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店家这么说,柳夫人有些担心起来。
她知道今天早上柳夕满是出去的,该不会,是她出门的时候与人起了冲突,性子上来了便一怒之下命人纵火烧了这家店吧?
刚好她看到柳欣过来,就一把拉住柳欣小声地问:“欣儿,今天你不是和你妹妹一起出门的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有人找到咱们柳家来?”
柳欣故意问:“大伯母,这难道是我们今天去逛了那家成衣铺的人吗?”
“恐怕是的。”
柳欣趁机做出为难的表情,压着声音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是当时我在里面换衣服出来,一出来就发现夕满妹妹和这店家闹得不是很愉快,店家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所说的言语似乎颇为愤闷。我看夕满也不太开心,他们说店铺被人一把火烧了,该不会真的是夕满她……”
柳夫人深吸了一口气,看来真的跟夕满有关?
她只好忍着火气上前劝慰道:“好了,有什么事不能心平气和的说清楚,非要到咱们府前来大吵大闹,像什么样子?你说我女儿将你们的铺子给烧了,可有证据?”
“还要什么证据?当时可是很多人看到你们柳家的小姐到我店里胡作非为的。那一圈看热闹的百姓都可以作证,你们要是不认一下这笔账,我便去告到衙门去。”
柳夫人更加犯了难,她转头去看柳夕满,却见柳夕满是一副毫不在乎、甚至面带讥笑的样子。
这孩子怎么心如此大,都遇到这样的麻烦了,也不为所动!
眼见那店家和掌柜又要闹腾,附近围观的人也逐渐增多,柳夫人不愿意将事情闹大,便只好说:“你们究竟想要什么?”
店家一听便知她是打算给出赔偿了,索性狮子大开口:“我们店里的成衣质量都是相当好的,平常都会提供给达官贵人,现在你们一把火将东西烧光了,不仅是烧掉了我们的心血,还耽误了我们的供货,所以必须要赔偿白银五百两,这事儿才算完!”
柳夫人眉头紧锁,五百两?
虽然柳家拿的出来,可这绝对不是一笔小银子。
他们显然是虚报损失,但她要是不答应的话,就凭他们这吵闹的劲儿,还指不定要将柳夕满的名声给败坏到何种地步呢。
犹豫之下,柳夫人已经动了念头,打算去让管事找账房的人取银子过来。
谁知她还没来得及吩咐下去,柳夕满就抬起手制止了她:“母亲,且慢。他说要五百两就给他五百两,难道咱们柳家的银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柳夫人将她拉到一边埋怨地问:“事到如今你别瞒着我了,放火一事就是你干的吧,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无端跟人起了冲突,又怎么会就此作罢。如果确实是因你而起,咱们赔就赔了,不要因小失大,损毁了你的名声。”
“谁告诉您这件事一定与我有关?”
“你大堂姐说,你们在外头的时候明明……”
柳夕满不等柳夫人说完,就转头直直看向柳欣:“大堂姐说错了吧,我分明已经提醒过你,我并未与任何人起争执,只是那店家单方面的撒泼。旁人说错也就算了,怎么这么重要的事情,大堂姐也能记错?”
被柳夕满这么一说,柳欣立马替自己辩解:“是啊,我当时也觉得那店家不讲道理,只是我之前在里面试衣服,不知你们是因何事起了争端。”
“既然大堂姐不知道,就更应该谨言慎行,又为什么要随意地告知我母亲,让她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不知为何,柳欣觉得此刻的柳夕满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锐利,竟让她忍不住避其锋芒。
她只能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堂妹说的是。”
柳夫人还在担心地问:“可要是他们就是不依不饶的,闹出更大的阵仗怎么办?不如咱们就吃点亏打发过去算了,无非就是花些银子的事儿。”
柳夕满对着边上一个下人耳语了几句,那小厮很快跑开了。
不多时,竟是宋清澜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
除了为首的小厮是宋清澜的手下,身后还另外压着两个人。
柳夫人颇为奇怪,忍不住问:“清澜,这几个是什么人?”
“柳伯母,旁人或许不清楚这两人的身份,可前来闹事的店家和掌柜应该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吧。”
那店家和掌柜的一看到被压着的那两个人,顿时脸色巨变,面色惊慌起来。
柳夫人见状越发狐疑了:“他们究竟是谁?”
“这两个就是今日午后对店铺纵火的人,不过在我的逼问之下,他们已经承认,根本就是成衣店的老板自己指使他们对自家店铺纵火,与夕满毫无关系。可现在,却将脏水泼到夕满身上。”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柳夫人怒目而视。
柳欣紧张地几乎说不出话了,这好好的,宋清澜怎么会查到纵火的人!
店铺老板更是矢口否认:“你别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他们两个人,应该就是你们柳家小姐自己指使的吧,居然还颠倒黑白了。这好好的,我干嘛让人来烧自己的店啊!”
“如果柳家想要息事宁人,肯定会给你们一笔赔偿,因此你们不就能沾上好处趁此机会敲诈一大笔银子吗。既然你们不承认,那我就将人送到官衙去好了。是非与否,交给官府处置即可。只是一旦水落石出,你们可是要吃官司的!”
宋清澜话音刚落,就打算提着他们去官府。
一见到他打算动真格,成衣店的人害怕起来,连忙阻拦:“等一下!你们既然不承认,那就算了,这件事就当我们自己倒霉吧!”
柳夫人这回却硬气了起来:“凭什么算了,你们血口喷人,想要损毁我女儿的名声,我必须要找你们算账,今天一定要去官府讲清楚!”
“哼,你们都是当官的,肯定会官官相护,我们这些百姓哪里能占到好处。还不是以权压人,只知道欺负我们!”
柳夕满冷笑起来:“黑的白的都让你们说了,若世人都如你们这般自己做了坏事,诬陷旁人,还有什么天理可言。依我看你会有此举动,定是有人在背后教唆吧,不如好好审讯一番,看看你背后捣鬼的人究竟是谁?”