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把什么给卖了?”
看到柳阅这么激动,柳二夫人撇了撇嘴:“哎呀,你先不要生气,我是无意中看到柜子里有那两个玉璧,可你说它们能干嘛呀,连做装饰品都嫌累赘。与其留着无用之物,不如尽早变换成现钱。”
柳阅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登时被她气得发抖。
“你、你这个蠢妇,简直愚不可及!你可知那是什么东西,也敢随意处置?那是几日后皇上祭天要用的礼器,尤其是那两个玉璧,上面的纹样很有考究,是特意定制的。你竟不声不响地拿去变卖了,是不是要气死我!”
柳二夫人没想到那两样东西竟是祭天用的,她不由也吓了一跳,紧张地说:“那、那怎么办?我又不知道,还当是寻常的物件呢。老爷,既然是重要的东西,你干嘛不提前知会我一声啊?”
“你还好意思说?一般人怎么会看到稍微值钱的物件,连问都不问一句,就擅作主张地卖了?”
柳二夫人格外委屈:“这怪谁啊,谁让你的俸禄低微,到了京城之后,大房非要跟我们账面算得清楚,你那点银子根本不够院里开销的。我这不都是为了吃穿用度吗,大不了,我把银子还回去,替你将玉璧赎回来就是了。”
“你还在这里墨迹什么呢,赶紧去。要是东西拿不回来,小心你我的脑袋!”
这话一出,吓得柳二夫人不敢耽搁,可她找到之前托付的朋友再去赎回时,对方却为难地回复道:“我替你去问了收下玉璧的人,可他说了,那对玉璧他们老板很喜欢,决定私下收藏了。你想要赎回,怕是办不到了。”
“这可不行啊!那是我家老爷的东西,我原先不知道它的重要性,才会莽撞行事了。你帮我去说说,大不了我加点银子,只要他肯还给我就好。”
“柳二夫人,你想的也太容易了。那暗市的老板日进斗金,岂会在意你多出的那么点银子。人家可跟我说了,便是你出上十本的价钱,他都不肯再卖的。实在不行,你去外头找一找有没有一模一样的吧。”
听她这么说,柳二夫人无奈之下,只能将这话转告给柳阅。
柳阅恨不得将她骂个狗血淋头:“刚才周大人还让人来交代我,让我务必在祭祀之前检查好所有的礼器,他还特别强调了那两块玉璧。现在你告诉我拿不出来了,我要怎么跟周大人交代?”
“周大人,哪个周大人?”柳二夫人忍不住问。
柳阅没好气地说:“还能是哪个,当然是周溯!他本来就因为之前柳珏的关系,对我常有指摘,而今被他抓住这么一个错处,还不知我要怎么倒霉呢。”
柳二夫人随即说:“老爷,你不要忘了周溯和柳夕满的关系。他不是一心巴结你大哥,想要求娶柳夕满吗?这敢情好,你让柳夕满去替你求情,将这件事给遮掩下来,不就没事了?”
柳阅被她这么一提醒,也想到了这一层。
可他很快犹豫了起来:“但是柳夕满对我们二房多有抱怨,未必愿意帮忙。”
“这又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是祭祀的玉器出了点差池。她要是不肯帮,我就去求老太太。反正老太太定然不会不管你的仕途的!”
于是柳阅催促她:“是你捅出来的篓子,你必须要给我解决了!”
柳二夫人便跑到了老太太的身边一通央求,不停诉苦道:“母亲,我实在不知会给老爷惹下这样的事,我初心也是希望手头宽裕些,给他添置几件像样的行头。如今玉璧在暗市里拿不出来,就算给足了银子也没法赎回了,您就让柳夕满帮帮她二叔吧。周溯若真的在意她,总不会这么小的忙都不愿意帮吧!”
老太太闻言先是将柳二夫人斥责了一番:“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是成天惹祸!你自己出错就算了,还连累起我儿子了。”
“母亲,我知道错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当务之急还是找柳夕满去说清才是。”
老太太无法,只能命人将柳夕满请来。
一见到她,老太太就犹豫地问:“你跟那个周溯不是感情很好吗,我记得他一直想要求娶你。如果我们家中有事要找周溯通融一二,以你的面子,应该不难办到吧?”
柳夕满听到这话涌起一股火气,什么叫她和周溯感情很好。她和周溯之前,分明隔着血海深仇!她余光一瞥站在老夫人身边的柳二夫人,看她目光闪躲,就猜到很可能是她找到这里要老太太来逼自己。
“祖母,您不要绕弯子了,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你二叔他不慎将几日后祭天用的玉璧给弄丢了,这一时半会儿地要找不回来。你去跟那个周溯说一声,让他想个法子,替你二叔遮掩下去,千万别因为这事儿让他受到苛责,影响了仕途。”
柳夕满简直被气笑了:“祭天的礼器也能弄丢了?二叔这办事的能力,实在叫人不敢恭维啊。若真的连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好,依我看也不要再惦记着仕途了,还不如早日辞官呢。”
柳二夫人急了,没好气地呛道:“哪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一点规矩没有。”
“二叔母,你是不是搞错了,现在是你架着祖母来求我帮忙,竟还这么张扬跋扈。该不会,玉璧弄丢了,跟你也有关系吧?”
老太太冷哼了一声:“可不就是她惹的事!你二叔原本将东西收得好好的,偏生被她给拿出去卖了。现在想买却不行了,但祭祀之礼就在眼前,耽误不得,我们也是无奈之下才想让你出面去跟找那个周大人。”
柳夕满只当听了个笑话,她这位二叔母,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不让人“失望”啊!
“祖母,您这可是高看了我。我没有办法说法周溯,帝王祭天是何等重要的大事,半点不容出错,周溯才不会给我这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