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律皇皱了皱眉头:“等他发作的时候,要反复几次才能奏效?可是朕也不清楚,他这症状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发作……况且,他人在北雁境内,想要让他服用药丸绝非容易的事情。”
夜无尘身份特殊,对于入口的药物,定然会经过他身边人的查证,确定过其中的成分方能让他服用。
平白无故地给他吃药,他怎么可能会接受?
更不用说,这药还是从南律国流出去的。
冷不丁的,他就想到了之前有一次,云河王妃居然能趁着给荣妃量体裁衣的机会,混迹到了南律皇宫之中,设法见到了萧氏。
可见她和云河王夜平是在南律打通了什么关系,方能有这样的安排。
若是能利用夜平在南律的关系,通过夜平将药丸送到夜无尘的手上,夜无尘应该会不加设防吧?
毕竟,他虽然不算了解夜无尘和夜平之间的亲疏远近,但他经常听萧氏说起她过去在雍王妃的事情。
萧氏分明说过,于她而言,夜平就像是她亲出的长子一样。
在夜无尘没出生之前,夜平都是萧氏亲自带大的,他们母子之间感情亲厚,想来夜平和夜无尘之间,也是比较亲近的。
这么想着,南律皇就不再犹豫。
他看着底下的洛心公主开口道:“洛心,既然你的血有大作用,你就让太医取出一些来,再命人去一趟指月山,取一些山泉水来,尽快地做出一些药丸。如果给夜无尘服下之后真的奏效,那也算你大功一件了。”
兰妃听到这里忍不住雀跃。
她就知道,陛下为了战事十分操心,一直在想着破局之法。
现在洛心能帮上忙,日后她们母女在宫里的处境定然能更加舒坦了!
“陛下放心,臣妾一定会安排下去,绝对不会耽误您的要事。不过,等药丸做好之后要怎么交给夜无尘,您是否已经有了主意?”
南律皇随意地点了点头:“朕自有安排!”
待兰妃和洛心公主下去之后,南律皇就找来了身边的近臣吩咐道:“上一次朕让你去查是谁擅自将北雁那个云河王妃给安排进宫里的,你不是查清楚了吗?现在,将人给朕带过来,朕要立刻见到他们。”
近臣小心地问:“陛下,可您之前不是担心,若这件事被荣妃娘娘知晓了,她会不高兴吗?”
“朕又不是将他们给杀了问罪,荣妃不会不高兴的。”
听他这么说,底下人不敢再多言,很快就带着两个人来到了南律皇的面前。
其中一人,赫然就是之前跟夜平交好的那位皇商!
还有一人则是皇商疏通关系所打点的臣子。
突然被带进皇宫里,两个人都相当惶恐。
皇商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白若儿来见萧氏的事,就是他经手安排的,该不会皇上发现了是他暗中跟夜平勾结,现在南律首战又败给了北雁。
陛下盛怒之下,莫不是要拿自己开刀清算吧?
皇商想到这里,瞬间抖成了筛子。
南律皇打量着他们:“你们当中,谁跟北雁的云河王关系较好?”
那个臣子闻言,将头摇成了拨浪鼓:“回陛下,微臣压根不认识什么云河王,请陛下明察?”
“上一次朕让人给荣妃做朝服,你们却趁机将云河王妃给安排到宫中来,不会以为朕不知道吧?”
皇商心头一沉,暗道不好,陛下果然知道了!
臣子毫不犹豫地指着皇商:“陛下,那都是他逼迫微臣做的!但微臣压根不知道进宫的人是北雁的王妃。若是知道,绝对不敢那般造次啊!”
南律皇却不再看他,只是盯着皇商:“你跟夜平的交情不浅?”
皇商刚要否认,又听南律皇说:“如实交代,不用紧张,朕不会杀了你的。朕找你来,算是找你帮忙的。但是你不要跟朕撒谎,否则欺瞒了朕,后果自负。”
听他这么说,皇商只好垂着脑袋承认:“陛下,草民是商人,因为两国的商贸一直畅通,而云河王妃家中的产业庞大,草民难免会跟她们家有所交集,一来二去的就有了些交情。上一回,是云河王夫妇特意找到草民,说想要知道宫里的那位娘娘是不是北雁的雍王妃……您或许知道,云河王是荣妃的养子,他对萧娘娘有很深厚的感情。”
“那个时候,朕还没有对外宣布荣妃的真实身份吧,云河王就已经拍他的王妃来查看了,看样子,你提供给他们的消息十分灵通。”
皇商抖了抖,忐忑地匍匐在地。
南律皇将另一人给打发走,只单单留下他在这里。
就在皇商本以为要大祸临头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南律皇开口:“行了,你起来吧。”
皇商不安地站在原地,南律皇试探地问:“夜平定然是先来到皓仙城找你,之后才听说了荣妃的事吧?”
“是。”
“那他起初来皓仙城的目的是什么?总不至于他一个王爷,还要陪着自家王妃来南律做生意吧?”
皇商不敢隐瞒,就将知道的一五一十说了:“回陛下,云河王是为了他一个朋友的病症而来。他有个友人,生了怪病,似乎……”
“似乎什么?”
“似乎很像是月芳族人施用的一种名为血咒的禁术。”
南律皇陡然抬头:“你的意思是,云河王已然知道了他……他那位朋友的身体受损,是血咒导致的?那他可曾有什么反应,既然特意冒险来到我朝的都城了,总不会一无所获吧?”
皇商更心虚地说:“云河王他知道了洛心公主是月芳族的后人之后,提出想见见公主。草民、草民碍于跟白家的交情,就带着他一起去了颂王殿下的生辰宴。不过陛下您放心,云河王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公主,再无其他了。”
这么看来,夜平一定知道夜无尘是被洛心下了血咒了,那夜无尘自己肯定也清楚的!
他追问道:“云河王对血咒了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