促成的,不到万不得已,德昌帝也没有必要自改计划。
何况丰郡王是什么德性,他这个太子知道,德昌帝就更加知道了,只怕德昌帝心中是不相信此事为真的。
但夜无岚就是要将这件事给闹大,让柳家颜面扫地,让柳夕满成为众人眼中的荡/妇,同时也让他夜无尘落了面子!
说不定,夜无尘会更加对柳夕满感觉憎恶,并与柳家生出更多的嫌隙!
听到周遭的人吵得面红耳赤,说的话也越发难听,夜无尘在衣袖的掩盖之下,手指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这些人怎么敢仅凭着虚无的传闻,就将这些丑恶的罪名全部扣在柳夕满的头上?
此时此刻,他多么想站出来大声斥责他们这些无脑的伪君子,只会满口仁义道德,却颠倒黑白,无视是非。
可再想,他也不能怎么做!
德昌帝的目光一直没有错过夜无尘的反应,他看到夜无尘脸上的愠色,忍不住出口问:“殊王,对于这件事,不知你是怎么看待的?柳夕满她毕竟是你的未婚妻,朕最关心的当然是你的看法!”
夜无尘忿忿不平地上前:“父皇,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您难道还打算把她嫁给儿臣吗?那个柳夕满,以前在柳家的时候就经常纠缠儿臣。她身为女子却不懂矜持,时常垂涎儿臣的容貌,被儿臣训斥过几次还闹脾气反怪儿臣不近人情。如今,不知怎么又跟丰郡王叔传出这些事,儿臣可忍不下这口气!”
夜无尘这么一说,身后的大臣们心中倒是有了些许疑惑。
听殊王殿下的意思,柳夕满垂涎他的容貌,可见她也知道殊王有多英俊。
而殊王殿下的模样。,在整个北雁都可谓是绝色,寻常男子根本没办法与他相提并论,如果柳夕满已经提前觊觎了殊王,除非是眼睛瞎了,不然怎么也不应该看上那个又老又丑的丰郡王吧?
德昌帝看夜无尘再度提出退婚的要求,颇为头疼地按了按眉心。
“殊王,朕早就说过,婚姻大事,岂同儿戏?你不要总把退婚挂在嘴边,现在京城当中就算有传言,也不一定就是事实,哪能因为这些空穴来风的话就随意定论了?”
宋清澜的父亲宋屏刚好也在朝堂上,他方才就已经跟一些言辞过分的同僚争吵了起来。
现在听到德昌帝这么说,宋屏便立刻替柳夕满开解:“皇上,臣虽然初到京城述职,可是我们宋家和柳家是世交,对于夕满侄女的品行,臣还是有所了解的!她绝对不是传言中所说的那样放/荡不羁,这件事肯定是有人蓄意抹黑,栽赃嫁祸给她,还请皇上派人去查个清楚,免得误伤了夕满啊!”
说到这里,宋屏又对夜无尘拱了拱手:“殊王殿下,夕满好歹是您的未婚妻,既有婚约在身,您也应该对她多一些信任,而不是跟旁人一样诋毁她。要是宗缘侯今日也在这朝堂上,听到您的这一番话,肯定会十分寒心的!”
夜无尘闷闷不乐地开口:“宋大人误会了,本王并不是针对柳夕满,更不是针对柳家。不管传言是真是假,既然传开了,柳夕满自己受人非议不算,还要连累到殊王府的名声,本王会生气也是人之常情。还请宋大人将心比心,别怪本王不讲情面!”
混乱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早知这柳四小姐这么能闯祸,当初就不如让王家小姐来做殊王妃了。”
李泽问听到这句话,当即大声向德昌帝告状:“皇上您说说,居然现在还有人意图让王旭王大人的女儿来做王妃?该不会是某些人见不得柳家四小姐做殊王妃,故意在外毁了人家小姑娘的名声,恶意造谣吧!一旦成功了,岂不是就能逼得皇上解除婚约,给其他人让位置了?”
李泽问话音刚落,夜无尘就立马反驳道:“李大人未免把人心想的太坏了,谁会没事在外故意造谣。王旭大人他德行高尚,怎么可能为了一己私心做出这样的事。还请李大人不要总是对王家处处针对,显得小家子气。”
“臣不过是说一种猜测,并未下定论。倒是殊王每每维护起王家时都毫不含糊,可轮到自己的未婚妻,怎么从来不见殿下有半点维护之心啊?”
夜无尘不悦地“哼”了一声,不再多言。
德昌帝抬了抬:“好了,这件事,朕会让人去查清楚的。在事情没有结论之前,众人都不要再议了!”
一出皇宫,夜无尘就第一时间吩咐白礼:“速给我将京中胡乱非议王妃的人都揪出来,尽快追究源头,这件事务必平息!”
白礼看着夜无尘的脸色,心下一沉。
他跟在夜无尘的身边这么久了,殿下一向不喜形于色,很少见到他像今日这般盛怒。
莫非关系到柳四小姐的事,殿下都会这么在意?
集市上,柳夕满正带着茹月去一家胭脂铺,打算去挑选一些胭脂水粉,以防日后出入宴会的时候能用上。
关于今早朝堂上的风云,她尚不知情,只是在水粉铺子里刚停留了一会儿,她就感觉到周围的女客人都会时不时地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
柳夕满微微蹙眉,好好的,这些人看她干嘛?不仅看她,好像还在交头接耳地说些什么,十分古怪。
这副模样,不由让柳夕满想起之前在宴会上也有类似的情况,她突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却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