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些人一走,你为了激化矛盾,还暗中唆使了一些军中的人,让他们以应明的名义去掠夺百姓的私财,彻底惹火了他们!”
“果然是你!”夜无尘眼神冷漠地盯着袁潜,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让本王猜猜,你一定是想借着叛军之手,除掉应明。再趁此机会抹黑萧家军的声誉,之后就能换一个与你们同一条船上的将领过来带兵,可以从此不听本王的调遣了,当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袁潜咬着牙反问:“殿下,您难道仅凭这个人的一面之词,就想给下官定罪吗?”
“袁郡守想要辩解,大可以等到你的罪行昭告天下之后再去申辩。到时可以看看有没有人相信你是无辜的!”
袁潜的目光一瞬阴毒了起来:“这么说,殿下是打定主意要逼我到绝路了?可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坐以待毙,既然殿下咄咄相逼,我也就只好替自己争取一回了!”
说完,袁潜猛地往后退了几步,府衙当中的其他人则是一拥而上,挡在了他的面前,甚至对着夜无尘拔出了剑。
白礼见状,沉声质问袁潜:“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拿兵器对着殿下?怎么,你的人是还打算围攻殿下,想要以下犯上吗?”
袁潜冷笑了起来:“韵常郡这段时间极不安宁,叛军到处作乱。所以殿下在此处遇到了埋伏,不幸身亡,只能说他是运道不佳。为您这个安排结局,不知殿下可否满意呀?”
他的眼神像是淬了毒:“殿下不会真的觉得,你有萧家军的虎符在手,就能在韵常郡的地界肆无忌惮吧?这里可是袁某人我的地盘!殿下不如派人出去看看,这府邸外面是否有驻军在逼近了,殿下可以猜猜,他们现在是谁的人?”
听到袁潜这么说,柳夕满的心不受控地沉了下去。
糟了,袁潜该不会已经买通了应明的那些副将,让他们都听从他的调遣吧!
真要是这样,夜无尘身边仅有从京城带来的数百人,如何能跟数万驻军相提并论?
要是他们真的痛下杀手,便是神仙下凡也无济于事了!
而就像袁潜刚刚说的那样,如果夜无尘真的葬送于此处,韵常郡只需对外说他是死于叛军之手,也不会有任何人能怀疑。
哪怕朝廷想要追究,都只会向叛军问责。
何况京城当中,连龙椅之上的帝王都对夜无尘充满忌惮,根本不会有人仔细追究背后的内情!
一想到这些,柳夕满就慌得不行。她低声询问夜无尘:“殿下,眼下该怎么办?”
夜无尘的反应却比她想象的要平静许多,他并没有立刻回答柳夕满,只是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不知为何,被他这么看了一眼,柳夕满心中的焦躁不自觉地都被按了下去。
“原来袁郡守早已和驻军勾结在了一起……不知你承诺了哪位副将,向他保证,只要事态平息之后就能让他掌管整个韵常郡的驻军?”
听夜无尘这么问,袁潜脸色狰狞:“殊王,都这个时候了,你不会还觉得我在吓唬你吧?驻军当中的三位副将,有两人都与我关系匪浅!其中最有声望的那个,日后也会彻底取代应明的位置。而你,今日绝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里!”
夜无尘点了点头:“最有声望的那个?你是说田副将吗?”
“另外一个与你关系也不错的,应该是那位姓刘的副将吧?至于最后一个李副将,他一向不擅长与人打交道,是个老实巴交的性子,在你看来只会随波逐流,不可能插手这当中的纷争。本王猜的,都对吧?”
听到夜无尘准确无误地将几人给点了出来,袁潜心下一慌。
“你怎么会知道!”
夜无尘微微一笑:“袁郡守,你不会真的以为本王在此处多日,从来不干正事,只知拖延时间吧?”
袁潜看到他的笑,忍不住打了个颤。
他再也坐不住了,连忙吩咐手下的人:“你快出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
过了好一会儿,竟有一队身着军中铠甲的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人一手提着刚刚出去打探的下人,另一手则是押着在袁潜最为器重的那个田副将。
怎么会这样,田副将不是本该带兵来围剿夜无尘的吗,为何会被控制了?
田副将这会儿哪里还有之前的半点威风,竟是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像丢垃圾一样被人给丢到了袁潜的面前。
袁潜不敢相信地尖叫了起来:“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为什么田将军会变成了这样!”
袁潜愤怒地抬起头,盯着刚走进来的人:“李聪,怎么是你?”
李聪就是那三位副将当中,平日里最为老实巴交、沉默寡言的人。
袁潜虽然与他没有什么交集,可他与另外两个副将都已经商议妥当,原想着不可能出现任何差池,李聪也不敢与他们作对才是。
万万没料到,最后带兵出现的人居然真的是李聪!
李聪冷眼看着他:“袁郡守可知,我为何拼尽性命也要扳倒你?当年,是应将军念在我家眷众多,特意将他的府邸换给我,而他自己住在了小宅子里。他的这份恩情,我虽不知如何表达,却始终铭记于心,此生都不可能忘记!应将军那样一个品行高洁的人,却被你这样的坚定小人算计,到如今名誉受损,性命不保,因此我李聪与你袁潜不共戴天!”
说到这里,他又看了看夜无尘。
“何况殿下料事如神,殿下先前就怀疑上你,便事先叮嘱过我,要我与刘副将暗中商议做一场戏,先逼得姓田的露出马脚,叫他以为刘副将也是你们的人。可实际上,刘副将对应将军同样十分尊敬,根本不愿意和你们这样的卑鄙小人同流合污!”
田副将试图给自己开脱,不停地对夜无尘磕头讨饶:“殿下,这一切都是下官被袁潜所逼迫,才一时犯了糊涂,请您饶下官一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