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房中,夜无尘听着柳夕满将今天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通。
他难免觉得奇怪,就忍不住问:“就算那个店家有问题,你又怎么会想到让人去盯着?难道,你还能未卜先知,知道他们之后会有动作不成?”
柳夕满有些心虚起来,但她很快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嘛~其实我的本意不是想盯着他们是否会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想让宋大哥派人打听一下店家的底细,这才碰巧发现了他们的肮脏手段。所以,正应了那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怎么会想到,去找你那位宋大哥来帮忙,而不是找柳家人?”
柳夕满心中暗忖道,还不是因为一旦找了柳家的人,很容易泄露出去,万一让柳欣提前知道的话,不就没有如今的效果了吗?
但这种事,她肯定是不能告诉夜无尘的。
她只好说:“因为宋大哥他行事沉稳,那他手下的人办事定然也很靠谱,让人信得过,我才放心让他帮忙的。”
夜无尘轻轻眯了眯眼睛。
果然,柳夕满对宋清澜,态度是不寻常的。
看她宋大哥长,宋大哥短的叫着,也不知,是不是另有其他的心思?
夜无尘的手指在茶杯边缘摩挲了两下,心中生出一丝没由来的烦闷感。
而此时的柳家后门外,几百米的地方,柳欣偷偷摸摸地趁着旁人不注意找了出去。
她刚往外走了几步,就被人低声叫住:“柳小姐,你可算来了!”
叫住她的,正是刚刚去柳家闹事的那两人。
因为没有得偿所愿,还碰了一鼻子灰,所以他们此刻脸色难看,看着柳欣的眼神也充满了抱怨,甚至愤恨。
“柳小姐,现在我们铺子被烧了,银子还没有拿到,刚刚出门的时候更是被人指指点点,说我们是自作自受,活该沦到这下场!可要不是听了你的话,我们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安排,要是你不给我们一个说法,哼哼……!”
听到他们冷哼的声音,柳欣同样垮着脸,没好气地说:“我如何能想到,你们让人暗中放火一事都能被别人给发现。要是你们自己做事干净利落,又怎么会被人抓了把柄,反咬一口!”
“我们哪里料到你们柳家人心思这么深沉,竟然暗中派人盯着店铺的一举一动。总之,我们现在损失这么大,你一定要赔!”
另一人沉声道:“刚刚我们跟柳夫人要了五百两银子,但现在想想,还是吃亏!毕竟此事还连累到我们的名声,日后再想在附近开店,说不定都会受到影响,让客人们不愿意光顾。所以,你得给我们八百两,这事才算完。”
“你说什么,八百两?”
柳欣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
她在来的路上就想过,这两个人会不会向她勒索那五百两银子。
可是就五百两对于他们二房来说,那都是相当大的一笔银子了!
她父亲每个月的俸禄不过十余两,一年下来到手也不足二百两。
他们如今居然这么狮子大开口,直接要八百两,简直荒唐至极!
“我没有这么多的银子,是你们自己办事不力,没有本事从柳夫人手上拿到钱,怎么现在还让我给更多,这绝不可能。”
那两人冷笑:“你要是不答应,我们现在就去告诉你那位大伯母,实际上是你在背后挑唆,让我们故意找你的堂妹麻烦。也是你唆使我们烧了铺子,嫁祸给她的。柳小姐不如想想清楚,真要是那位柳夫人知道了这些事,会不会放过你?”
柳欣又急又恼,可一看对方凶神恶煞的样子,便知道他们当真是做得出来的。
即便懊悔到极点,现在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她只好软下声音来求情:“可八百两实在太多了,我们二房又没有大房那么阔绰,是真的拿不出来呀!”
“那我们不管,你好歹也是柳家的小姐,管它什么大房二房,只要你姓柳,当然会有些家底。我就不信区区几百两银子你都凑不到,反正我们给你两日的时间,两日之后就在此处,银子分文不可少,否则我们就只好再去柳家一趟了!”
从后门回来,柳欣就魂不守舍,满脸忧虑。
她的生母一见到柳欣这副模样,便眉头紧锁,询问道:“欣儿,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跟丢了魂似的?”
一看到自家母亲,柳欣再也瞒不得,一把上前拉着柳二夫人的手臂哭诉起来。
“娘,您可要救救我呀,女儿惹上大麻烦了!”
“究竟怎么回事?你别光顾着哭,快说呀!”
柳欣啜泣着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知了柳二夫人,听她说完,柳二夫人登时指着她怒骂道。
“你这个不省心的东西,怎么能招惹出这么大的祸事!好好的,你偏要去算计那柳夕满做什么?”
柳欣很是委屈:“女儿不是想着,她成日跟宋清澜在一起,万一宋清澜再喜欢上了柳夕满,那我想要跟他修成正果岂不是没希望了。只有破坏了柳夕满在宋清澜心中的印象,我才有机会……”
听她说到这里,柳二夫人唉声叹气:“你要做就该做的干净啊!如今倒好,还被人敲诈到自己头上来了,八百两,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我到哪里去给你补上这么大的窟窿啊?”
“母亲,您就想想办法吧。您要是再不管我,他们一定会找到柳家来,再向大伯母说清楚的。到时候,阖府上下岂不都知道我做了什么事,那咱们二房也会因此颜面荡然无存的。难道您就甘心从此以后在大伯母跟前矮了一头吗?”
“你也知道后果如何,却还如此蠢笨,我怎么生下你这么个糟心的东西。”
这么想着,柳二夫人更加觉得气恼,他伸出手用力地打了柳欣好几下,柳欣疼得嗷嗷直叫。
边上,柳庭看到这一幕吓得捂嘴了嘴巴,又不敢上前触霉头,便一溜烟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