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也就罢了,在看到柳夫人身后跟着的宋夫人时,柳欣差点被吓得晕过去。
宋夫人可是宋清澜的母亲,是她未来的婆母。
她之前在柳家表现得那么体贴贤惠,就是为了给她留个好印象啊,现在可好,看她们闯过来的架势,分明是刚刚的那些话,她们都听了去。
那她以后还怎么博得宋夫人的好感?
柳夫人则是冷冷地扫视着王紫鹃几人,怒气止都止不住了。
“好啊你们,背地里竟然敢这么辱骂诅咒我的女儿!我家夕满的婚事,是圣上亲自赐下的,你们若是有任何不满,怎么不去御前说道,就知道在背后嚼人舌根,还说尽恶毒难听的话,瞧着一个个都是大家闺秀的模样,实际上,却是嘴脸丑陋!”
她们几个人平日里最喜欢拿名门淑女的派头行事,也最爱被人夸着吹捧着摆出一副端庄典雅的姿态,还是头一回被人指着鼻子这么骂。
王紫鹃是恼火居多,可柳欣和柳阅则是害怕极了。
柳欣再顾不上王紫鹃,为了挽回她在宋夫人心目中的印象,她连忙改口:“大伯母,误会,我,我不是有心的。”
“你不是有心的?要不是今天我们刚好坐在你们座位的边上,还听不到你这番‘心里话’呢!柳欣,平日我和你大伯父对你不薄啊,你和你母亲之前也没少做过不厚道的事情,尤其你母亲那张嘴,刻薄刁钻,活脱脱一个市井泼妇,我都忍住了。可现在,你居然巴不得我们大房倒台,巴不得夕满去死,你、你……”
柳夫人捂着胸口,眼眶红了起来,对柳欣又是失望,又是恼火。
柳珏见状,忙上前要扶着柳夫人:“大伯母,对不起,我们……”
“你给我离远点,谁要你假惺惺!”
“大伯母,大姐之所以说这些难听话,实际上是为了安抚紫鹃。紫鹃她一心爱慕殊王殿下,所以皇上给夕满和殊王赐婚之后,紫鹃就心中抑郁难平,她跟我是多年的好友,我不忍心看到她积郁成疾,才会跟大姐一起来开导她。而开导一个人最好的做法,就是顺着她的话说,我们方才,也只是顺着说了几句气话,做不得真的!”
柳欣闻言连忙附和起来:“不错,珏儿说得不错,我只是看王紫鹃太难过了,才想用这个办法来哄她几句,根本不是有心说夕满的不是。夕满是我的堂妹,我再怎么样也不会咒她啊,大伯父更是我们柳家的依仗,我更是希望他能仕途平顺庇佑家族,如何会不盼着大房好?”
王紫鹃被她们姐妹两这么一说,心里有些不舒坦。
可她也清楚,都这个份上了,不是计较真话假话的时候了,连她自己,都要找个辩解的借口,免得惹恼了宗缘侯,让他有理由去圣上跟前告状,连累到王家。
王紫鹃哽咽起来,让自己显得更凄凉苦楚:“柳夫人,柳夕满,我知道我说话难听狠毒,让你们听到了会这么生气也是正常的。可是我就憋不住心里的火啊,我觉得不甘心不公平,明明差一点点,我就能成为殊王妃的,却被柳夕满以我的名义将殊王给骗了过去,才会被她抢占了位置。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忍下这口气吧?”
说完,她还哭得更厉害了。
柳夫人本来是一肚子火气,被王紫鹃这么一通声泪俱下的哭诉,反而弄得有些无措了。
她闷闷地说:“夕满才不会使你说的那些手段呢,是你自己怪错了人,怨恨无辜的人作甚。反正现在婚事已定,板上钉钉,你胡搅蛮缠也是无用!”
柳夕满一听柳夫人的态度缓和了下来,就知道她不打算计较了,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自己这位母亲,平时瞧着护短厉害,对她百般维护,可对上王紫鹃这样的绿茶,说些个茶颜茶语,她就不知怎么办了。
她只好提醒道:“王小姐,你对我的恶意可不是因为殊王才起的。我头一次进宫,你就从高处将我推下去了,那个时候你应该还不认识殊王吧?说起来,我一直很好奇,你我之前素未蒙面,你如何对我一个陌生人有那么大的仇恨?难道,是我二堂姐私下跟你说了什么奇怪的话,让你对我印象不好吗?”
这下,不仅王紫鹃急了,柳珏也急了。
“夕满,我一直都在舒怡公主和紫鹃跟前说你可爱乖巧的,哪能说你坏话。再说,上一次紫鹃推了你定是你误会了。”
“二堂姐,你又不在现场,怎么知道是误会呢?而且你好生奇怪,王紫鹃害我就是我误会了,她咬定是我勾引殊王,我说不是,你和大堂姐为何不认为是她误会了?既然你们关系这么好,不如认王紫鹃做妹妹吧,跟我断绝姐妹关系可好?”
柳珏被她说得脸色万分难看,柳夫人经此一番提醒,也意识到了不对了。
她冷哼了一声:“真是蛇鼠一窝,装什么可怜!这件事,我一定要告知王家,让王家父母好好看看,自己教导出了什么样歹毒的女儿。至于你们两个……”
柳夫人直直盯着柳欣和柳珏:“若是再不用家法,旁人怕是要觉得我柳家是个没规矩的地方了!”
柳欣还想说什么,被柳珏一把拉住。
她咬着嘴唇认下:“今日是我和姐姐有错,大伯母气不过要罚我们,我们甘愿领罚,绝无怨言!”
宋夫人在一边目睹了这一切,心情很是复杂。
这一路,她都满怀期待地回京,想要早日见到宋清澜的“心上人”,还以为这次能得到一个落落大方的儿媳,谁能想,柳欣在不为人知的地方竟是全然不一样的嘴脸。
这样的女子日后真的进了宋家的门,还不知会不会惹出麻烦呢。
尤其是柳夫人刚才说,柳欣的母亲,那位柳二夫人好像也不是个善茬,惯常刻薄撒泼,大概那一日见了面在他们夫妻跟前的模样都是伪装的。
这可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