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商沉吟道：“应该是可以的。据说那位皇孙生性风流，原本府邸中的娇妻美妾从不间断，这样一个万花丛中过的男人，哪能对某个特定的女人付诸真心呢？想必给他用了血咒的那个妾室，就是不满皇孙这一点，才会一时起了妒心，动用此法。”
夜平简直要气笑了：“这是什么道理？如果天下的人都像她一样效仿此法的话，岂不是乱了套了？两人之间本没有过深的情义，却被一道禁术给绑在一起，再不能脱身。那不是学会这等禁术的人，都会忍不住对自己想要得到的人下手，何等荒唐霸道！”
白若儿却是听出来这其中的不对之处，她忍不住问：“不，不太可能吧。如果真、真的这么有用，这禁术怎么会、会鲜少有人知道。”
听到白若儿说话的样子，皇商忍不住有些发笑。
他不急着回应白若儿的问题，反而调侃起来：“王妃说话怎么好像有些结巴。”
白若儿面上一热，咬了咬嘴唇不好意思再开口了。
夜平却瞪了他一眼：“怎么，我的王妃一向这样讲话，你有什么不满吗？”
皇商登时坐直了一些，朝着他们拱了拱手致歉道：“是在下冒犯了，还请云河王和王妃不要怪罪！”
白若儿在桌子下伸手拉了拉他的衣摆，夜平才不高兴地又回到原来的话茬。
“王妃刚才问的也有道理，虽然这是禁术，已经被南律国给明确地禁止使用了。可按照你说的，这个办法分明对人有奇效，这世间求而不得的事那么多，有些人更是生性偏执，一心想要得到某个心心念念的人。所以按理说肯定会有不少人偷偷学习这个术法，用在喜欢却得不到的人身上吧。为何打听了那么久，只有你说的那个皇孙有过这样的情况？”
皇商“哎”了一声：“因为上一次，白家人托我多打听一些，我又知道了一些内情。这禁术光是学会还不行，真正能让它发挥效用的，只有极少数人。”
夜平心头一动：“你是指什么人？”
“月芳族人。”
“这是什么？”夜平连都没听说过。
皇商沉吟着说：“月芳族是南律国一个非常罕见的民族，不知王爷可曾听说过南律国境内有个指月山。他们的祖先就常年生活在那里，而且指月山有些邪乎，据说里面有不少宝藏，可进去寻宝的人基本上有去无回，因此也让指月山变得神秘可怕。”
“指月山？我怎么听人提起过，那个地方如今是南律国皇家的地界，一般人无法随意出入。”
“不错，现在那里已经成为皇家所属地了。原本住在山中的月芳族人，也不知都被发落到了何处去，反正别说是您一个异国的王爷，便是大多数南律国的当地百姓，都没再听说过月芳族的名头了。”
夜平想了想：“你的意思是，因为这个月芳族和指月山太过邪乎，所以南律的皇室就派人去将那里给收缴了过来？而这些族人才是会使用血咒的人？这件事有切实的记载吗，还是你也是道听途说。”
“我当然只是道听途说，算不得真。但那个中了血咒的皇孙，他的妾室就是月芳族人，这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
夜平不由“啊”了一声：“竟会是这样？那你能不能打听打听，其他月芳族人的下落。这件事对我来说非常的重要，我一定要尽快找到他们问个清楚，耽搁不得。”
皇商面露为难：“指月山收归皇家之后，里面原本的那些族人都不知散落在何处了。原本他们人就少得可怜，几乎不为外人知晓，再散落到民间，更是石沉大海，不见其踪影了。何况他们住在指月山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王爷您看，那个中了血咒的皇孙和其妾室都已经去世了，您就该知道时间过去很久了。”
“他们没有留下后代吗？总不至于月芳族的人不传宗接代，就一下子全部都消失了吧。再说，我有个朋友中了血咒，若真的如你所说，他定是被月芳族的人给算计了，岂不是意味着这世间还有月芳族人存在？”
皇商忍不住说：“那不如让你那位朋友自己想一想，曾跟什么女子有过交集。指不定他能提供线索，你们顺着找过去，不就能找到了吗？”
说到这里，皇商不由“咦”了一声：“倒也是奇怪，王爷您的朋友不是也应该长期生活在北雁吗，可月芳族人按理说只该在南律国出没才对，怎么会对北雁人用此禁术？难不成，他们后来四处漂泊，有一些人散落到北雁去了？”
夜平心知不是这样，夜无尘分明笃定，他的“毒”是在南律皇宫为质子的时候被人秘密下的。
也就是说，这还是发生在南律国境内的事。
不过夜无尘的身份特殊，他的活动范围肯定不可能离开皇宫。
那位南律皇绝不会让他私自去民间，只会将他禁锢在皇城内。
难道说，有月芳族的人在南律皇宫之中吗？
想到这里，夜平眸光一凛，看着皇商追问道：“你可曾听说过，皇宫里有哪个女子是月芳族人吗？”
皇商愣了一下：“王爷为什么这么问？”
“你只管回答我，有还是没有。”
“我倒是听过一个说法，但并无查证。说是我们的陛下后宫中，有一位兰妃娘娘，就是月芳族的人。她的来处的确没有人知道，可她这么多年盛宠不衰，在宫中很是得脸面。寻常的女子如果没有家族支撑，很难成为一宫的主位妃嫔，但这位娘娘一入宫就是皇妃了。且她为陛下诞下一双儿女，陛下膝下的三皇子，就是兰妃娘娘所出的。”
夜平心头轻动：“兰妃娘娘，三皇子……她的身份，你当真确定？”
“不确定，只是不知听谁说过一嘴。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若指月山被皇家收归所有，月芳族当中出众的女子入宫，倒也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