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想法……
这个瞬间,柳夕满的脑海中不自觉地闪过了从前夜无尘对她的种种照拂。
她忍不住想,认识夜无尘之后,她才发现这位殿下和她过去印象中冰山煞神的形象全然不同。
他偶尔对自己露出温柔的时候,她的心中也不是毫无波澜的。
可惜她有自知之明,夜无尘又不喜欢她,她何必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只会给彼此造成困扰而已。
“殿下放心,我本就打定主意,倘若殿下以后有了心上人,我也绝不干涉您的感情!”
“柳四小姐还当真是慷慨!”夜无尘轻笑了一声,这笑容却没有抵达眼底。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清楚呢?
柳夕满对他从来都没有过多的感情,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跟柳金成一样,希望他能够庇佑到柳家罢了。
虽然从一开始夜无尘就清楚这桩婚约意味着什么,但他还以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柳夕满对自己会有一丝不一样的情愫,现在看来倒是他自作多情了。
夜无尘渐渐恢复了冷静:“多谢柳四小姐特意来告知本王你梦中关于靖州的事,我之后会让人去靖州一趟。若无其他的事,你就先回去吧!”
柳夕满慢吞吞地起身,临走之前还不忘小声的问:“那殿下是否可以不生我的气了?之后我如果和周溯接近的话,殿下也不会再动怒了,对吧?”
“你和周溯的事本王还没有答应。现在你仍然是本王的未婚妻,只要婚约一天奏效,你就不能抛下身份不管不顾!”
“可是……”
“没有可是!何况现在,我还不能确定你的梦是否属实。”
柳夕满垂着头:“好吧,我会注意分寸的。”
等她一走,夜无尘就将白礼给叫了进来。
“我们安排好的人,让他们立刻改道去靖州。”
“靖州?”白礼感到奇怪:“殿下,这出事的地方分明是在誉州,为何我们的人要前往靖州?”
夜无尘想到柳夕满的话,微微蹙眉:“根据一份神秘的线报,暗中动手的人很可能是靖州派来的。如果线报准确,那两艘船上的货物,尤其是丝绸和瓷器,一定会在靖州处理掉,不会流通到别处。”
白礼听到这话,露出茫然的神情:“殿下所说的神秘的线报是指什么?属下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其他的,关于誉州的事情,不一直都是属下向您汇报的吗?”
“本王方才说的事是从何得知的,你就不必问了,只管按照我吩咐的去做。”
夜无尘提醒他:“各地的瓷器都有当地瓷窑的印记,如果是通过不正当手段获得的瓷器,恐怕不会光明正大的在靖州市场上流通。毕竟一旦在集市上买卖出售,很容易被人发现这些东西。因此本王怀疑,瓷器多半会被送往当铺。你且让人去靖州当地的各家当铺找寻,打听清楚最近是否有一批誉州印记的瓷器入库。”
白礼连忙答应:“属下遵命?可是船上的东西不只是瓷器,还有丝绸。丝绸可没有什么印记,而且很多布商都会买卖各地的丝绸布料,让它们混淆在一起,想区分就难了。”
夜无尘摇头:“也不难。誉州虽然和靖州毗邻交界,但誉州盛产春蚕,靖州盛产的却是雾纹丝。两种丝绸做法不同,价格也不同。只需要派人通过这些店铺买到他们最新收购的春蚕丝,就能和那些瓷器一起找到源头!”
听到夜无尘这些话,白礼不再犹豫,立刻安排了下去。
回府的路上,夜无尘算了算日子。
关于罗星铭的处置,应该能够拖延到太后的生辰之后。
如果他们查询的方向是对的,这笔账就不该算在罗星铭这位誉州驻军将领的头上,而是应该算在靖州地界了!
到时,周寻这位靖州知府一定脱不了干系!
白礼想到今天柳夕满特意来找夜无尘,就关心的问:“殿下,您是否已经跟柳四小姐和好了?刚刚属下看她离开的时候神色一切如常,不像上一次哭得稀里哗啦,她是不是不再惦记那位周大人了?”
“柳夕满的确不喜欢周溯。”
夜无尘虽然这么说,心中却没有一丝轻松。
是,柳夕满对周溯无意,但她同样也不喜欢自己。
她所有的亲近、配合、甚至表现出的欢喜,都只是为了给柳家找一个合适的靠山,而偏巧这个靠山就是自己而已!
如果是其他的人能够庇护到柳家,需要柳夕满嫁给旁人,她应该也不会犹豫……
“白礼,人是不是对心中不在意的事,才会心无芥蒂?”
想到她说日后他有了心上人,她也不会干涉,夜无尘就忍不住开口这么问。
白礼眨了眨眼睛:“应该是吧?殿下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大概是本王这段时间有些不清醒,有些魔怔了。”
……
柳家,因为想到夜无尘警告过自己不要轻举妄动,所以柳夕满接下来的日子都以生病为由推脱掉了学习礼法的任务,也没有插手太后的寿宴。
可她对外只宣称自己感染了风寒,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病,便不能迟迟不见好。
这月月底便是太后的寿辰,柳金成作为宗缘侯,自然要带着家眷一同前往畅春园给太后贺寿。
柳夕满便收拾好自己跟着父母一同来到了这园子里,虽然她之前就知晓太后寿辰会有百官来贺,但没想到会这么多人。
他们刚走到园子里,就看到乌泱泱的人头。
柳夕满不想引起太后的注意,就一直安静地跟在柳夫人身边。
偏偏太后却存心不放过她,特意让身边的嬷嬷将柳夕满到了跟前打量着她。
“夕满,听说你这些天一直身体不适,所以没能跟周大人好好地学习,哀家的寿辰你也没能顾得上?”
柳夕满连忙告罪:“太后娘娘,都怪臣女的身子不争气,辜负了您的一片厚望!”
太后故作大度地笑了笑:“你身体不好,哀家心中担心,这才让人将你叫过来过问一番,又不是指责你什么,不要慌张。不过现在看来,你这身子已经好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