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夜无尘这么说,白礼立刻去准备。
柳夕满本来在府上的房间里休息,忽然有人轻轻敲了敲她的门,柳夕满走过去把门打开,就发现一直藏在暗出的青云居然现身了。
他压着声音对柳夕满说:“柳四小姐,殿下想在老地方邀请您共用午膳。”
柳夕满瞬间打起精神,一想到是去见夜无尘,她还特意换了一身新的衣裳,将自己拾掇好,就赶紧带着茹月出了门。
到了那间巷子里的小院,白礼已经在门边等候多时了。
一看是柳夕满来了,他就立刻将她给请了进去。
柳夕满往里走,果然看见夜无尘正坐在桌边,桌上还放着她上次说过的喜欢吃的东西。
没想到当时只是随口一提,他还都记住了。
柳夕满不由自主地扬了扬嘴角,笑眯眯地看着他坐了下来。
“殿下,您怎么突然找我来陪您吃饭呀?难道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要同我分享吗?”
夜无尘看着她,眸光温润地开口:“我今天找你来,是要同你辞行的。”
“辞行?”柳夕满一下子坐不住了,她有些着急地问:“殿下为何好好的要同我辞行?您是要去哪里吗?”
“不错,吃完这顿饭,本王就会带着府里的侍卫动身去往韵常郡。那里突然有人起兵造反,当地的驻军主将还被人给暗杀了,那些驻军都是过去我外公的部下,所以我已经向父皇自请,前去平叛。”
听到这里,柳夕满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会出了这么大的事。
韵常郡……这地方听着就很远。
当地既然有人谋反,肯定乱成一锅粥,也不知夜无尘这次过去会不会有危险?
柳夕满隐约觉得,韵常郡这个地方有几分熟悉,在前世应该也发生过同样的事件,大概是有人提及过,所以她有了零星的印象。
但是她那个时候一心只想着跟周溯亲近,朝堂当中的很多大事她都不是很关心,以至于现在都不能给夜无尘提供什么关键的信息。
一想到这些,柳夕满就懊恼不已。
即便桌上都是她爱吃的菜,她也没什么胃口,连筷子都不想拿了。
看到柳夕满眉眼间尽是失落,夜无尘有些不解地问:“怎么了,你是不高兴了吗?”
柳夕满闷闷地说:“我是怕韵常郡太过危险,殿下之前身体还有些抱恙,那里一旦起了战事,方方面面肯定都不如王府里周到,我有些担心您。”
夜无尘听她这么说,不由笑了笑,出声宽慰她:“不必担心的,以前在南律国的时候,才是真的刀尖舔血,我也都相安无事地过来了。何况我身为外公的后人,需要对所有萧家军负责。日后出入军中,或是上阵杀敌,都是在所难免的。”
他说的这些话,柳夕满当然明白。
她甚至还记得,之前夜无尘创建过一支大名鼎鼎的金甲卫。
金甲卫大军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夜无尘也因此成为众人心目中令人生畏的战神。
柳夕满有些不舍地看着他:“那殿下这一去,需要多久才能回来呀?”
“处理这样的事,我自然希望越快越好。但再快,几个月还是要耗费的。”
柳夕满点了点头:“也是,我只盼着殿下能将自己的身体照顾好。如果真的要带兵打仗,也一定要平安顺遂、早日凯旋!”
“好。菜都要凉了,这些应该都是你喜欢的,快吃吧。”
柳夕满随意吃了几口,明明还是之前的味道,她却觉得没有那么可口了。
反而是夜无尘见她胃口不佳,主动替她夹了一些菜到碗里。
“多吃些,之前就想说了,你看着太清瘦了。”
柳夕满抬起头,眼巴巴地问:“殿下难道嫌弃我太瘦了吗?”
他顿了一下,怕她不高兴,又解释道:“不是嫌弃,只是我也希望你的身体能更康健些。”
一直以来,柳夕满总是思虑过重,所以吃饭的时候不算特别上心。
既然他这么说,柳夕满就打算以后要好好吃东西。
“殿下,不如这样吧,我接下来都会好好吃饭,您也早些回来。等我们再见面时,我一定会看着结实些的!”
夜无尘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嗯,一言为定!”
吃完了这顿饭,柳夕满知道他就要走了。
他们还不能同时从这小院离开,免得引起别人的注意。
她只能先行一步,走到门外之后,她甚至有一种冲动,想要再折返回去跟夜无尘多说些什么,但到底强行忍住了。
午时过后,夜无尘就带着手下出发了。
为了尽快赶到韵常郡,他们一路风雨兼程,从不耽搁。
哪怕随行的人数过百,仅仅用了半个月的时间,他们也已经赶了大半的路程,再有十来日就能抵达目的地了。
而路途中,夜无尘也经常听说关于韵常郡的事情。
路过茶水铺的时候,就有几个人正在议论。
“韵常郡这一次造反,是从墨安县发起的。听闻这个墨安县所在之地山路崎岖,所以当地的百姓也穷困潦倒,本来朝廷答应过给他们减免赋税,还有一些额外补助的政策,能让当地的百姓日子过得舒服些。可不知怎么回事,朝廷突然改了主意,将所有的抚恤政策全部取缔了,还加重了对墨安县以及附近一些贫困县城的赋税征收,那些百姓熬不住了,情急之下才被逼得造反哦!”
虽然之前夜无尘已经在京城当中听到过这样的说法,可他跟德昌帝一样,都曾怀疑这个说法是当地起事的人为了给谋反找一个正当的理由,刻意编撰出来的。
毕竟朝廷从来没有下过指令,要加重这些贫苦之地的税收,那么这些谣言本该是无稽之谈。
可越是临近了,再听到相关的说法,夜无尘却觉得不太对劲。
沿途一直都有人在说,甚至连细节都很清晰,这些事难道真的只是空穴来风吗?
如果确有其事,事情就变得更复杂了!
因为朝廷征税,从来都是通过官府来征收,应明作为当地驻军的将领,本不应该牵扯到税收相关事宜当中去。
为什么叛军派人去暗杀,不刺杀当地的郡守,却要对应明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